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陳紹謙沒做耽擱就趕緊來她房間找她,生怕是哪里不舒服,以至于他身上的朝服都未來得及換掉。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說的同時陳紹謙一只手撫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朝沈夕月的額頭貼去”還未挨到,就被她的手輕輕撥開了。
“沒生病,不用擔心”
陳紹謙看她的樣子確實如品柔所說,如果不是生病,那應該就是發(fā)生了什讓她不開心的事。
陳紹謙在她的面前半蹲下來,仰起頭對上她失落的表情,語氣關切的問“那是怎么了,不要讓我著急好不好”
抬起眼瞼,望著他關切的眼神,想起下午善織瑤帶給她的委屈讓她眼眶一時有些潮潤。
看她這樣,陳紹謙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緊握起她的雙手“你到底是怎么了,跟我說啊,是誰欺負你了嗎?”
深深的望著他的眼睛,沈夕月不再沉默的開口問他“紹謙哥,你知不知道公主要讓皇帝給你和她指婚的事?”
本來她已經想好了要怎么問,先旁敲側擊的看他對公主的看法,然后再問他公主如果要嫁給他的話他會怎樣,但等沈夕月見到他的時候所有想好的問題都拋了腦后,只想最直接的問他這個。
“你說什么?!公主要讓皇上把她許配給我?你聽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陳紹謙怎么也沒想到,讓沈夕月難過的是這個連他也搞不明白的問題。
沈夕月看他驚訝的表情不像在裝,況且她也了解陳紹謙不是那樣的人,就覺得有些奇怪,婚姻大事怎么作為男主角的他都毫不知情,所以,她就把今天下午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最近幾日的確如她所說,我被指派到她宮里記錄些表演細節(jié),這本是禮部的工作,不過可能是她跟我上級交代過什么吧,趁此,她對我倒也表露過幾次她的心思,但我都委婉的拒絕了,當時看她有些不高興,卻也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竟然打算讓皇上指婚”
看著眼前面帶愁容的沈夕月,陳紹謙一時也眉頭鎖起,他從來沒想過要娶公主,他對當駙馬也不感興趣,如果公主真的要跟皇上請詔指婚,那真讓他有些為難了。
“紹謙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沈夕月雖然清楚紹謙對他的感情,但如果皇帝真下了旨,那誰也都沒辦法了。
半晌之后,垂頭尋思的陳紹謙心念一轉,又對上她的眉目“夕月你想,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皇上不還沒下旨嗎,就算哪天打算下旨我也可以說我與你早已有過婚約,這樣他就算要指婚也會考慮一下”
人一遇到沖擊大的事,腦子就容易變的遲鈍,沈夕月這次也不例外。
“對呀,皇上還未下旨呢,我怎么就急成這樣了呢,我們也并不是沒辦法應對啊”陳紹謙的話讓沈夕月褪去急躁又恢復了冷靜。
“對,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把婚事一辦,想她就算是公主,恐怕也是無計可施了”
兩人一思量,發(fā)現(xiàn)問題并沒有他們開始想的那么嚴重,只是,另一個問題又讓沈夕月有些煩悶。
“立馬成婚,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秦墨塵當初答應給她的休書,到現(xiàn)在還沒著落,他人此刻具體在哪沈夕月都不能很確定。
陳紹謙看她心情還沒舒暢多久面容就又沉了下來,心中也想起了橫在面前的一個問題。
“在擔心休書的事是吧”
“嗯”沈夕月輕輕點點頭。
“其實我們也可以先把婚禮辦了,等把公主跟皇上應付過去了,然后再去要休書,你看這樣行不行”陳紹謙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聽他這個辦法,沈夕月并未展顏“不行,清楚的人都知道我是秦家明媒正娶的媳婦,現(xiàn)在手里沒休書的情況下我再跟你結婚,這要是傳出去了,對我倆的名聲都不好,特別是你,萬一影響到你的仕途怎么辦?”沈夕月不能不無視這一點。
陳紹謙依舊在在她面前半蹲著,聽到她這擔心,輕柔的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看著她“夕月,你聽我的,我們就先辦婚禮,把公主這事一應付過去,然后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他要休書,可好?”
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本身他倆都是要結婚的,剛好就趁這次,陳紹謙真摯的目光看著沈夕月的眼睛,等她回答。
已經忘了考慮是否要答應他的建議,因為此時沈夕月已經被陳紹謙的言語和神情有所感動,這算是他的求娶嗎…
陳紹謙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是不愿意,“夕月,我說我們結婚的話可以應付公主,這句話是不是讓你生氣了,你放心,婚禮的細節(jié)我絕對不會湊合,雖然也是為了阻止皇上指婚,但我要娶你的態(tài)度是認真的”這話說完,本就被感動的沈夕月眼底泛潮,直接雙臂摟住他的脖子要跟他擁抱,誰知她忽略了陳紹謙是半蹲著的姿勢,這樣她的力道往他身上一壓,兩人隨即失去平衡一起摔在了地上。
兩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各自坐回,陳紹謙才發(fā)現(xiàn)沈夕月原來是被他剛才的話感動了,想至此處,他嘴角含笑,寵溺的看著她此時還掛著紅霞的臉。
“那就說好了,這兩日我把重要點的事一忙完,就緊快備聘禮去你家提親”
“哼——”說起去她家提親,沈夕月用鼻音不屑的發(fā)出一聲冷哼。
“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現(xiàn)在一甲高中了,再去我家提親的話不知道我爹和大娘會是什么樣的嘴臉…”
陳紹謙看她心中還有對家人的抱怨,心疼的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哎,管他呢,你以后就隨我住在京里了,沒什么事咱不回去就是”
“嗯”沈夕月輕輕的閉上眼,鼻翼間是他衣服清洗時留下的清淡皂香,此時,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就這樣安靜的依偎在他的懷里。
……
夜半卯時。
值更人的鐘聲剛響過去,沈夕月沒敢把房間的蠟燭點亮,只借著門外院子里射進來的月光,把寫好的信放在屋中間的桌子上,順手用燭臺把它一角壓住。
把一個裝有兩件隨身衣裳和一些碎銀的小布包拎起夸在肩膀,沈夕月兩只手輕慢的拉來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