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隱轉(zhuǎn)過身看著思緒萬千的子徊微笑道:“子徊這個名字,是他的取的嗎?”
子徊點點頭:“他說‘思如長路漫無際,子若歸來勿徘徊’?!?p> 夜隱的心驟然一緊,突然明白‘子徊’二字的用意。這句話不是說給子徊聽的,而是說給夜隱聽的。歲生在告訴自己,他找到了夜隱日思夜想的湫漓。
歲生極有分寸感,所以是夜隱的,他從不逾越爭奪。
他是影,一個生存在光下的黑暗。
他渴望有血有肉像個人一樣的活著。所以,他托滄溟給了自己一顆心。
他按照夜隱的吩咐一刻不停的在尋找湫漓,湫漓慢慢的變成了他的執(zhí)念,他找到了,也為之淪陷了。所以,他遲遲沒有告訴夜隱湫漓已經(jīng)找到的事實,他在自己的貪心與忠心之間拉扯,掙扎著。
可是,最后,陰差陽錯,歲生與子徊還是分道揚鑣了。
他壓抑著內(nèi)心的翻涌,依舊溫柔的對子徊說:“其實……你的名字,叫湫漓?!?p> “湫漓?我記得,有一個人……她說……她說她是瀚江云萊,她要我為她……報仇……”突然她的頭像炸開一樣痛。一股黑色的力量從她眉心涌出,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冷冽,可怕,如同暗夜里要吃人的惡鬼。她抬眼看著夜隱,露出一抹邪笑:“哥哥,別來無恙?”
見此,青雨欲沖出保護夜隱,卻被臥風攔住了:“別輕舉妄動。這個惡靈,尊主還是對付的了的?!?p> “云萊……”
“我被封印在狹小的棺槨中,我堂堂瀚江公主,連死都如此狼狽……若非我存了一絲怨念要復(fù)仇,恐怕,瀚江屈辱就永遠的被塵封在歷史中,一筆不留……”
“你已經(jīng)報仇了?”
“是,我借用這個身體,殺了吳啟,還傷了那個紅衣女人……可是……我的國,我的家……都沒了……我很痛苦,我永遠停留在痛苦……出不去……”
此時夜隱手心變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是珊瑚臨死前交給他的情絲:“我?guī)湍恪?p> 此時,云萊的怨靈正在抽離子徊的身軀,夜隱將情絲拋于空中,瞬現(xiàn)瀚江盛世時,一家三口,共賞花好月圓之景,云萊微笑著飛向景中,欲飛進之時,她回頭問夜隱:“哥哥,你回去嗎?”
夜隱只微笑著搖搖頭,云萊回過頭,堅定的飛了進去。
霎那間,情絲散盡,只剩一片空洞。
“情絲能織就幻像,走進幻像的唯一條件就是……與幻像一同消失……”
在一旁的子徊十分膽小,她癱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情絲消失的方向。夜隱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溫柔的將她攬在懷里,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別怕……”
子徊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里:“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夜隱將她抱的更緊:“安定難求。你害怕了,就跑到我懷里,閉上眼睛……”
子徊慢慢抬起頭,淚眼朦朧:“那……你也會一直在嗎?”
夜隱見她哭,心陣陣抽痛,可是他還是溫柔的笑著,幫她除去一切的顧慮:“會啊……”
為了緩解她的驚嚇與悲傷,夜隱安置好子徊,走到千季沉的樹根旁,在挖什么東西,子徊瞬間提起了興趣,她爬到他旁邊,好奇的看著他,不一會兒,一個黑色的壇子露了出來,子徊與夜隱合力將其抬了出來,壇子很重,大概一尺長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