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的夜晚,星空從天而降!
在雨霧中,燈光披上一層朦朧!
我像在夢中。
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生活,不是獨自的遠方,而是被疏遠的自由!
安以靜,全神貫注在前方的道路,而我的目光都在她的背影。
我和安以靜都沒有頂雨披。
她,是我遠方唯一的燈,把我照亮。
路燈,閃爍的霓虹都是為了裝飾未來而存在的。
這是我不曾經(jīng)歷的,卻是讓我心情激蕩的!
安以靜背對著我,她說:“你知道嗎?看到你,我想到了我?!?p> “我們有很多相像的嗎?”
“嗯!那是三年前了。我和你一樣,從起初的陌生變成了現(xiàn)在的習慣,所以我很想幫你。特別是你說買鞋子的事情?!?p> 這時候,安以靜把車子停在一段繁華的十字路口的東北角,她停下車,半坐在車子上。我已經(jīng)下了車,就這樣看著安以靜。
“那是一段什么樣的歷史呢?”
我看了看安以靜,對她來到這座城市發(fā)生的事情充滿好奇,也充滿期待。
“這是一個節(jié)奏緩慢的城市,所以無需對自己有太大要求,很容易就能在這里生存下去??墒俏业倪@些年卻十分緩慢,我不想讓你和我有著同樣的經(jīng)歷,就像是我不能看到小孩子有著不幸的童年一樣,總會讓我忍不住提出建議或者給予必要的幫助。”安以靜說的很認真,也很真誠。
“小孩子?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再過半年我就二十二歲了!”我被安以靜比做小孩子一樣照顧,心里還是很傾向于那種純真的狀態(tài)的。
我看了看安以靜帶我來到的地方,這里確實要熱鬧一些。時間是晚上八點鐘,盡管已經(jīng)這么晚了,街道上還是有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家都不急于趕路,因為大家步伐頻率都顯得十分悠閑。
雨已經(jīng)小的可以被忽略掉了,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停的。這之前盡管下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街道還是有一部分是干爽的,因為就我和安以靜腳下來看,也有一大塊區(qū)域是白色的。
街道上被花崗巖石板鋪成,沒有來得及蒸發(fā)的地面是深黑色,干爽的地面是白灰色??吹竭@樣白灰色的地面,有時候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剛剛下過雨的街道,但它確實存在。
“這是哪兒?”我問。
“這是最繁華的街道,但不是現(xiàn)在,是曾經(jīng)最繁華的?!?p> “它叫華庭街,對嗎?我看到了哪個牌子!”在我和安以靜對面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牌子,在燈光的反射下,我清晰的看到了“華庭街”三個字。很明顯牌子也是很久以前制作的了,現(xiàn)在有點過了氣的味道。
“嗯,這里承載著嘉興絕大多數(shù)人的腳步,這里往南就到子城,往北就是月河景區(qū),往西大片的商業(yè)區(qū)是曾經(jīng)的繁華之地。子城是嘉興城曾經(jīng)的縣衙所在地,現(xiàn)在在修整了?!?p> 我聽了這些,心里滿是感激。雖然來了十多天了,其實自己還在嘉興的邊緣蕩來蕩去,根本沒有抓住城市的主線。
我站在華庭街的十字路口,馬路上車輛穿梭,步行街人來人往,還有路邊櫥窗里照射出形態(tài)各異的燈光。這還是雨后的街道,這還是初春,如若再過些時日,又或者周末,節(jié)假日,這里一定有事另一番熱鬧了吧!
“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我住在城東。我步行來到這里,然后就迷路了,怎么走都總會回到這里,就這里!”安以靜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往東的路和往南的路。
“你迷方向嗎?”我問她,其實我才是迷路的專家,所以我不敢走太遠,并且經(jīng)常性的靠路邊的建筑物加深印象。
“還好了!只是嘉興的路都是依河而建的,所以總是彎彎曲曲的,所以你如果在市區(qū)迷路了,也不要問別人是該往東走還是往西走,那樣就算是城市通也很難說清楚?!?p> “那該怎么辦?”
“大家一般都說,在前方哪個位置左拐或者右拐,然后再怎樣怎樣!”
“哦這樣也不錯!只是腦子要好,我可記不住這么多拐來拐去的!”
“但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你不會迷路,因為有我,而我們又是鄰居?!?p> 安以靜看樣子是很有自信的,她坐在她的車子上,一副特別驕傲的樣子。
“能有你這樣的鄰居,真的是我的榮幸。還有一件事,你必須認真的聽?!蔽艺f。
“認真!我一直都很認真。”
我想了半天,想說又不敢說,感覺是不是操之過急,又或者自己太魯莽了。
“你很漂亮!”我用很快的速度說出來,快的我都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因為我的緊張。
“什么?”
“呃,我是說你……漂亮!”
