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干！”鐵蛋一看劉早沖了過去，也忙跟著劉早加入進(jìn)去，不過一直沒有離開劉早附近，因為他始終記得老娘的交代，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護(hù)住劉早！
劉早提前看好一個人，加速沖上去就是一個正踹，踹在那人側(cè)腰，那人摔倒后，劉早騎上去就是一頓亂拳，打的那人護(hù)住頭嗷嗷叫！胡亂打了十來拳，準(zhǔn)備起身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時，左邊胳膊突然挨了一腳，鐵蛋一看劉早要吃虧，趕忙丟下手里的人，一個助跑，對著襲擊劉早的人背后就是一拳，砸的那人往前趔趄了好幾步，差點撞墻！那人回頭一看是鐵蛋打的自己，也沒考慮打不打的過，沖上去就是跟鐵蛋對上，鐵蛋在這群人里算壯實的，常年干農(nóng)活，更是結(jié)實，十六七的年齡快一米八的個，人高馬大的，對上這群公子哥一人能打倆，雖然不太會打架，但是靠一身蠻力也不吃虧！
劉早趕緊爬起來，也顧不得胳膊傷了沒，準(zhǔn)備再次加入群架，扭頭看到剛才被自己騎著打的那人想要起身，上去朝頭就是一腳，騎在身上又是一頓亂捶！那邊少馬爺與馮志榮扭打一起，龔智英三人也各自單撂一個，雙方所帶的小廝也是混戰(zhàn)一團(tuán)，這些小廝也聰明，專找對方小廝打，就是不參與少爺間的打斗，萬一事后對方找上門，吃罪的還是自己，但也不能讓自家少爺吃虧，差不多就暗地里推一下或者使個壞，做小廝也不容易?。〈騻€架還不能全神貫注，還得時刻留意各自少爺?shù)那闆r。
劉早一方借著酒勁越打越勇，人數(shù)上也占一兩個人的優(yōu)勢，不過對方也都是逞兇斗狠的年紀(jì)，不服輸?shù)呐c劉早一伙對干，劉早放倒一個后，起身和姐夫一起對付馮志榮，馮志榮一看加入一個人，趕忙邊退邊還手，劉早與姐夫哪能讓他跑，二人揮拳甩腿的追著馮志榮打！
被劉早兩次騎著打的那個公子哥，心里直喊倒霉，躺在地上抱著頭不敢再起身，害怕自己還沒起來又被騎！好在大家都是酒肉身子，拳頭也不重，也不是那常年習(xí)武的人，更沒啥招式，都是亂捶，雖然被打的胳膊疼臉疼的，但也無大礙！睜眼看到鐵蛋那個大塊頭正拽著一個小廝的頭發(fā)往墻上撞，嚇得趕緊閉上眼，繼續(xù)裝死！這邊的打斗早就驚擾了四鄰，有好事者怕打死了人，遣了仆役趕緊去尋捕快來！
老方與老曹是縣里的捕快，老方比老曹早入行三年，自己做了快十年的捕快了，雖然一直沒有升到班頭，雖然月錢也沒幾個，但是憑借自己多年的積威，在南北兩街還是吃的很開，日常那些商戶的孝敬從未斷過，東家順點酒，西家拿兩斤肉，小日子過的也很滋潤，年前調(diào)到東街值巡，在這片可不敢像在南北兩街那樣橫著走了，這里面住的都是本地富商和官員的府邸，此街的商鋪也大都是有背景的，不過老方對東街的人家早已門清，哪里不能惹，哪里能撈，自己還是知道的，開門做生意的大都求和氣，平時自己帶著徒弟值巡串門，每家三五錢還是能撈到的，雖不比南北兩街的實物多，但勝在銀子給的多，誰會嫌銀子少！
今天輪到老方值夜！清河是個小縣城，因身處腹地，還算安寧，只六年前發(fā)生過命案，再也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過，每年最多也就是偷盜之類小案子的，不過這些都比不過東街那些公子哥們讓人頭疼，這些公子哥雖不欺男霸女，但是打架斗毆鬧事不斷，敢在清河橫著走的，大都家里殷實有背景，有時候縣太爺見到這些公子哥鬧事，都盡量繞著走，何況自己一個小捕快，一旦有事了，不出面是失職，出面保不齊還要挨編排！前陣子就被波及挨了兩拳，挨了也是白挨，誰叫自己惹不起這些主呢！
一更戌時還沒到，約莫晚上七八點！老方與老曹各帶著一個徒弟剛巡了街，坐在南街的一家茶鋪準(zhǔn)備歇歇腳，剛想喝上一口，便有一個小廝來到自己面前，告訴自己東街有人斗毆，老方趕緊叫上老曹帶著徒弟，拿起腰刀就走，并要那小廝引路，如果要是在南北兩街發(fā)生這種事，老方會細(xì)細(xì)的品兩口茶，然后在慢悠悠的走過去，到地了，甭管打死打傷，先拿了雙方再說，這東街可都是金貴的主，要是有個好歹，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一路狂奔，路雖不長，也就百十來米，但老方早已一頭汗，來到事發(fā)地，一看烏壓壓的十多個人打做一團(tuán)，地上還躺著兩人，他不知道其中一人在裝死！以為打傷了兩人！老方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前陣子自己攔架被打的教訓(xùn)，讓自己望而卻步！他想了想，看清是什么人再說，但是太亂了，再加上天黑巷道里比較暗，無奈只得再走進(jìn)點，入眼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和一個脫了外衣擼起袖子的男子追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在打！