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幕后之人
顛簸的馬車中，安娜神色低沉，兩只手交疊在一起撐在膝蓋上。
梅蘭妮則是心情不錯地叼著不知道哪拿出來的棒棒糖，哼著歌曲。楓平靜地看向窗外。
天開始暗下來了，夜幕也即將降臨于這個世界。璀璨大道兩側(cè)的魔晶路燈被一盞一盞地點亮，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馬車道上有些擁擠，各色的豪華馬車在排著隊等待著進入王都劇院，看來都是些來看木偶劇的有錢人。
安娜的聲音稍微有些不安“雖說你們所說的假設(shè)的確很有道理，也有這個可能，但是為了做木偶而去殺人什么的···”
安娜低著頭猶豫著，眉頭幾次皺在一起又放松開來。最終還是她自己點了點頭“雖說聽起來不怎么令人勸服，但是的確，藝術(shù)家的話，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不能完全否決這個可能?！?p> 隨后安娜深深地嘆了口氣，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了咔咔的聲音。猛地一怕腿?！澳沁@樣的話，那家伙就很有可能成為傲慢主系的‘罪’是非常危險的存在，我們可能需要向上級請示。畢竟搞不好，外交關(guān)系的處理也是一個問題。”
梅蘭妮拍了拍安娜的肩膀，一臉無奈的說道“不論怎樣，這只是猜測，不排除也可能是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喪心病狂的人干出這樣的事。凡事講證據(jù)這一點應(yīng)該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安娜冷靜了下來“是的，證據(jù)確鑿之前，的確不能殺了他，外交矛盾會很難處理。雖說帝國和王國近幾年關(guān)系還行，但是這個木偶大師畢竟名義上是友好訪問，要是就這么死在王國，會帶來不少的麻煩，除非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jù)?！?p> 楓斜著眼睛看了看安娜和梅蘭妮，冷漠地說道“你們少考慮了一種情況。他不一定是潛在墮落者，可能他早就是了。”
梅蘭妮敲了敲車壁，打斷了楓“不論是怎樣，暗部的人已經(jīng)早就看緊了他了。至少從現(xiàn)在的情報來講，他是原生種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不要妄加揣測和行動。”
楓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梅蘭妮的眼睛，嚴肅地說道“如果是的話，放著不管問題會很大。大到?jīng)]人能負責(zé)的那種，這里是王都普通的‘罪’就能造成極大的損害，更不用提是重新有了智慧的原生種?！?p> 安娜聽了楓的想法覺得有一定道理，附和道“沒錯，我也贊成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是原生種，那么外交關(guān)系什么的都是小問題了。”
梅蘭妮插著腰看著眼前兩個極度謹慎主義者，無奈地說道“那你們能怎么做？”
“直接行動?！?p> “可以先試探一下，如果是的話可能就的確要快速行動了。”
前者的是楓的答案，后者的是安娜的答案。
梅蘭妮扶住了額頭，略微有些頭疼，隨后點了點頭“在這件事上，安娜說的沒錯，有必要的話我會向佐羅夫大人請示的。至于楓你····你不能總是抱著這樣危險的思維?！?p> 楓沒有過多地辯解，環(huán)抱著手在胸前，平靜地說“他是不是原生種是已經(jīng)既定的現(xiàn)實。不論去不去找證據(jù)結(jié)果是一樣的。但隨著時間，風(fēng)險會不斷加大?！?p> 楓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所以你們的觀點是站在盡量避免無辜的犧牲上，但是我的立場站在減小一切可能的風(fēng)險。你們的意見或許可以多救一個人，但是會冒著更大的損失的風(fēng)險?！?p> 梅蘭妮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反駁，就是感覺他說的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瞇著眼問道“這都是誰教你的？”
“暗鴉先生說的，于其冒著更大的傷亡風(fēng)險去維護正義，不如用犧牲換取穩(wěn)定的和平?！?p> 不僅是梅蘭妮，包括安娜在內(nèi)車廂里沒有人再開口，她們怪異地看向楓，不禁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想了很久，安娜重新抬起頭來“或許你是對的，但是我不同意。我們憑借證據(jù)殺人不是為了正義，不是為了減少麻煩，而是為了身為弒罪使面對自己的本心可以問心無愧，弒罪使只會討伐確實有罪者?！?p> 楓沒有反駁。
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那些在地下競技場被自己殺死的人。他們沒有過錯，他們之所以死是因為自己要討伐‘罪’，所以按照那里的規(guī)矩，為了雙方共同的利益，他們要死。
