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疼!被捏疼了!
待家萱和朱迪二人攜手離去,安逸翻查到Amy電話沒有片刻猶豫便撥打了過去。Amy那邊很痛快的表示同意,此類工作對她來說家常便飯,是她工作內(nèi)容的其中一項而已。安逸簡潔的表達感謝后,兩人隨即掛斷電話。和上次氣氛輕松的培訓不同,工作對接并不需要過多寒暄、客套,這只會浪費對方寶貴的時間遭人厭煩罷了。
安逸拿起手機開始編輯文字,認真遣詞造句、檢查錯別字,包括每個標點符號的用法,確認無誤后將短信發(fā)給了丁鴻,便開始繼續(xù)手頭的其它工作了。
大概十多分鐘,手機輕響,安逸第一時間拿起手機查看,果然是老板的回復,而內(nèi)容讓她頗感意外:“無需,等通知?!?p> 寥寥幾字,令安逸一頭霧水。難道老板今天有空來這里嗎?還是覺得這些文件并不重要?無論如何這都是老板的命令,她將內(nèi)容轉(zhuǎn)達給了家萱和朱迪,雖然兩人迷惑和焦急比她更甚,但也知安逸已盡力,老板的動態(tài)和心意向來不是她們能輕易揣測到的。好吧,既然要等通知那就等吧。
而此時,丁鴻正在總公司辦公室里忙碌簽閱著文件,Amy在身側(cè)為他遞送和解釋著相關內(nèi)容。兩年多的配合度使得兩人效率很高,非常熟悉幾家公司運營情況的Amy對這些文件整理和解讀的沒有任何錯漏。其實能拿給老板審批的,都是她提前嚴格查閱后的,在她手中被駁回去的文件,里面所標注的錯誤常令各大主管汗顏和嘆服。
簽批完桌上擺放的最后一份文件,Amy請示道:“丁總,剛才太陽科技的安逸與我聯(lián)絡,她那里有一些急需批閱的文件想遞交過來,不知她向您請示了嗎?”
丁鴻想起剛才的短信和自己簡短回復,搖頭道:“我會抽空去處理的,不用管了?!?p> Amy有些詫異,難道是一些機密度很高或者很棘手的文件嗎?為什么老板要親自過去處理?想到太陽科技公司經(jīng)營的產(chǎn)品和其他公司的不同之處,自認已了然,幫丁鴻又添了一杯咖啡便悄然退下。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丁鴻抬頭思索片刻,隨手撥通電話:“小楊,嗯,一個小時后出發(fā),順路去一趟太陽科技,通知安逸準備好需要簽批的文件在路口等著。對了,不要現(xiàn)在告訴她,我時間可能還有變化,出發(fā)前15分鐘通知即可?!?p> 11點半了,本以為可以放松心情外出就餐的安逸此時接到了小楊的緊急電話,通知她15分鐘后帶上需要審批的所有文件在大廈樓下的路口等待。安逸頓悟,原來老板是讓自己將文件交托給小楊帶過來。也是,比起旁人,小楊的機警性和可靠性更高。雖然15分鐘很短暫,但她早就將文件準備好了,只需要找個結(jié)實的紙袋裝上即可。
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安逸已提前在樓下的陰涼處等候。見到老板那輛黑色商務轎車駛近,安逸抱著手中紙袋快步跑上前去。習慣性拉開副駕駛車門,剛要和小楊進行交接,卻聽到后排座位上傳來熟悉又令人膽顫的聲音:“坐后面?!?p> “老......老板好?!卑惨蒹@詫的眨眨眼睛,見老板連頭也沒有抬,面容冷峻的他正在用便攜式電腦處理工作,安逸抱著僥幸言道:“我還是坐副駕吧......”
“那你怎么向我解釋這些文件?”丁鴻動怒。他氣,他很氣,與其說他在氣這個女人,不如說他在生自己的氣。足足一周了,再見到安逸時,丁鴻失望又無奈的發(fā)現(xiàn)安逸對他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改變,眼中流露的都是畏懼與排斥。而自己呢?
他放下手中本該更急迫的事務,任性而為的擠出時間、制造借口,只為趕在周末前見她一面,最后卻又一次被她那避他如蛇蝎的神色氣得破功發(fā)了怒。丁鴻承認自己是性情暴烈,但大多時候也算是刻意為之,只為震懾公司里那些欺他年輕、資歷淺的部下。而對于安逸,他是真的不愿驚嚇到她,可每每卻被激得動了真氣。難道自己對于脾氣的自控力如此之差嗎?