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沒有掌握好語速開始太快,剛才說的又太慢了,反正這是一句想傾注感情的話,但卻沒有任何感情在里面。
安以靜沒有說話,她把頭轉向不遠處從上面散射燈光的路燈。她把我獨自留在剛才的意境之中,像是讓我在懺悔剛才自己說的話。
“我是說你很親切,也許是我缺少朋友的緣故,總覺得能和我說話的,在嘉興也只有你了!”我好像是在解釋我剛才的話,我怕我剛才的夸獎冒犯到她。
“你會在那里一直住下去嗎?”我又問。
“嗯!暫時沒有想過搬家,畢竟那里還算不錯!在晴朗的日子里,陽光充足,即使是陰雨連綿,那里光線也不那么陰沉,只是房子陳舊了一些,但那并不影響什么!”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看我,我卻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我看到了她清澈的眼睛,像雕刻出來的一樣。
“我在這里感到很不錯,我喜歡走在那條巷子里,總會讓我想到很多童年時光!還有巷子,過段時間會被綠蔭籠罩,墻角會長出一些苔蘚,墻頭上會垂下青藤,右側的夾竹桃花也會開放。走出巷子往南,穿過地下道,就到了伍相詞,那里種著高大的櫻花樹,當櫻花開放的季節(jié),微風吹過,櫻花漫天飛舞,又像下雪一樣氣勢磅礴?!卑惨造o接著又說了一通。
我不得不說我現(xiàn)在也感到那條巷子有著童年的影像,但是沒有安以靜說的那樣精彩。
我是這樣想的,可是這只是我的想像。
我自然不知道我所住的地方將來會有怎樣一番景象,更不知道伍相祠是什么地方,但我想在這里呆的時間長了,我總歸會知道的。
“你是因為這些才住到那里的嗎?”我問。
安以靜立刻回答到:“不是,我來嘉興的時候,剛剛入冬。那時候嘉興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潮濕寒冷,那是相比較于昆明來說的!我們初到一個地方,絕不會因為景色不錯而能讓我們安下心來,長期居住。更多的是適應這里,然后才能發(fā)現(xiàn)這里更加精彩的景色!”
從安以靜的話里,我終于得知安以靜來自昆明,和我的家鄉(xiāng)南北相對。
“昆明?四季如春,你來自昆明?”我想再一次肯定自己獲取的信息。
“嗯,我的家鄉(xiāng)就在那里。但也不是大家口中的四季如春,只是溫度上下浮動沒有那么大,但我的家鄉(xiāng)并沒有被四季如春所眷顧,就業(yè)選擇比北方的冬天還要貧瘠,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這些話,我還是比較贊同的!我能想象到相比較繁華的嘉興城,特別是眼前的燈火輝煌,中國絕大多數(shù)地方還沒有達到如此的地步。嘉興論資排輩,還不夠三線城市,但是相比較我的家鄉(xiāng)曹縣來說,已經(jīng)把曹縣遙遙甩在身后了!
就拿前些時候的雨天來說,曹縣的雨天來臨,整個街道布滿泥濘,街道秩序混亂,自行車,三輪車,機動車輛在十字路口爭相奔走,早就擠成了一鍋粥!垃圾堆放在路口的一旁,傍晚人們點燃了垃圾堆,烽煙四起,刺鼻的塑料燃燒的氣味充斥過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的想逃離的沖動!安以靜的話讓我拿出自己的家鄉(xiāng)和嘉興城來比較,嘉興的優(yōu)勢還是比較明顯的。
“你來自哪里?感覺應該是北方人!”安以靜問我。
“沒錯,我來自山東。”
“山東,那是一個好地方?!?p> 雖然剛剛想到了雨中的曹縣,但當她夸獎我們山東的時候,我還是欣然接受的因為那里畢竟是我童年停留的地方,又有誰會不在追憶那段時光和那段時光所處的地方呢!
“有沒有想家呢?我是說你來到嘉興這段時間!”安以靜又問我。
“暫時還沒有,但過段時間應該會想家,因為家人都還在那里!你呢?”我反問安以靜。
“我?也會的,但更想家的時候是剛來那會兒,那時候我都快哭了!”
“大概我也會吧!但現(xiàn)在不會,我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說服爺爺,得到他的允許才出來的!”
“你的爺爺?那你父母的意見呢?”
“母親是堅決反對的,她一直認為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差,不會打理自己,尤其不擅長買衣服,不知道按時理發(fā)……總之很多很多。我來的時候,她還在偷偷的抹眼淚,但我們告別的時候,她卻故作堅強的向著我微笑,至今讓我難以忘懷!”我說話的時候,自己確實慢慢的又開始思念母親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牽掛我,我想她哪里能放得下我呢!
“你是那樣的人嗎?”安以靜問我,她所說的那樣的人一定就是指的母親所擔心的事情了。
“母親是了解我的,我的確不會打理自己,買東西也很倉促。但恰恰是她天天掛在嘴邊的擔心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會努力的讓自己更好些的。你看現(xiàn)在我不是很好嗎?”我站在干爽的地方做了一個飄逸的姿勢,展示給她看。
“嗯,真的很不錯,特別是你這一身中山裝,特別精神,還讓我為之心動呢!”安以靜這樣子說,我并沒有在意我把她說的話當成一種鼓勵。
天還不是太晚,但安以靜卻提出要回去了!我們在華庭街的街頭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然后我坐上她的車子。
我們沒有走原來的路線,而是從繁華之處繞了很大一圈。我在路上看到了燈火輝煌的嘉興,川流不息的人群。盡管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但人還很多,我想這就是城市的生活吧!
在安以靜的助動車上,我坐在她后面,左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不敢太親密的接觸,不是不敢,是的確不好意思。我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還有微微的身體里散發(fā)的熱氣讓我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