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又道:“還要告訴榮公子的是,這次來押解曾白虎的是蜀中七匹狼,榮公子是應該知道他們的。榮公子若能與這七匹狼聯(lián)手,收拾蕭刺月等人,應該不是問題?!?p> 說完之后,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身子已經(jīng)拔起,又如輕煙般穿窗而出。
“還望榮公子能好好把握機會。”她最后的話音也如淡煙般飄進榮陰厲的耳中。
蜀中七匹狼,榮陰厲當然知道,只是這七狼和他榮陰厲卻并不對付。
雖然同在霍天仇處混飯吃,七匹狼卻是從來沒把榮陰厲看在眼里。榮陰厲自恃師門,平日里也是嗤高氣昂。
但榮陰厲也有自知之明,單論武功,七狼中的任何一人,他都討不到半點便宜。
狼王石乾,陰森狠厲的雙眼,居然都可以讓他心底發(fā)顫。
要與這七匹狼合作,并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事。只是如果憑自己這點力量,想要蕭刺月等人的命,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要想立功,在香香小姐面前能抬頭說話,能讓霍天仇更加器重,說不得要在七匹狼面前,裝裝孫子了。
榮陰厲臉色復雜起來。半晌后,眼神終于露出寒光。
白虎樓中,蕭刺月、葉少謙和獨孤淵等人一桌圍坐。就連還在養(yǎng)傷的曾小川,都被蕭刺月叫了過來。
七匹狼私密來徐州,要帶走曾白虎的消息,經(jīng)幾人反復推敲,已認定屬實。
曾小川最年輕,也是最沖動。他站在蕭刺月一旁,一雙手死死抓住蕭刺月,眼中幾乎要溢出淚花般在懇求:“刺月哥,這次一定要將白虎哥解救出來。就算白虎哥只能埋名隱姓,流浪天涯,也比在獄中吃苦受難強啊!”
蕭刺月點點頭道:“小川放心,曾大哥是必須救的。只是事情并不簡單。我們還需從長計議?!?p> 葉少謙也道:“小川稍安勿躁,救曾大哥是我們大家共同的目標。但急是急不來的,現(xiàn)在正是大家共同出謀劃策,能議出一條救出曾白虎大哥的妙計?!?p> 曾小川頓了頓,終于還是安靜的坐了下來。
獨孤淵一臉不屑,這個號稱南七省武林第一狂人的男子,哈哈笑道:“各位兄弟何必焦心,只要探得七匹狼的行走路線,到時候在他們押走曾白虎的路上,一刀一個將七狼變成死狼。曾堂主豈不就可還復自由之身了?!?p> 葉少謙淡然道:“獨孤兄不可大意。這七匹狼畢竟聲名在外。據(jù)我所知,他七人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極,且人人毒如蛇蝎。依少謙愚見,最好能分而殲之,以保萬全。要不然我沒們既救不回曾堂主,反有可能將自己搭上,豈不是事與愿違?!彼吘故擒娐贸錾?,侃侃而談中,將事情利弊,分析得頭頭是道。
蕭刺月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冒險救兄弟可以,他自己甚至可以用生命去換取也在所不惜,但他卻也不愿意為了救曾白虎,枉顧其他兄弟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他們將要面對的,是有虎豹一樣的兇狠,比狼還要狡猾陰險的惡人。
他的眼神無比清澈,語音也平靜:“所以我在想,人多反而會徒添傷亡。刺月心中,只有幾個人選?!?p> 獨孤淵哈哈笑道:“小刺月不會把為兄排除在外了吧。是兄弟的話就算我一份。”
蕭刺月也微笑道:“小弟本不敢相請,但有獨孤兄這句話,刺月已放下一半心來?!?p> 葉少謙奇道:“蕭少另一半未放下的心,卻又放在誰的身上呢?你最好不要說是我葉少謙?!?p> 蕭刺月以手加額,似是恍然大悟般驚道:“唉,若不是葉少提醒,刺月這另一半心還真是放不下來。既然葉少有此覺悟,那刺月就不客氣的把你算上吧?!?p> 獨孤淵開心大笑:“小刺月呀小刺月,獨孤某人還一直沒看出來,這種算計人的本事,你并不比誰差呀!”