而再看安逸,自己的話被老板無情打斷,她卻沒有半分氣惱,只是內(nèi)疚的恭敬道歉:“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彪S即關上副駕門,打開后排車門安靜坐了進去。
丁鴻不由挑眉瞥了一眼身邊正從紙袋中取出文件的安逸,怎么如此聽話?也對,在公事上這女人向來以事論事,從不耍小性子,與其它時候渾身長刺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是的,安逸確實沒有因為老板那句嚴厲話語生氣,反而有些慚愧。本該坐在后排才能更好幫助老板審批文件,卻因自己沒有預料到老板的出現(xiàn),受到驚嚇后怯懦的只想逃避,這樣其實很是失職,所以剛才的道歉發(fā)自真心。
接過安逸遞來的一份文件,簽完又遞回給身邊的她,每當自己目光聚焦在某段文字或翻找存疑的條款時,安逸便適時上前幫他找到文件相對應內(nèi)容或加以解釋。這與Amy長期培養(yǎng)出的默契度不同,與安逸的默契更像是一種隨心所動的氣場合拍,并非機械化,只是單純的契合,當然這是他單方面的感觸。至于那個女人,丁鴻不會自欺欺人的認為會與他想法相同。
沒用多久,文件便已審批過半,本在全心全意批復的丁鴻一時不察,被一絲若有若無卻擾人亂的淡淡幽香迷失了心神。
“老板,是有什么問題嗎?”安逸不解的抬起眼眸,老板在這份文件上停留的時間似乎長了些,明明只是一份普通的用品申領表呀?輕微近視的她每次遇到困惑時,總會下意識去湊近觀看,也許連安逸自己都沒有察覺吧,丁鴻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如此無聊的秘密而暗自好笑。
隨著安逸微微向前探身,警惕性一向超高的她只因著專注而忘了總是恪守保持的男女距離,一縷青絲滑落肩頭,原來這就是那一低頭溫柔的出處嗎?自己心跳仿佛漏掉半拍,鼻息處的幽香又撩撥起他心臟的肆意狂跳。丁鴻突然心虛起來,仿佛安逸能夠聽出這反常的心跳般,他猛然將文件舉起佯裝仔細閱讀的樣子,只為將這女人與自己隔開。卻不想紙張劃過安逸鼻尖,鋒利的邊角將那細嫩的皮膚瞬間劃出一道小口兒,安逸輕呼捂住,素手卻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硬扯下來,下巴被另一只手緊緊捏住,迫使她轉(zhuǎn)向坐在身側(cè)的那個罪魁禍首。
安逸有些動氣,本來被誤傷并無所謂,其實傷口極小,只是有一瞬的疼痛感。但這位暴君接下來一系列的動作,反而令她手和下巴酸疼不已。想移開那只仍然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卻發(fā)現(xiàn)力量懸殊只是徒勞,因為想躲避卻弄得自己更加疼痛。
“別動!”一聲怒喝傳來,似乎這位大老板比她這個傷者還憤怒幾分。安逸不由氣結(jié),該喊出這句話的難道不應該是自己嗎?
當安逸惱怒的抬眼瞪向丁鴻,卻被本應熟悉,此時卻因距離太近反而變得有些陌生的臉龐驚住了。對方微熱的鼻息呼在她的唇上,安逸瞬間羞紅了雙頰,一時驚住而忘記了抵抗。
而此時的丁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逸那小巧圓潤的鼻尖上,那道細細小小的傷口已慢慢滲出少量鮮血,像一道紅絲掛上鼻頭,更像是掛在他的心尖。不及多想,焦躁問道:“很疼嗎?”
“很疼。不過不僅僅是鼻子?!?p> 丁鴻依舊注視著那道血紅小口,聽到安逸纖弱的答復,緊蹙眉頭追問道:“不僅僅?還傷著哪兒了?”
“還有我的手腕、我的下巴,疼!被捏疼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這才引得丁鴻凝神看向如困獸般被自己鉗制住的女人。此時安逸面色緋紅,眼中蘊著水氣,雙唇被咬得泛白。驚覺自己失態(tài)的丁鴻倏然收了雙手力道。其實他真的只是想檢查清楚那道傷口,本是愧疚,嘴邊的狠話卻不受控的脫口而出:“誰叫你掙扎的!”
安逸聽聞,氣得瞇起雙眼,要不是她力量不夠,要不是顧及他是老板,要不是看出這男人確實是想觀察自己傷口......她氣得不想出聲,只能力道更狠的咬住雙唇,卻不想此時下巴再次被人捏住。
“松開,別再咬了!松開!”其實丁鴻此次用的力道真的不大,他已經(jīng)很注意了,但因為剛才那下巴已被傷過,這再捏之下,哪怕很輕,也是觸動了剛才的痛楚。安逸禁不住開口喊疼,倒是終于解救了那已被咬出一道痕跡的薄嫩柔唇。
忍到極限的安逸正待發(fā)作,酸痛不已的下巴卻轉(zhuǎn)而被這雙大手輕輕捧住。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疼嗎?”這,這是她那個暴君老板能發(fā)出的聲音嗎?充滿內(nèi)疚、柔情......安逸心中警鐘大作:他這是在干嘛?
迅速將臉一側(cè),自我保護意識極強的安逸,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身體躲開,只含糊回答:“好些了。”
此時她氣息尚未平復,面色清白交錯。尚存的理智告誡自己:這男人是你的老板,他并無惡意,誤傷了自己使得他更加暴躁而已,手勁兒又偏巧太大了些......
如此如此,勸說著自己不光要忍下一陣陣上翻的火氣,還要盡快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真和這個暴君對上,能有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就是俊杰!以后請叫我安俊杰!
硬生生憋著發(fā)不出的怒火,安逸只能粗魯揉搓著自己那依然疼痛、不知是否紅腫的下巴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