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鄭綦輕車簡從,來到謝含英處,見各處均很妥當(dāng),便來尋謝含英。下人引著他來到了西邊的耳房。謝含英坐在一邊,看著小丫頭們清點(diǎn)物品,見鄭綦來了,就起身迎接。
鄭綦趕忙一手將她按回到椅子上,自己也不等招待,就坐到桌子的另一側(cè),含笑問道:“這園子還滿意么?”
“各處都很好,嗯,稍微小了些?!?p> “關(guān)鍵是,這里距離東宮最近。再說了,你要那么大的園子做什么?等以后到了東宮,什么放不下?”
謝含英啐了他一下,嬌羞起來:“殿下怎么肯定,我一定能入得了東宮。倘若有什么差池,我還想著和西北的鄭紫公主聯(lián)系,倒騰些物產(chǎn),做買賣過活,當(dāng)然得需要一個(gè)大大的園子?!?p> “行了,”鄭綦被她說得有些不耐煩,“想得好后路啊,心里也沒惦記著本宮,幾日不見,潑涼水的能耐倒是漸長。以后的日子沒發(fā)過嘍!”
見鄭綦一邊搖頭一邊斜眼看著自己,謝含英“噗嗤”一聲笑了:“怎么?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你要娶我?”鄭綦點(diǎn)點(diǎn)頭。謝含英又問:“他們同意了?”
鄭綦僵了一下,看著她說:“父皇應(yīng)該是同意的。母后嘛,沒明確表態(tài)?!?p> 謝含英神色如常:“這也在意料之中。只怕,不會容易,你會很辛苦的。要不,就退而求其次,我做你的側(cè)妃吧!”
鄭綦輕輕地點(diǎn)著她的鼻尖:“若是別的人說這話,就應(yīng)當(dāng)掌嘴伺候,你嘛,就算了?!彼畔率?,“這種話別再說了,心里也不應(yīng)該存這樣的念想。本宮是一定要你做正妃的。況且連父皇和母后都沒提出過像你這般的建議,知道了嗎?你本無過錯(cuò),無論在哪,無論何事,都不必委曲求全?!?p> 謝含英聽了這話,內(nèi)心著實(shí)感動(dòng),看鄭綦態(tài)度,堅(jiān)定自信,那對眸子好似啟明星一般閃耀著。謝含英的語氣溫柔起來,帶著懺悔的虔誠:“別的事兒,我都不怕。就是這婚事,真的很……”
“放心吧!”鄭綦隔著桌子握住她的肩,看住她如玉般的臉頰,“萬事有我呢!”
兩人自認(rèn)識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曖昧的場面,此情此景,站在鄭綦身邊的戴輕舟眼睛都不知往哪看好了,他籠著袖子,低著頭,像一個(gè)被罰站的學(xué)生,只聽得主子吆喝他:“戴輕舟?”他才趕緊抬起頭來作揖候命。
鄭綦瞪著眼打量他,戴輕舟的腦袋剛才被自己主子的柔情電得還有點(diǎn)暈暈的,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但那眼神里傳遞的意思是明確無誤的:想什么呢,趕緊的呀!戴輕舟腦子里剛才斷了的弦兒一下子接上了。從袖中掏出一小沓銀票,呈遞給謝含英,說:“謝小姐請收好,這是結(jié)余的錢款?!?p> 謝含英笑著接了:“有勞總管,等等。”見戴輕舟要退回去,謝含英趕緊叫住,并從中拿出二百兩,遞給他:“大家這幾日沒少操勞,區(qū)區(qū)二百兩,請總管幫我請大家喝茶?!?p> 戴輕舟愣在那里,鄭綦命令道:“接了吧?!贝鬏p舟便恭敬地收下,退到一側(cè)。
鄭綦把身子傾向謝含英,問道:“本宮呢?本宮為了你也很操勞。你看看,多少合適?”說完伸出手去,兩眼看著天棚,美滋滋得等著。
一只涼潤纖細(xì)的手攥住了自己的手,他的心忽地收緊了,深吸了一口氣,胸膛也鼓脹了起來。接著柔軟的唇瓣貼上了自己的臉頰,還伴著輕柔的氣息。鄭綦的心臟好像要將剛才收縮住的血液一下子噴涌出去,想來,臉和脖子應(yīng)當(dāng)一下子泛紅了。
謝含英坐下,剛想把手收回來,不想被鄭綦一把緊緊地握住。鄭綦閉了眼調(diào)息了一會兒,待面色如常,才開口說話:“你這是在打賞我嗎?”
“深情厚意,無以為報(bào)。”
“那就乖乖地做好以身相許的準(zhǔn)備,破釜沉舟!后路留多了,就不是那個(gè)勇敢的你了?!?p> “嗯?!?p> 清點(diǎn)貨物的侍女此刻前來,將整理好的清單給謝含英過目。謝含英右手還被鄭綦握在手里,便用左手接了,略看了看,又遞給鄭綦:“你瞧一眼,這是我從西北帶回來的,頭一份禮自然得送給皇上和皇后,哪些更好些,你決定吧!”
鄭綦這才將謝含英的手輕輕放開,接過單子,提醒她:“把桌上的銀票收好,要是手頭緊,趕緊派人告訴我?!苯又嶔朦c(diǎn)了幾樣果脯和絲綿,叫人收拾好,明日轉(zhuǎn)送給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