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龐大的工程
安逸做出拜求的虔誠模樣,丁鴻見她好奇心這樣重,無奈苦笑:“急什么,我會說的。你確實猜對了幾點:玻璃、影壁、院子的數(shù)量和隱藏的出口,雖然只知道原理,沒有真正破解,但已經(jīng)很厲害了。還有一個關(guān)鍵點是墻壁的薄厚度。就比如那道影壁墻,如果你再仔細(xì)觀察就可以發(fā)現(xiàn),它是一邊薄一邊厚的......”
“原來如此!”安逸眼中靈光一閃,起身便要去尋個究竟。卻被丁鴻神手按住肩頭動換不得。安逸可憐兮兮的望著老板,剛要說自己已經(jīng)休息好了,怎奈丁鴻直接搖頭,并給了記警告意義十足的嚴(yán)厲眼神:“不聽話就別想聽我說了!”
安逸頓時規(guī)規(guī)矩矩端坐于石凳上,連嘴巴都緊緊抿起,以此證明自己會絕對保持安靜!
“不止是那面墻,所有墻壁都被設(shè)計成如此,當(dāng)然只能小幅度的以這種手段調(diào)試方向,以免被發(fā)現(xiàn)。包括長廊那些玻璃的運用,和周邊景物也采用斜向擺放,因而在參照物的對比下,看似你走得都是筆直的路,其實方向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p> “可真是個龐大的工程!”安逸驚嘆道。
“比你想象的規(guī)模還要大?!?p> “啊?”
“這院子并不止兩座,你所謂反復(fù)走過的長廊也并非同一條。”
“怎么會?我做了標(biāo)記的!”
丁鴻笑而不答,見安逸精神充沛、一副興致高漲的樣子,如果自己不帶著去眼見為實,是無法平定她那歡脫的情緒,伸出手來:“走吧,我?guī)闳テ瓢??!?p> 就等你這句話了!安逸噌地起身,動作敏捷得哪里需要扶助?假裝沒有看見老板遞到身前的手,她率先往長廊處走去,還不忘回頭招呼著:“老板,我在柱子上用指甲劃了一個印子,就在那里!”
收回自己多此一舉的手臂,丁鴻倒也不尷尬,如果安逸真的握住了才真稀奇呢。又舉頭往高處瞇眼望了一瞬,略點了下頭,似是在確認(rèn)什么才閑步走過去。
見到老板踱著四平八穩(wěn)的步子,安逸不好催促,只好又迎上去指引方向。丁鴻湊近看了看那道淺痕:“首先需要確定:你每次見到的痕跡都是你劃的那道嗎?”
“當(dāng)然啦,我都檢查了!”
“我相信你檢查了,聽清我的問題:都是你劃的那道嗎?”
安逸沉思片刻卻還是不解:“應(yīng)該是的,位置相同,長短、深淺也一樣?,F(xiàn)在回憶起來,我倒是沒有特別仔細(xì)去看??芍霸谶@兒就我一個人,難道有誰如此巧合做過相同記號?不可能呀!”再次推敲起老板那句“長廊并非是同一條”......
“又或許在我劃出痕跡的同時,其它長廊的柱子上也被劃上了?位置相同、一模一樣?那才是見鬼了!”心底驚懼驟起,不會真有什么靈異事件吧!后背一陣涼意襲來,安逸不加思索便閃到丁鴻身邊,目光慌亂的四下亂尋。
丁鴻側(cè)過頭看著這搞笑一幕,可笑容還未展開卻已化做悵然:難得主動依靠過來尋求保護的你,我怎么可能輕易放手?一陣微風(fēng)拂過,擾亂了安逸垂順長發(fā)。丁鴻似已成為習(xí)慣般抬手,輕輕攬起那幾縷青絲撫回肩后,小巧柔軟的耳垂雖隱又現(xiàn)。只覺喉間一緊,迫得呼吸有瞬間頓滯,費力壓下心頭突襲的浮躁。而對方居然只顧著驚惶并未察覺,任由自己無聲靜視著她清秀側(cè)臉。感嘆自己只能像個獵人匿伏著等待她放下戒心,甘心情愿向自己靠近。這過程將會有多難、多慢,他已有預(yù)見卻情愿經(jīng)歷,讓安逸有充裕的時間看清自己的心,讓自己也有寬綽的機會衡量再三。
安逸,但凡我有辦法,我都不會去攪擾你的生活、搞亂我的心,但凡我有辦法,但凡我有......
“老板,您快揭秘吧!我承受能力特別差,哎呀我已經(jīng)開始害怕了!”安逸越想越膽寒,各種修仙書、甚至恐怖片的相似情節(jié)都從記憶中蹦了出來,扯住丁鴻衣角瑟瑟抖抖,聲音透出的怯懦焦急,連她自己都聽得分明又無法自控。
頭頂方向傳來一聲嗤笑,使得安逸氣惱卻也心安不少,表明了老板的胸有成竹。于是轉(zhuǎn)身仰起臉近乎求救的直望著正輕抿薄唇的男人,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執(zhí)拗模樣。
“你呀!這么膽小又是怎么決心走進來的?”丁鴻再次嘲諷道,只是眼中笑意卻是再也藏不住了。不待安逸辯駁,已開始為她一步步解開所有謎題:“做個實驗可好?”
“怎么做?”
