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孫葉的離開,病房里其他的人也都漸漸離去,只留下任衣?lián)P靠坐在病床上,因為無聊,不停的換著電視的頻道,可基本都在談?wù)撝鴱堃粡]的死訊,便無奈的關(guān)閉了電視。
“任衣?lián)P。”
門口走進一個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白大褂,戴著個眼鏡,透過鏡片看,臉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想必眼鏡的度數(shù)不高。穿著黑色修身的褲子,顯得腿很細很長。
“韓醫(yī)生?!?p> “怎么樣,身體沒什么不舒服的吧。”
“嗯,就是胸口還有點癢。”
“那是傷口正在愈合,左手呢?”
任衣?lián)P因前些日子霍少光和保安的打斗導(dǎo)致肋骨和左手手骨多處斷裂,當晚送來急診時是韓醫(yī)生動的手術(shù),后期也一直是韓醫(yī)生主治。
“前些天拆了紗布,現(xiàn)在勉強能拿一些比較輕的東西?!?p> “那恢復(fù)的都還不錯,再休息個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p> “麻煩了韓醫(yī)生。”
“沒事,這是我的工作。對了剛剛看著出去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嗯,都是很好的朋友?!?p> “怎么沒有見到你的親人呢,本身你傷成這樣,手術(shù)后的一周必需得要人時刻在身邊守著,我看都是那個女孩照顧你的?!?p> “啊,清兒她是我很好的朋友,至于我的親人,在我四歲那年我的父母就都去世了,唯一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就只有在老家的奶奶,她不方便過來?!?p> “你父母在你四歲就去世了,是什么意外還是其他的什么?”
“那是零二年的時候,不是意外,是被人殺害的,在家中被殺害的?!?p> 任衣?lián)P說到這,情緒有些低落,倒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悲傷,只是些許低落提不上勁,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悲傷漸漸被沖淡了。
“啊,你不是還活著嗎,這便是上天的眷顧。”
任衣?lián)P覺得很無語,只是因為自己躲到了臥室的衛(wèi)生間中才逃過了被殺的命運,除此之外父母皆被殘忍的殺害,他不明白這怎么就算是眷顧,反而還想問上天為什么要對自己如此的不公。
“韓醫(yī)生,我有些累了?!?p> 任衣?lián)P擠出微笑,說著試圖讓韓醫(yī)生離開的話。
“好,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叫護士就行?!?p> 韓醫(yī)生離開了病房,輕輕帶上了房門。任衣?lián)P靠著枕頭望著窗外,陽光正好被云朵遮住,病房里漸漸失去了顏色,任衣?lián)P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淚水從眼角輕輕滑落,不久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
依舊是那個小男孩,母親把小男孩從幼兒園里接回了家,一家人吃完了晚飯,看了會電視便去休息了。那天夜很輕,所有人睡的都很熟,除了小男孩,因為他太興奮了,當他知道明天就能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這一晚他激動的睡不著,但時間卻不等小男孩,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男孩漸漸的有了睡意,但尿意也伴隨著睡意涌上了小男孩的腦子。小男孩爬了起來,走到了臥室的衛(wèi)生間內(nèi),因為年紀太小,個子太矮,無法夠到衛(wèi)生間燈的開關(guān),便抹黑進了衛(wèi)生間,坐在馬桶上尿尿,隨著尿意的慢慢消散,困意一下占領(lǐng)了小男孩的身子,小男孩竟就這樣坐在馬桶上睡著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夜?jié)u漸有了變化,野貓的一聲嘶叫,讓夜晚添了一份的恐怖。
“咔,倫倫倫”
臥室的窗戶被人打開了,但躺在床上的夫妻好像并沒有察覺。
風(fēng)將窗簾漸漸推開,從后面走出來一個人,戴著口罩,夜很暗,也無法借用到月光看清楚那人的臉,只能依稀的看清楚身形,那大概是個男人的身形,魁梧,高大。男人踮起腳尖悄悄的走到了臥室的床邊,從身后摸出一把刀子,刀子很新,零星的月光就能把刀子照的很亮。男人將刀子放在了躺在床上的丈夫的脖子上,快速的拿刀子從丈夫的脖子上抹去,頓時鮮血噴射了出來,濺滿了床頭,躺在一旁的妻子似乎被濺出來的鮮血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有看清楚臉上的液體是什么,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沾染了鮮血的銀色刀子再一次的抹了人的脖子,妻子瞪大著雙眼,卻來不及看清楚身邊的任何事物,就漸漸的離開了人世。
男人走進了臥室的衛(wèi)生間,他不敢開燈,怕燈光引起鄰居或是過路人的察覺,雖然并沒有人會去在意凌晨有盞燈突然亮起,沒過多久就又熄滅了,平常人不會去在意這些,但男人會在意,因為就在剛才他殺害了兩個人,兩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甚至毫不相干的人,他很害怕,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敏感,他怕有人看到了自己的罪,所以他才不敢開燈。
男人摘下了口罩,打開了水龍頭,清洗著臉上的血跡,雖然戴著帽子,但額頭的發(fā)梢上依然沾著血液,沒開燈,男人沒法注意到這里,但是經(jīng)驗告訴自己,頭發(fā)上一定會沾染著,但他卻不敢拿水沖洗,他害怕會掉一兩根頭發(fā),留下證據(jù)。男人洗了很久,明明臉上的血液早就已經(jīng)清洗干凈了,可他依舊還在清洗著,不斷的擦拭著自己的臉和脖子,心里作用迫使他這么做。終于男人關(guān)上了水龍頭,這才敢抬起頭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周圍很暗,他看不清鏡子里的自己,他只能不斷的湊近,直到鼻子都快貼到鏡子,他仔細的檢查著臉和脖子,確定沒有多余的血液沾染在臉上。莫名的他開始興奮起來,他知道,他做的這些會給他帶來什么,想到這他興奮不已。
突然,他透過鏡子看到了坐在隔間馬桶上的男孩,他開始驚恐不安,他瞪大雙眼,手上握著剛才的刀子,慢慢的朝著馬桶走去。
馬桶上坐著一個小男孩,慶幸的是男孩睡著了,他并沒有看到剛才男人所做的一切,男人把刀伸到了小男孩的脖子上,正要動手的那一刻,男孩說夢話了,男孩輕聲的喊著媽媽,他說他愛媽媽,也愛爸爸。男人心軟了,顫抖的手無法控制刀子,他開始害怕會傷到男孩,就把刀子收了起來。男人放棄了,他不打算殺害面前這個小男孩了,他心軟了。
又一聲野貓的嘶叫,似乎提醒著男人該要離開了,男人把刀子洗凈,放回了身后,從臥室的窗戶離開,消失在了夜里。而男孩,似乎做了個很美好的夢,坐在馬桶上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