“現(xiàn)在怎么越看蕭少,越覺得蕭少肚子里的腸子,越來越花了呢。”葉少謙忍不住也打趣道。
蕭刺月一本正經(jīng)的道:“刺月現(xiàn)在確實想不出其他的人選。只有麻煩二位濫竽充數(shù)了,兩位也就只好勉為其難了吧?!?p> 對于蕭刺月的這句表白,葉少謙和獨孤淵同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蕭少是不是太輕浮了點。畢竟現(xiàn)在我們還算是你看得起的高手吧。哈,真是要想把人氣出病嗎?
一直未說話的曾小川忽然大聲道:“刺月哥,為什么沒算上我?”他好像有些不滿和憤怒:“難道刺月哥認為,這次救白虎哥,小川就不能上陣殺敵?”
蕭刺月看著曾小川,站起身來,一雙溫暖的大手撫在曾小川的肩上,緩緩而沉靜的說道:“小川,這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來做。白虎樓是大家的根基所在,你必須得擔付此起這個重任!”
蕭刺月的話很有道理。如今徐州城內(nèi),亂局重生。敵人若在蕭刺月等人離開時乘機侵襲,白虎堂的危險,自是不言而喻。
曾小川一雙眼睛看著蕭刺月良久,終于重重的點頭。
蕭刺月又對葉少謙道:“只是這七匹狼的行蹤,要麻煩蕭少了?!?p> “這個蕭少就放心吧。少謙在軍中的兄弟也不乏跟蹤監(jiān)視的好手。少謙立刻就去安排,保證七匹狼的所有行動,俱會在我等的掌握之中?!比~少謙的聲音堅定而充滿信心。
話音還未落下,他已穿窗而出。
七匹馬,七個人,在日落的黃昏中,緩緩馳行在徐州以北的奔牛嶺的林間山路中。
這七人裝飾各異,但人人散發(fā)出的氣息,都比冬天還冷。
他們的臉上,都看不到一絲一毫人所具有的喜怒哀樂,只有從他們的眼睛中,射出令厲鬼都還要害怕的寒光。
這正是秘密前來徐州的蜀中七匹狼。但他們此行,現(xiàn)在已不是秘密。
至少說,蕭刺月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他們會來。
最前的一匹馬忽然停下,馬上的人冰冷的道:“這是個設伏的好地方?!?p> 他的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又好似兩片金屬相磨時刺耳的尖鳴,讓人聽來既恐怖而又不舒服。
其余六馬六人也在一時間停下。其中一人狂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小心了。這一路行來,大哥都在研究伏擊地形。大哥是不不是太過小心了。”
又一尖厲的鴨公嗓也道:“大哥,老子們七匹狼從四川殺到南京,什么陣仗都是區(qū)區(qū)小菜一碟,大哥何必憂心忡忡?”
這些人,正是要來徐州帶走曾白虎的七匹狼。
最先前那被叫做大哥的聲音冷漠的道:“老五老六不可放下戒心。這次任務非同尋常?;艨偠揭辉俣谖业纫⌒男惺拢覀兊臄橙说囊卜堑乳e之輩,大家定不可以掉以輕心?!?p> 他聲音低沉卻穿透力十足,并透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其他六人聽了后,整齊的答應道:“是?!?p> 這應該是七匹狼中的老大,狼王石乾。
石乾繼續(xù)道:“今夜大家就在此山中露營。熟悉地形,找好伏擊地點。明天一早,分批進城?!?p> 幾只飛鳥掠過,似要投林而宿。
一人陰陰冷笑道:“哈,今晚兄弟們有野味享受了,看我射日神箭。”
言猶未了,“咻咻咻”幾只利箭不分先后般破空發(fā)出。
利箭勁急而準,似是匍一發(fā)出,便已中了目標。
幾聲鳥兒頻死時的哀鳴響起,那些飛過的大鳥紛紛中箭往地下墜落。
馬上又一人騰躍而起,流星趕月般飛掠向鳥兒墜落的地方,他似是已縮地成寸,瞬息間就已趕至鳥兒下方,在中箭鳥兒墜地之前,雙手展動,墜鳥已盡數(shù)抓入手中。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身在半空,本已無借力之處,卻滴溜溜轉(zhuǎn)了個身,右腳在左腳腳背一點,又如蜻蜓般飛掠回來,輕飄飄落在馬背之上。
石乾點頭道:“三弟的追風大騰挪身法和四弟射日箭法日見精進,真是可喜可賀!”既而臉色一沉,冷冷哼道:“何方高人在此恭候我七兄弟,石乾這廂有禮了。”
他話音剛落下,便聽得“錚”的一聲兵刃出鞘的嘶鳴,一蓬閃亮的刀光從其中一匹馬上亮起,雪片般飛投向林中的一棵樹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