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這時,一道威嚴(yán)深重的渾厚聲音響起,震得人心海一蕩,唐瀾滄的聲音蘊含一股威勢,有股軍令如山的沉重氣勢,令人聞而卻步,四周紛紛寂靜下來。
“你……能修煉了?”唐瀾滄深深的盯著唐劫,目光深邃,深不可測,唐劫不懼不畏,淡然迎著那雙威嚴(yán)無比的眸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家主。”唐劫點頭,沉聲道。
“放肆!劫兒,你做什么,這是你父親,你這是不想認(rèn)這個父親了嗎?”趙氏右手一揮,尖尖的長指甲指著唐劫,厲聲斥責(zé)道。
“對啊,唐劫,你這是忤逆,大逆不道!”唐翼終于逮著機會,迅速抓住,惡狠狠的道。
果然,唐瀾滄臉色一沉,盯著唐劫,道:“你叫我什么?”
這個世界,武道為尊,可文明程度基本上與古代封建社會一致,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除非是江湖世界,不然在這朝廷下,這種人倫綱常必須遵守,所以唐翼說“大逆不道”其實并不為過。
“父親?我母親死后,你在哪里?我生病時,你在哪里?我被人罵作賤種時,你在哪里?我煉魔崖下墜下差點丟了性命時,你又在哪里?父為子綱,可你這個‘父’,卻是在哪?”唐劫毫不畏懼,目光如炬地盯著唐瀾滄,要讓他沖著這樣一個對他打小漠視不顧的人叫“父親”,他做不到!
唐翼神色一變,沒料到唐劫居然說這個,煉魔崖之事真要深究下去,他可是脫不了干系。
“煉魔崖,丟掉性命?”唐瀾滄聞言,果然言辭一冷,詢問的目光看向趙氏。
“這個……為妻并不知曉?!壁w氏硬著頭皮,回答道。這件事她確實不知道,但唐劫說差點丟掉性命,應(yīng)該是與自己的兒子丟不開關(guān)系,府中其他人雖然打壓唐劫,但致死的膽子卻是沒有的!
抬眼掃了眼唐翼,果然看見其面色有些緊張,不由嘆口氣,這孩子事情做成也就罷了,現(xiàn)在留下這個小賤種,簡直就是個禍害!
唐瀾滄也知道這件事不那么簡單,況且現(xiàn)在也并不適合探查這件事,于是道:“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現(xiàn)在,要進行歲末考核,你可參加?”
“當(dāng)然參加!”唐劫昂然答道,語氣鏗鏘,擲地有聲。
“好。”鎮(zhèn)國公淡淡說了一句,面色卻是沉著如深潭,不見微瀾,隨之將目光瞥向武場之中。
歲末考核中,考核的是武道力量高低、修為高低以及武技比拼、戰(zhàn)斗天賦高低等等,通過這些綜合的評價比對,自然能得出一個孰優(yōu)孰劣的成績排名。
在場中,除了唐翼、唐劫等,還有三十來個十來歲的少年少女,都是唐家支族選拔出來的優(yōu)秀子弟,這次代表支族,前來主族參加歲末考核。
如果在歲末考核中表現(xiàn)突出,不但族中有著巨大獎勵,而且身份地位都會得到極大的改善,所以,對于他們來說,這是難得的機會,鯉魚躍龍門,皆在此一刻。
唐劫他們站在場中,等待著裁判隨機的分配戰(zhàn)斗序號。而另一邊,中央平臺處,唐瀾滄望著武場,眼睛無喜無悲,像在注視著什么,只是眼底深處,透出一股掙扎和追憶。
“涵兒,看見了沒,那個就是你的未婚夫?!睓M沙將軍林越天坐在唐瀾滄左邊不遠(yuǎn)的位置,目光看向遠(yuǎn)處的唐劫,微微說道。
林楚涵瓊鼻秀挺,眼睛霧蒙蒙的像籠罩著一層江南三月的煙雨,等到這層煙雨化開,露出一雙動人心魄的烏黑眸子,紅潤如櫻桃般誘人想要品嘗一口的嬌嫩粉唇,散發(fā)著一種瑪瑙般溫暖的色澤。
“哼!真是臭鴨子嘴硬,這種人在鎮(zhèn)國公府活到這么大,真是上蒼無眼。趁口舌之能誰不會,可這會倒是說爽了,下去肯定有他受的?!?p> 對唐劫,林楚涵并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但不得不說,方才這段話,她說的倒是有著幾分道理。
只不過她不知道,唐劫這么說,不光是趁口舌之能,還是有著真本事的。
說了一句,她便懶得多看唐劫一眼,而是將目光死死地落在唐翼身上,目光中充滿著迷戀。
唐翼年方十七歲,長相頗是不俗,豐神冠玉,身軀挺拔,舉手投足間露著一股崢嶸霸氣,尤其是那雙劍眉,斜斜插在額際,給人一種英偉不凡之氣,嘴角微微翹起的淡笑,透著股壞壞的痞氣,不得不說,這副模樣,倒真是很討女孩子的喜歡。
而且除此之外,唐翼是鎮(zhèn)國公府嫡子,身份高貴,日后承襲公爵之位不在話下,這卻是庶子唐劫怎么都無法比擬的。
林楚涵是庶女,很受寵愛。但即便如此,在有些事情上,她的庶女身份便成為擋在她面前的一座大山,比如成為庶子唐劫的未婚妻,如果不是自己庶女的身份,那么,現(xiàn)在自己的未婚夫,該是唐翼了吧……
雖然她也是庶女,但她是橫沙將軍府掌上明珠,備受寵愛。但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是厭惡庶女這個身份,所以,他不想嫁給同樣是庶子身份的唐劫,在她眼里,庶出是一件極卑賤的恥辱之事,因而極為抵觸。
“哼,不行,我不會嫁給唐劫這個卑賤庶子,死也不要,一定不要!”林楚涵內(nèi)心猙獰的吼道,她不甘心,越想越憤怒,一個念頭陡然出現(xiàn)在腦中。
人群中,除了林楚涵,另一處觀戰(zhàn)席位上,平鼎王府總管韓山,面色沉郁的盯著唐劫,狹小的眸光兇意彌漫。
他不是平鼎王,坐不到中央平臺那兒去,只能坐在觀戰(zhàn)席位。
盯著唐劫的一舉一動,他雖然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但冷靜下來,他卻面露沉思。
“這個小畜生,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嗎,怎么會來參加府中歲末考核,而且,黑虎他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居然什么都找不到,了無線索?!?p> 韓總管臉色陰沉的可怕,義子韓士俊被致殘,他派出精銳的護衛(wèi),可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未回來,派去尋找的人也什么都沒找到,可目標(biāo)人物唐劫卻活得好好的,這能不惹人深思嗎?看來黑虎幾個,恐怕是已經(jīng)遭了不測了。
可到底是誰?這個小畜生嗎?還是有高人相助?
“等會,看看這小畜生的實力,說不定,這小畜生是在扮豬吃虎呢……”韓總管眼睛瞇著,冷光像是冰冷的刀鋒般緩緩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