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跑出占星閣,門口果然不見重華,連晏宕那傻大個也不在,心里一陣失落。
忽然遠處看見東夷使團的寧逸走來,嚶嚀打趣道:“喂,你整天忙來忙去,人家芥莽和象可是除了休息就在練習射術,你不怕被他們比下去?!?p> 寧逸并不在意:“嚶嚀姑娘,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參加比賽來的,不過湊數罷了。保護重華大人和你安全回去才是我的任務。重華大人探查消息,準備明天朝見堯帝,怕你走丟,讓我在這等你?!?p> 嚶嚀心想還算重華惦記自己,于是跟他回了驛站。
剛到驛站便一陣吵鬧,原來是一男一女要進驛站安排住宿,而驛站管事卻阻撓不讓進。
嚶嚀仔細看了兩人,那男子竟然身穿獸皮,連像樣的縫口都沒有,做工粗糙。那女子倒是還好,一身白狼毛皮,光澤鮮亮。雖然做工一樣粗糙,卻打理緊致整潔。
“喂,人家好歹是受邀請的使者,驛站多的是地方,怎么不讓人家進?。俊眹聡摴荛e事的毛病讓一旁的寧逸一陣頭疼。
使臣見是東夷使團,也不好訓斥,只好解釋:“大人不知,這兩人并不在受邀之內,也沒帶貢品。甚至連官簡都沒有,我實在不能擅自放他們進去?!?p> 嚶嚀還想插嘴,卻被一旁寧逸攔住:“姑娘,我們不要多管,凡事等重華大人回來吧?!?p> 接著領著嚶嚀進了驛站,嚶嚀回頭看去,都是男子在爭論,那女子一直為出聲,冷漠的注釋自己,讓人發(fā)寒。
寧逸小聲對嚶嚀講:“這人真是膽大,不知怎么進的城。姑娘,你看他們的服飾,無疑是北狄人?!?p> “北狄!他們竟然敢來華夏?”
……………………
監(jiān)衛(wèi)軍營。
“還不起來?發(fā)點熱就托人告病,晨練都過了還不起來?”
逢蒙正頭痛欲裂,偏偏又被人叫醒,過了好久才認出是凌迅督衛(wèi)在叫嚷。
凌迅見逢蒙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一氣之下把身邊裝滿水的陶器一股腦的潑向逢蒙。
逢蒙猛然驚起,頓時感覺秋風又冷了幾分。
“換好衣服,去靶場集合?!绷柩复直┑暮巴辏D身出了營帳。
逢蒙仍然昏昏沉沉,費力的換好衣服,慢慢吞吞的走向靶場。
靶場上,驍狄正在練習騎射,遠遠看到連路都走不穩(wěn)的逢蒙,心下惦念。卻因在馬上不敢分心,這一箭竟然偏離了靶心。
射完一箭的驍狄剛想去看看逢蒙狀況,就感覺一道箭影從身旁飛過,正中靶心,甚至接近中元點。
驍狄順著箭道看去,遠處明源一臉挑釁的表情。
驍狄拍馬上前問:“怎么?想比試一下?”
明源看看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到:“在這比有什么意思,庭嶽觀射一較高下,敢嗎?”
驍狄自然聽說了這等熱鬧,卻并沒打算出頭:“我沒興趣,若我想隨時能入南嶽系軍閥。”
明源鄙夷的回道:“哼,軍人不以戰(zhàn)為榮,原來也是個貪享富貴的勢力之徒。大羿怎么會看上你這樣的人?!?p> 驍狄嘲弄道:“或許大羿也是勢力之徒呢?”
“閉嘴!”明源竟然激動起來:“不準你侮辱大羿,他若是勢力之徒,怎么還會在這人間征戰(zhàn)?你連這都不明白,你不配做他的弟子。”
“說的好像自己很高尚,憑你的身份想去哪里還不是輕而易舉,說到底也是貪享富貴,才在這貴族軍隊里混些名聲罷了?!彬數铱戳丝催h處箭靶,拉弓一箭射入中元。回頭道:“我給你機會,我一定參加庭嶽觀射,若你贏,我便跟大羿請求,逐我出師門。若我贏……”驍狄停頓一下,死盯著明源,從牙縫里呲出聲來:“滾出監(jiān)衛(wèi)軍,愛去哪去哪?!?p> “好,一言為定?!泵髟床皇救酰苫匾谎坜D身離開。
驍狄看明源走開,便牽馬找到逢蒙問:“你怎么樣,還撐的住嗎?我看你連路都走不穩(wěn)!”