“將這個戒指放在劃痕旁邊的窗臺上,一會兒看看還在不在。走吧!”語畢摘下自己食指上的一枚白金戒指,放好后大步向前而去,安逸緊隨其后:“老板,那戒指一定很貴重,會不會弄丟呀?”
“不會?!?p> 安逸不再提醒,想必對老板只是個九牛一毛的物件,自己作為助理的職責(zé)已盡到。
院子不大,長廊不長。幾分鐘后,他們順利尋到了那處劃痕??墒?,戒指呢?天哪!如果不是丟了,那就正如老板所說這是另一條長廊?!仔細(xì)看看劃痕,還是辨不出有什么差異。
“這次,放它吧?!倍▲檹男淇诓鹣乱粋€精致的金屬袖扣,同剛才那般繼續(xù)前行。
“天哪!到底有幾個長廊?可是這里也有劃痕呀!”再次來到長廊,當(dāng)安逸見到長廊,既沒有戒指、也不見袖扣時,她不慌恐了,因為大腦已被驚得麻木。
“三個?!?p> “三個?”安逸不是懷疑老板給出的答案,而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緩步走到長廊盡頭,跨入小院,她愈發(fā)戒備的打量四周幾個房間和排列布局:“這院子又到底是幾個呢?”安逸喃喃自語。走到角落處拾起一個小木枝,默不作聲的彎下腰在地上勾勾畫畫,思考著這迷宮的設(shè)計圖形。
丁鴻并不打擾,只站在一旁無聲觀瞧。片刻后唇角溢出一抹贊許的笑容,走近安逸身側(cè)握住她的手,主導(dǎo)起樹枝描畫的走向。安逸出于本能想避閃一旁,把樹枝交由老板一人獨持。
“想知道答案就別動?!倍系驼Z傳來,丁鴻手中的動作也一刻不停,樹枝所繪出的驚妙圖形很快便讓安逸的注意力全體淪陷其中,連男女之防都顧及不上了。
最終,一副簡潔扼要卻回路清奇的設(shè)計圖赫然出現(xiàn)。扶著安逸使她直起身子,丁鴻擔(dān)心這女人總低頭會再次引起不適,畢竟天氣悶熱,他們又沒有隨身帶水。
“老板,”安逸眼中歡躍的光芒閃爍:“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不只設(shè)計得玄妙深奧,這計算也必須非常精準(zhǔn)呀!墻壁的從薄到厚如何與角度相匹配,鏡子利用與四周景物的交相重疊、呼應(yīng)。不過,您還沒有講解我用指甲弄出的劃痕怎樣能出現(xiàn)在不同柱子上?是利用了什么拓印的高科技嗎?”
“讓你失望了,并非高科技,是人力所為而已?!?p> “人力?哪兒來的人呢?”
“這里長期有人守備,你進入后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盡收眼底,自然也包括你做標(biāo)記時的小動作。一定是哪位道長想嚇你一嚇,所以趕在你前面,在其它幾個相同位置都劃上了相同痕跡,使你誤以為‘鬼打墻’。”
安逸倍感委屈:“嚇我?這也太嚇人了好嘛!”繼而揚起聲音:“是哪位道長呀?請出來,咱們也會會面,交個朋友,相逢既是緣分,何況咱們這種孽緣呢!”
她在小院邊走邊吆喝一副江湖做派的樣子將笑點素來頗高的丁鴻竟引得失笑出聲,走上前勸住她:“好啦!道長也是職責(zé)所在,避免閑雜人等闖入胡鬧,再說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幾處機關(guān)都沒有動用。”
“機關(guān)?放冷箭或者布滿釘板的陷阱?”安逸驚駭?shù)谋牬箅p眼。
丁鴻無奈這女人腦洞之大,抬手在安逸精致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彈:“怎么可能傷及身體?那是違法的,只是一些警告性質(zhì)的小裝置而已。”
“哦~原來如此?!卑惨萘巳唬骸澳撬麄冊趺茨芸吹轿??您又是怎樣快速找到我的呢?”
“喏,那個亭子?!?p> “亭子?”安逸順著老板示意的方向望去。原來是她一過小橋就遇到的那座亭子,從他們所站的位置和地勢高度,僅僅能見到亭子尖頂而已,難道是......安逸心神一轉(zhuǎn):“那頂子里藏著人?或是裝有監(jiān)控器?”
丁鴻點頭確認(rèn):“在此守備的道長們是通過安裝在上面的監(jiān)控設(shè)備,我是直接登到高處找到你的。亭子中間那根大粗柱子里暗設(shè)了木梯,爬上去可以俯瞰方圓幾里?!?p> “我還有個疑問:他們是如何能趕在我前面的?有暗道或暗室嗎?”
“已經(jīng)告訴你夠多了,別再多問。不怕人家殺人滅口嗎?”丁鴻好笑的瞧著聽聞此話瞬間閉嘴的安逸:“你喜歡武俠小說?”
“還好吧,學(xué)生時代看過不少?!?p> “算你沒有白看!那些玻璃不僅僅被利用于窗戶,這院中的墻面和景物也有真有假,他們還通過暗門、暗道和暗室穿梭于花園和其他各處。攝像頭更是遍布四處,隱藏得讓人很難發(fā)現(xiàn)?!?p> 安逸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愣愣的站在原地努力消化著老板為她解密的所有內(nèi)容。
你呀,還是現(xiàn)在這樣子更可愛!丁鴻愜意欣賞著安逸此時此刻的呆萌神態(tài),而眼眸深處的欲望與隱忍卻斗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