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載夙踱步到麗景軒主屋前,詫異的望著這一團(tuán)焦黑破敗,這是哪里來的邪火,竟頃刻間將一間房燒成這樣?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未問康貴人一字半句。
驚惶未定,蓬頭垢面的幾個宮女太監(jiān)被提來,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間,康貴人的大宮女磕了個頭,怯懦的聲音顫抖:“回陛下的話,傍晚時分,慕御女拿著一個燈籠來看貴人。貴人心情不太好……便欲將燈籠焚毀,結(jié)果……結(jié)果……”
“結(jié)果什么?陛下面前,好生說話?!笨偣芴O(jiān)唐安眉毛一挑,嗓音尖細(xì),泛著久伴帝君的威懾力。
大宮女小臉煞白,驚恐萬狀:“結(jié)果那燈籠竟然爆炸了……好大聲兒……好恐怖!”
聞言,唐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赫連載夙,隨即厲聲道:“你打量著誆騙三歲小孩呢?燈籠怎么可能爆炸?”
“真的!奴婢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都聽見了!”大宮女瞪著大眼睛,急切辯解,冷不丁間瞥到了后方的慕攸止,頓時如見了鬼神,身體劇烈顫抖,如墜冰窟。
慕御女太可怕了!
“是是是……奴才們都聽見了,而且好大一團(tuán)火,把主子都變成了火人兒!”
一群太監(jiān)連忙磕頭,驚惶的回答。
這時,在院外為慕攸止開門的宮女,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他們沒有撒謊,奴婢在屋外都聽見了,地都顫了幾下!”
慕攸止的嘴角微抽,地都顫了幾下?這是氫氣爆炸,又不是原子彈。
聽了這幾個人的話,赫連載夙冷冷的瞟了唐安一眼。
唐安謹(jǐn)慎的道:“陛下,奴才剛剛進(jìn)來時,就聽到外面的宮女在談?wù)摫?,是真的不小……?p> 說完,他又怪異的看向慕攸止,能爆炸的只有火藥,那可都存在軍庫呢,她一個妃嬪從何而來?
最后,赫連載夙冷沉的目光落在慕攸止身上,見她始終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慌張,更不為自己辯解,他不禁冷笑:“慕攸止,你可認(rèn)罪?”
慕攸止跪倒在地,聲音平淡:“嬪妾無知,不知何罪之有?!?p> 這樣的答復(fù),在赫連載夙的意料之中,他的眸色漸深,如漆黑深淵,最后冷聲吩咐:“把東臨給朕叫來?!?p> “是,不用陛下說,奴才已經(jīng)去喚了?!碧瓢舱~媚的咧嘴一笑。
赫連載夙收回目光,踱步走向康貴人所在的麗景軒西房,并命令:“慕攸止,滾進(jìn)來?!?p> 慕攸止神情不變,跟隨他走了進(jìn)去。
西廂房內(nèi)太醫(yī)來來往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惡心氣味,赫連載夙略微蹙眉,遙遙望了一眼床上的康貴人。
康貴人已換下了焦黑的衣服,一頭烏發(fā)盡毀,臉上血肉模糊,渾身上下估計沒有半寸好肉,駭人至極。
憑日里嬌艷欲滴的美人兒,人人艷羨的新晉寵妃,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珊者B載夙僅僅是瞥了一眼,便毫無感情的移開了。
比起康貴人的慘狀,他更好奇慕攸止的表情。
然而,她仍舊面無表情,大概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康貴人,仿佛這個結(jié)果早在意料之中。
赫連載夙危險的瞇了瞇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