第十章 污染

　　雷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失去了多久。

　　只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哭泣，哀嚎。

　　雷就像是睡覺一樣，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角落里。

　　他看到了自己在隕石當中呱呱落地。

　　他看到了哥莫拉伸出尾巴供自己倚靠。

　　他看到了一個厚臉皮的大叔熱情地喊自己上船。

　　他聽到一個看不真切面容的人叫他好好活著。

　　“雷！”

　　雷忽然驚醒了過來，自己的意識慢慢蘇醒。

　　但是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完全蘇醒，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前方有著隱隱的亮光，吸引著自己前進。

　　這里是雷的意識空間。

　　透過這片空間，他看到自己操縱利特拉為自己遮擋爆炸，看到了自己對納克爾星人重拳出擊，也看到了自己對BOSS下狠手。

　　“不！不要這么做！”

　　雷感到傷心，悲憤，他試圖找到控制自己力量的辦法，嘗試去影響自己的身體。

　　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仿佛有著另一個意識在操控，在戰(zhàn)斗中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一般運行。

　　雷感到寒心。

　　是誰？是什么人在操控自己的身體！

　　雷朝著光亮處奔去。

　　那里有著一道人影。

　　“就是你對吧！”

　　雷朝著那道人影沖了過去，高高砸起拳頭。

　　“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那道人影轉(zhuǎn)過身來，朝著雷笑了笑。

　　雷的動作頓住。

　　那道人影，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接著，在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雷的視野一轉(zhuǎn)，看到地面正在朝著自己快速迫近。

　　——不，是自己在朝著地面墜落！

　　雷在高高躍起后，下墜的過程中恢復(fù)了意識，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下意識地打了個滾，緩沖掉不必要的勢頭，但是也滾的自己滿身泥污。

　　雷來不及顧忌自己的狀態(tài)，他馬上拿出通訊器，卻發(fā)現(xiàn)通訊器中傳出嘶嘶啦啦的干擾音，已然在之前的戰(zhàn)斗當中損壞。

　　“雷，學(xué)會克服你的力量，不要讓自己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來?！?p>　　古河的聲音響在雷的耳邊。

　　雷腦海中畫面一閃。

　　鼻青臉腫的日向在自己面前倒下。

　　雷惶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坐倒在了地上。

　　他仿佛看到自己白凈的手正在慢慢染上血污。

　　“為什么會這樣……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你不是做了雷奧尼克斯應(yīng)該做的事情么？”

　　忽然，耳邊很近的位置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雷下意識地雙眼一紅，但是馬上便散去危險的神色。

　　他下意識地回頭，發(fā)現(xiàn)一張長著小胡子的大臉幾乎貼了上來。

　　令人不適的距離讓雷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但是男人大手一按，按住雷的后腦勺，強迫雷貼向自己。

　　這個男人用額頭頂著雷的額頭，像是一只憤怒的公牛。

　　“你是雷奧尼克斯，殺人，決斗，追逐勝利，追捧戰(zhàn)斗，這不是你的本能嗎？這不就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雷用力也沒能掙脫男人，脾氣也上來了，他弓起身子，同樣發(fā)力頂著男人的額頭。

　　“啊，對，你說得沒錯，那確實是雷奧尼克斯該做的，但那不是我該做的！”

　　“你該做什么！友情？努力？勝利？別搞笑了！你把自己當做少年漫的主角了嗎？”

　　男人嘲笑道。

　　“你對你的同伴痛下殺手，你比久經(jīng)磨礪的暗殺宇宙人還要精通殺人的手段，你比那些雇傭兵還要懂得怎么榨取怪獸的剩余價值?！?p>　　“你已經(jīng)把你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個遍啦！”

　　雷憤怒，雙眼血絲布起。

　　“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你個不敢承認自己身份的廢物！孬種！憑什么你能夠參加圣戰(zhàn)！”

　　男人譏諷。

　　“你只不過是假借暴走的名義釋放自我，虛偽，惡心！”

　　“不——不是這樣的！”雷馬上反駁，但是他想到在意識空間中，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陷入了沉默。

　　男人見雷這幅樣子，不屑地撇撇嘴，接著，忽然昂起頭，朝著雷狠狠一砸。

　　“咣！”

　　雷捂著腦袋退出數(shù)步之后踉蹌摔倒。

　　男人揉著額頭起身，從手中掏出格斗儀來。

　　“起來，別裝死，和我戰(zhàn)斗?！?p>　　雷面色蒼白。

　　“你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處刑者，一個守墓人?！?p>　　男人抿了抿自己的小胡子。

　　“你可以叫我，格朗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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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丹星人是天生的戰(zhàn)士，你似乎沒能很好地運用自己的天賦?！?p>　　山洞中，達伊爾抹了一把臉上的灰，他看向被碎石封住的洞口，目光中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他沒想到佩德娜在自己堵住出口的情況下，反手選擇炸毀洞口，讓兩人陷入到同樣的窘境當中。

　　“你也配叫做戰(zhàn)士嗎？抽刀對自己的老祖宗，對同胞痛下殺手？”

　　佩德娜此時的狀態(tài)也很差，達伊爾有意識地貼近與她的距離，使得她的槍械都不能很好地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優(yōu)勢。

　　眼下只能面前把槍管當做近戰(zhàn)武器，在戰(zhàn)斗中陷入到了被動。

　　“雷奧尼克斯獵人是當之無愧的戰(zhàn)士！”達伊爾挺胸，似乎對此很自豪，“雷奧尼克斯對宇宙危害極大，哪怕你是我的同族，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們在做拯救宇宙的事！我們是英雄！”

　　“拯救宇宙？別開玩笑了！”佩德娜面目冰冷，“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占領(lǐng)了佩丹星，我也不至于在這里?！?p>　　達伊爾愣住。

　　“占領(lǐng)……佩丹星？”

　　隨后，他馬上眼神一厲。

　　“那一定是因為佩丹星已經(jīng)被污染了?！?p>　　佩德娜露出錯愕的神色，以至于被達伊爾一拳砸中肩頭，痛得面色都有些猙獰。

　　達伊爾撿起了佩德娜的槍，拉起保險，指向佩德娜。

　　“舊時代的武器真不好用?！?p>　　他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說的……被污染，是什么意思？”佩德娜捂著肩膀，噓聲問道。

　　“過去的佩丹星，沒有發(fā)現(xiàn)有成為雷奧尼克斯的成員?！?p>　　達伊爾知無不言。

　　“而現(xiàn)在，你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p>　　佩德娜瞳孔微縮。

　　她想到了那天早晨，一款造型奇特的器械出現(xiàn)在她的施工臺上。

　　經(jīng)過研究，她摸索出了這個器械的用途。

　　而從她理解這臺器械有什么用的那一刻開始，她成為了雷奧尼克斯。

　　“我……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