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到他擦得锃亮的小牛皮子的牛筋底子,都快要踩在那個叫囂的最厲害的田家人的臉上了。
“喂!你干嘛?。 ?p> 見到對面的小子竟然這么拽,那田家宗族之中的兄弟們就有些惱怒。
一旁的田學(xué)文底氣本就有些不足,有些擔(dān)心的就拉了拉自己這位新認(rèn)識的朋友,想著讓他收斂點,莫要招惹這群不好惹的家伙。
誰成想,那初邵民的脾氣還真就不是蓋的。
偌大的初家,除了他老子,沒有人敢跟他叫板,就連他大哥都不成!
就在那田家的小子拎起拳頭,就要朝著他比劃過來的時候,那初邵民卻是用高高翹起來的腳,這么一蹬……
‘砰!’
又給人原踹回到了……與他對面的那個……經(jīng)過改裝了的倒座之上。
然后,初邵民就在周圍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輕輕的彈了一下褲腳,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到:“小爺我都不知道,我初邵民也有做不得的車了?”
“想當(dāng)初,你們還是奶娃娃的時候,我就坐過了幾任督軍的車?!?p> “怎么?前面督軍的車坐得,只有這田督軍的車坐不得?”
“可是我怎么記得,前幾天我爹才跟我說過,等回了濟(jì)城之后,就找個時間讓我到田伯伯家去認(rèn)個門呢?”
“那我就奇怪了?難道說,我認(rèn)識的那個田伯伯跟你們口中所說的田伯伯不是一個人?”
“那,田學(xué)文你這就不夠同學(xué)了,你說你明明不是田督軍的親戚,你倒是亂認(rèn)什么呢?”
聽到這里的田學(xué)文就有些著急:“不是的,初邵民,我說的人自然是田督軍?!?p> 見到田學(xué)文很肯定的承認(rèn)了,這初邵民就笑了:“好了,現(xiàn)在我的好友田學(xué)文十分肯定的說,你們都是田督軍的親戚?!?p> “那么問題就來了,這田督軍可是與我爹有著兄弟一般的交情的?!?p> “你們在私底下里卻說我這個初家嫡親的兒子,不配做你們田家的車?!?p> “你說這到底是田督軍的意思呢還是你們自己的意思啊?”
聽到這里的田家小子們都嚇蒙了好吧。
這就是以混不吝著稱的初家三少爺?
可是你既然是初家的人,你倒是早說???
何至于惹了這么一個煞星啊?
還有!
你這最后一個問題如此的刁鉆,你讓我們哥兒幾個可怎么回答啊。
若是被田督軍知道了他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怕是回到家中,沒有一個能落得了好。
想到這里的幾兄弟們,就向田學(xué)文的所在,拋出了求救的眼神。
其實在田學(xué)文的心中,他是不愿意管這幾個兄弟,還巴不得他們倒霉呢。
但是再想想家中帶著他長大的寡母,他覺得自己不能因為一時的意氣,就給家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今天的事兒,他暫且忍了下來,待到他成為了一個有用的人,有用到田氏宗族之中最厲害的田督軍都要正視他的存在的時候,他就會堂堂正正的站在這群人前,告訴他們……
他田學(xué)文不是母親的拖油瓶,不是什么不知道來歷的野孩子,他也是姓田的,他也是田家正經(jīng)的少爺。
想到這里的田學(xué)文就拽住了沒有得到反饋,還要繼續(xù)發(fā)難的初邵民的胳膊,好聲好氣的勸到:“邵民,咱們不要與他們一般計較。”
“其實我們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田家的少爺。”
“若是真論起來,能有資格與你交往的田家的少爺,那都在北平城內(nèi)亦或是在軍校內(nèi)就學(xué)的。”
“我們只是旁支兒的宗族,聽到田督軍來到了濟(jì)城,特意過來投奔的?!?p> “多虧了督軍心善,給了我們不少的照顧,這才給了外人一些錯覺?!?p> “就像是我,若不是督軍世伯來了濟(jì)城任職,我說不定還在縣城讀著小私塾呢?!?p> “這些人沒有規(guī)矩,冒犯了兄弟,是真的因為他們沒見識。壓根就不認(rèn)識你邵民兄。
所以,你知道了我的出身,不會瞧不起我吧?!?p> 聽到這里,初邵民反倒是急了:“哎!你這瞧不起人了吧?我是那種看出身交朋友的人嘛?”
“我跟你說,我這次回初家鎮(zhèn),我還交到了一個死鐵的兄弟呢?!?p> “人家那出身,可比你低多了。”
“人家那是貧農(nóng),給我們家做長工出身的?!?p> “可是那小子呢,自己出息,能干的不得了,我爹都夸過他幾句?!?p> “你看看人家,一點都不自卑,特別的自信,跟我這個少爺聊天,那都是平等的談天說地的。”
“說到高興的時候,那眼睛里邊還有光?!?p> “你信不,我覺得給他多大的天地,他就能做出如同這個天地一般的事業(yè)來?!?p> “他可不像是你,那么的自卑。”
“明明你的出身,可比一般人強(qiáng)多了嘞?!?p> 說到這里,初邵民細(xì)細(xì)的琢磨了一下他曾經(jīng)看過的田家的關(guān)系圖,想到了田學(xué)文那一支在田家的地位了之后,也就自覺地把嘴閉了起來。
有些人苦,只是苦在了外在,就像是他認(rèn)識的邵滿囤,哦,現(xiàn)在被他爹改了一個洋氣的名,叫做邵年時了。
就好像是邵年時,甭管日子過得多苦多累,但是他的內(nèi)心卻是強(qiáng)大的。
而有些人呢,卻是苦在了心中。
不愁吃,不愁穿,周邊的環(huán)境與境遇,卻讓他喘不過氣,使不上力,只剩下漫漫前路。望不到盡頭了。
就好比他現(xiàn)在這樣的,被他爹給壓著,又好比他旁邊這位的,被流言蜚語所困。
都難啊,都難。
既然是這樣,初邵民就多了幾分同情。
他一下就失了與對面這幾個蠢貨計較的心思,將二郎腿一放,對著前面的幾個人問到:“行了,行了!”
“這事兒我跟你們計較個什么?”
“我說,能不能走了?我這都餓的不行了!咱們趕緊出發(fā)成不?”
成成成,有什么不成?
幾個人逃過一劫,那是抹了一把虛汗,是連連點頭啊。
小汽車,噗噗噗的噴出一股黑煙兒,直接將這祖宗給拉到了田督軍府邸外的那條街上。
率先在一家靠著街邊的小鋪子的門外停了下來。
這就是田學(xué)文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