逢蒙頭越發(fā)的沉了,不過還是強撐著笑道:“方回下手還真狠,不過是皮外傷,放心吧。”
“逢蒙,方回他向來自視甚高,你不要記恨,我會好好懲戒他的?!彬數衣冻龊輩柕谋砬?。
逢蒙恍恍惚惚的回應:“算了,他確實不好過。或許我才應該在祭靈臺地牢里才對,他在這或許更能幫的到你。不過你可千萬別挑我去徒禁營做苦役?!?p> 驍狄苦笑,逢蒙想的倒是挺多。
“集合!”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沖沖下馬,聚集到一起。
凌迅站在校場高臺,朗聲道:“都給我安靜站好,今天我把后天庭嶽觀射的事宜通知你們,事關你們去留,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奉左監(jiān)司之令,這次觀射我們監(jiān)衛(wèi)軍不但要參與,還要爭奪位次,明天我們監(jiān)衛(wèi)軍將提前考核,以騎術,定射,騎射方式選出最精干的三人。凡事能進去這參加觀射之列的,不但提前通過監(jiān)衛(wèi)軍參選,而且只要留在監(jiān)衛(wèi)軍,就升為督衛(wèi),配銅劍腰弓。
明日寅時校場集合,希望你們都拿出本領,積極參與,不要丟了我們監(jiān)衛(wèi)軍的臉,讓所有人知道,我們不是老爺軍。聽見沒有?”
“是………”
凌迅說完便離開,徑直去中帳復命。
姚啟與高陶正在營帳里喝著熱茶,見凌迅進來便問:“怎么樣,可有看的過去眼的?”
“姚統(tǒng)領,確實有出色的,還好大羿把驍狄送進我監(jiān)衛(wèi)軍,不然這次可要丟人了?!绷柩溉滩蛔”г?,監(jiān)衛(wèi)軍向來是貴族子弟居多,以往重來不參與,也不見有人機會,偏偏這次被提到臺面。
“怎么?除了驍狄其他人都上不了臺面?”高陶皺眉。
“有倒是有,只是都遜色不少,選出來也不算丟人。看看明日預,選出三人應該不算難事?!绷柩敢矘酚^,畢竟驍狄的能力他心里有數,其他人也就不在意了。
高陶沉吟一會問:“另外一個什么情況了?”
“逢蒙?那塊爛泥,你還指望他,本來就不怎么樣,偏偏這幾天又發(fā)熱。明天能不能起來都不一定?!绷柩敢惶岬椒昝删蜌獠淮蛞惶巵?。
高陶卻眼睛一亮:“發(fā)熱,正好。其實督衛(wèi)之職確實空缺三個,但是萬一有人被其他軍系要走呢?畢竟庭嶽觀射主要就是讓庭嶽補充人員的。”
“那我們需要多選幾個嗎?若真多了,難免會出丑啊?!绷柩赣行殡y。
高陶有些吱唔,好像有些羞于開口:“你說按照正常程序,逢蒙能留在禁衛(wèi)軍嗎?”
凌迅堅定的回答:“不能。到時只能厚著臉做些手腳,不然怎么向大羿和成佬交代。”
“左右都是厚著臉面,不如就送大羿個大禮,直接把逢蒙列進庭嶽觀射的名單里?!?p> “什么???”凌迅大驚:“別說咱們內部了,就是到了庭嶽觀射時,他也只會丟人?!?p> 高陶咧嘴一笑:“他不是病了嗎?你先前說三個,讓他們正常選,最后上報時說考慮其他軍系搶人,所以多加一個。到時逢蒙稱病不去參加就可以了。
只要能參加觀射就能通過評選,這不就能向大羿交代了。”
“高督衛(wèi)果然高啊。”凌迅心里咒罵,卻不敢多說。
姚啟點頭吩咐:“去辦吧。出事我來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