暗鴉當時和自己說過，這是無可避免的犧牲，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而需要主動做出的損失。
就像壁虎一樣，為了活命，壁虎會拋棄尾部做出小的犧牲。
不過今天，安娜卻和自己說了另外一個觀點。
但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罪之人嗎，真的有會問心無愧的人嗎。正義這種可笑的東西，為何還要固執(zhí)地去遵守呢，反正存在到最后的只有利益不是嗎。
楓別過頭去，冷淡地回了一句“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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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三個人還是坐進了大劇院中，三個人的座位在比較前排的位置，從這里可以更好地看清舞臺上發(fā)生的一舉一動。
令人有些疑惑的是，明明是木偶劇但是舞臺卻布置的出氣的大，按理說木偶劇最大的舞臺尺寸也不因該如此。
這樣寬敞的布景除非是正經(jīng)的歌劇或者交響樂演奏要不根本用不上。
場內(nèi)的布置也是極盡奢侈，每個人的座位都是一個超大號的真皮沙發(fā)，可以讓人完全躺上去的那種。坐上去的一瞬間整個人就陷進的那種。
座位前還有一個專供翹腳的小臺子，侍者會挨個詢問是否需要香檳或者其他飲料，有免費的雪糕和蛋糕還有布丁的甜點。
開場前，有專門的樂團在臺上演奏著入場的歡迎樂曲，不是那種喜慶洋洋敲鑼打鼓的那種，而是悠揚舒緩的弦樂。
盡管梅蘭妮早已被各種吃的和飲品吸引去了注意力，安娜和楓則是專注地四下觀察著這里的地形和室內(nèi)構(gòu)造。
貌似舞臺的正上方帷幕之后有一個二樓夾層，因該是留做木偶師站立的地方。舞臺左右側(cè)和傳統(tǒng)的設(shè)計不同，不能直達后臺，要是有人要登上舞臺必須從臺前穿過才能從另一側(cè)樓梯登上。
所有觀賞木偶席的賓客都從劇院廳的左側(cè)斜坡入口進場，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指引，對稱的另一邊也有一個通道，現(xiàn)在沒有開放可能是出口。
楓挨個地觀察著每一個入場者，單從穿著就能明白每一個人都不簡單。要不有錢要不有權(quán)的那種。他還看見好幾個臃腫的男人左擁右抱一邊笑嘻嘻和旁邊的女人打情罵俏；也有幾個神情嚴肅，身姿挺拔的像是高層軍官的人入座。
雖說只有一瞬間，但是楓的確看見了兩個貌似有些熟悉的身影，一個紅色長發(fā)的貴婦打扮的女士和一個藍色長發(fā)打扮正式穿著男士禮服的女士。好像自己在哪里見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楓打算收回視線，重新審視一下這個舞臺，不過他的眼角余光卻意外地再次掃視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長著長長的兔耳的少女怯生生地從入口處走了進來。
楓猛地再次轉(zhuǎn)過頭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過卻剛好有一個服務(wù)員擋在了他的面前。
服務(wù)員臉上帶著職業(yè)的微笑，懷里抱著一只可愛的白色小貓，貓尾上還系著紅色絲帶綁的蝴蝶結(jié)。
服務(wù)員禮貌地問道“您好先生，您是否需要寵物陪看服務(wù)呢？放心，這是免費的，如果不喜歡貓我們還有兔子和小型犬類哦?！?p> 楓著急確認剛才那個身影到底是不是珍妮，其實是不想搭理這個服務(wù)員的。不過，他剛想拒絕，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對方懷里的小貓對上了眼，那個像是寶藍色雙眸是那樣的吸引人。
雪一樣的毛色和可愛的身姿，白貓‘喵’地一聲竟然直接就跳進了楓的懷里，蜷在他的懷里，還發(fā)出了舒服的呼嚕呼嚕聲。
服務(wù)員一時間也有些驚訝，連忙說道“啊，這非常對不起，要是您不···”
楓搖了搖頭，輕輕地撫摸著小貓，點了點頭“可以?！?p> 不過擼了一會兒貓，楓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正事，再次去在人群中尋找時，像是珍妮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楓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不過最終只能安慰自己或許只是長得很像的另一個少女罷了。
這個時候，懷里的小貓愜意地打了個哈欠，翻了過來肚子朝著自己，又突然兩只小爪子搭在了楓的肩膀上。小貓貼著楓的臉很近，歪著小腦袋像是在打量著什么，突然間在楓的額頭快速地親了一口，就又縮了回去。
在楓的懷里小貓的尾巴輕輕地左右搖擺，不斷地在楓的身上蹭來蹭去，笑瞇瞇地瞇著眼，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