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血色的月亮是很漂亮的。
如果刨除掉它所帶來的一切惡果影響,只論顏值,一輪血紅色的月亮掛在天上,在那些文人墨客眼中,絕對是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
當(dāng)然。
在有了諸多的影響后,愿意去欣賞美景的人就不多了。
湊巧。
無所事事的藍禮,現(xiàn)在就有時間去思考這些。
莊園的院落里。
侍衛(wèi)們還在搬運物品,綠衣守候在藍禮的身邊。
至于藍禮。
他在等一個人。
雖然他也不知道來者會是誰,也不知到它什么時候會來。
但藍禮確定,是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他猜得沒錯。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幽香傳入口鼻。
藍禮只覺得面前景色一花。
下一秒。
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處虛幻的場景中。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果樹、燈籠。
腳下是石子小路。
小路的盡頭,則是一處銜接于池塘上的長亭。
幽幽的琴聲。
被白沙遮掩的身影。
沒有好奇自己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里,在見到長亭中的身影后,猶豫了一下,藍禮邁步向前方走去。
錚。
琴弦斷裂的聲音響起。
薄紗后方,妙齡女子抬起頭,望著已經(jīng)走入長亭的藍禮。
“你來了啊....”
聲音有些哀怨。
藍禮下意識的掐了一下自己的骨指。
沒有痛覺。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化出來的。
察覺到了這一點,藍禮深深的吸了口氣。
“抱歉。”
錚......
悠揚的琴音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琴弦斷了一根。
這讓演奏出的曲子少了幾分腔調(diào)。
“坐吧?!?p> “好。”
藍禮聞言,就近找了個石椅做下。
一雙素手在琴弦上撥弄不停,薄沙后的女子輕聲低語。
“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么?”
她的聲音很好聽。
作為觀眾,藍禮只是搖了搖頭。
他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可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說到底,這只是個人的選擇。
相比起一條崎嶇且又狹窄、且隨時都有喪命可能的小路,藍禮更想走在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上。
“你啊....”
女子彈琴的手法非常熟練。
或者說,這么多年來,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如現(xiàn)在這般,抱著一柄長琴,獨自演奏。
“就不能留下來么?”
“抱歉?!?p> 藍禮的面上閃過一抹歉意。
說實話,對方對他真的不錯,如若不然,藍禮也不會在這處小世界發(fā)展的這么順利。
可,世界還是太小了。
三年的時間。
藍禮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等到了主位面武當(dāng)?shù)囊徊▉砜汀?p> 若是錯過了這次。
他又有幾個三年可以繼續(xù)等下去呢?
或者說。
他下一次,還會好運的等到主位面的來客么?
又或者,如那只三頭火鳥一樣足以‘滅世’的怪物,誰敢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好不容易穿越一遭,難道他這一輩子,都要困死在這處方圓只有千里的小地方?
不可能的。
藍禮不愿意!
一首瑯邪音后,女子抬起手來,輕輕的撩開身前薄紗的一角,露出她那雙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為什么呢?我們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么?”
藍禮無言以對。
“你看,只要我們再發(fā)展上二十年,就可以更進一步的向外擴張,五十年,則可以供養(yǎng)出第二位神境,想來以你的壽數(shù),應(yīng)該是可以撐到那時候的。”
'我撐你爸爸!'
心中有一句國罵沒有罵出口,藍禮僵著臉,沒打算繼續(xù)聽面前這位說下去:“我能問一下,什么是神境么?”
“神境?”
薄紗后,女子眼睛眨了一下:“上次被我送走的禽鳥,城外院子中的靈體...”
“他們都是?”
“...嗯?!?p> “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世界的意志算是什么境界?
主位面的世界意志自稱天道,天道之下還有著張三豐這位天下第一的大宗師鎮(zhèn)壓四方,除此之外,終南山的王重陽也說自己觸摸到了‘仙道’。
所以,先天之上的境界究竟是如何劃分?
似乎是被藍禮的問題給問住了,撫琴的女子就像是‘卡住’一般沉默了好久。
藍禮不急。
拖一下也好,總比撕破臉皮要強。
可惜,他的想法實施的并不順利。
想不通,撫琴女子就不去想了。
只是用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藍禮的臉,一直在看。
藍禮被她看的有些尷尬。
“你在看什么?”
“看你。”
撫琴女子似乎沒有‘不好意思’這種情緒,被問到后,直接就說了出來,然后繼續(xù)盯著藍禮看。
她這一看,就是看了好久。
一直到藍禮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想要離開這種氛圍時,她才緩緩的開口道:“真的不考慮一下么?”
“考慮什么?”
“和我合作,我會讓你成為神境的?!?p> 藍禮:“......”
怎么又轉(zhuǎn)回來了?
面上露出少許哭笑不得,藍禮看著她輕聲道:“小姐姐,不是我不幫你,你看,我知道的東西,在這三年里,都給你倒騰的差不多了,就算我留下,其實也沒有什么用處啊....”
我不想死!
我慫!
好端端的,放著外面的日子不過,我冒著生命危險跑過來,陪你從頭奮斗一輩子?
然后奮斗一輩子,還不一定能有個結(jié)果。
這不是有病么!??!
講道理,誰會放著正廳級的公務(wù)員不去做,然后跑去某些恐怖組織里作死?
這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嗎?
更別提,這個恐怖組織的頭目,還是尤里那種變態(tài)一樣的存在。
時不時的就會操控你的意志.....
想到操控意志。
藍禮再看向面前女子的目光就變得更加決絕起來。
“你就放過我吧!”
“我不!”
“姐,我求你了!”
“就不!”
“呃......”
看著薄紗后依舊挺立不動的身影,藍禮也是傻了眼。
世界意志都是這么‘智能’的么?
你不NM啊?。?!
藍禮心里有些生氣,眼看著四周的場景沒有消散的意思,他也不打算再說些別的,就干坐在那里不說話。
藍禮不說話,波紗后面的女子也不著急。
竟是再一次的彈起琴來。
血月。
長亭。
琴音。
佳人。
若是不問亭中所坐何人。
落于畫中。
還真是一卷幽憐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