旁邊不遠(yuǎn)處一個壯碩的人拎著一個小廝對臉狂扇，老方看著都覺得臉疼，一個白衣男子摟著一個人倆人扭在一起，老方覺得頭大，再細(xì)看，那黑衣男子不是馬少林少馬爺嗎？那脫掉外衣擼起袖子的到不認(rèn)識，披頭散發(fā)被追著打的不是四海商行大公子馮志榮嗎，白衣服的不是龔智英龔公子嘛！哎喲，怎么主薄老爺家的李公子也在，我的天啊，這都什么事啊，老方勉強(qiáng)認(rèn)出這幾人，只覺得后背發(fā)涼，自己怎么這么倒霉碰到這事，想了想，招來老曹，告訴他里面有哪些人，老曹也是覺得頭皮發(fā)麻，忙問怎么辦！
“你帶著六子和小齊，分頭去這幾家傳話，就把這情形說一下，讓他們家大人出來擺平，我在這不能動，萬一要出事我只能進(jìn)去阻止！但是不要通知大人，這事不報最好！省得咱們吃這幾家掛落，畢竟家丑不可外揚(yáng)，還勞累大人！”老方趕緊交代老曹帶著倆徒弟去各家找大人來處理，自己在這看著別打出事了！
馬老爺子與馬老太太準(zhǔn)備就寢時，突然房門外小廝報有差役來家，說馬少林在外面跟人打起來了，馬老爺子覺得沒什么，平日里這小子打架斗毆不斷，三五日不在外面惹一回事都覺得奇怪，只是打個架，經(jīng)常有的事，便沒再理，但是老太太突然坐起來，一臉疑問的看向自己：“早兒今晚是不是跟少林在一起？”
“對?。“盐胰?！怎么忘了早兒和他在一起，這小兔崽子！”突然想起來劉早今晚和馬少林在一起，趕緊起床穿衣服，去里屋拿了把鐵棍！
“你拿棍子干什么？”馬老太太也不梳狀了，穿上衣服準(zhǔn)備出門時，看到馬老爺子手里拎著鐵棍，立馬呵問道！
“打架啊，早兒不能被欺負(fù)了啊！”馬老爺子一臉奇怪的看著老太太！
“放回去，你還嫌事不夠亂？放回去趕緊走！”馬老太太聽完只覺得腦子發(fā)昏，怎么老的小的都不省心呢！
兩人一路疾走，路過二院，喊了秀娘一起！劉秀娘還未就寢，一聽夫君跟人家打架了，忙起身跟著公公婆婆，只恨不的會瞬間轉(zhuǎn)移，移到現(xiàn)場，甩自己夫君兩巴掌，天天不省心，這回劉早還跟他一起呢，只盼著劉早不要出事！
三人帶著小廝最先到達(dá)現(xiàn)場，老方逐一請了安，馬老爺子一看樂了，“這兩小子不錯，知道兄弟倆打一個不吃虧，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兄弟齊心，什么什么斷金！”
老方面上陪著笑，心里差點哭了，這都啥時候了，您老居然還夸起來了！
馬老太太可沒閑功夫聽老爺子貧嘴！忙讓小廝上前將眾人分開，老方也趕緊上前幫忙，期間老方差點又挨了兩腳，不多時各家大人陸續(xù)趕到，各自領(lǐng)了家人，雖然打的比較亂，好在雙方都是些皮外傷，馮志榮最慘，一張臉腫的不能看，青一塊紫一塊的！一身青衣左一個腳印右一個腳印！馮志榮老爹馮金銀恨恨的看了看馬老爺子，馬老爺子對其亮了亮拳頭，氣的馮金銀想要罵人，老方趕緊躬身陪笑，說了一籮筐好話，并對各家表示自己不在場啥也沒看到，各家得了保證，才把人帶走。老方看著各家散去的背影，心里苦的很，搖了搖頭，回頭找捕頭說說，還是把自己調(diào)回南街吧，這東街待多了，自己早晚要被折騰死！一邊嘆氣一邊喊了老曹繼續(xù)巡夜！
劉早走前叫鐵蛋攙起被馮志榮先前打的那個人，那人站起身，搖了搖手表示沒事，說了聲謝謝！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里！
“跪下！”回到家，一臉青腫的少馬爺正想與劉早分享打架心得時，被自己老娘一喝，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劉早在旁邊被馬老太太的威勢整的不知所措時，自己姐姐突然朝自己腿窩子一踹，腿一軟，無奈順勢跪了下來，這一跪砸的膝蓋有點疼！
“你個不孝子，平時打架斗毆也沒什么，你要打，你自己打，拉著早哥兒逞兇斗狠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是舉人嗎？不知道他有功名在身嗎？”老太太越說越氣，說到最后桌子拍的啪啪響！
“他姓馮的罵我是海賊！”少馬爺委屈的說道！
“打他小畜生，他爹就干凈了！”一聽兒子被人罵海賊，暴躁的馬老爺子立馬覺得兒子做的對！
“你給我閉嘴！”馬老太太一拍桌子對馬老爺吼道，馬老爺子嚇得脖子一縮不敢言語了！
“平時你打你的，我不問，但是你帶早兒打架就是不對！”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劉早！
“早哥兒，你姐姐叫我一聲婆婆，她是我馬家兒媳，也是我馬家的半個親女兒，你是他弟弟，我也把你當(dāng)半個兒子，你家沒大人，我作為家長，我管你的事，你愿不愿意？”老太太聲音平緩的問道！
“我自愿意！嬸嬸是姐姐的婆母，嬸嬸對早兒的愛護(hù)，早兒全記在心里！”劉早那一下磕的有點膝蓋疼，但是在長輩面前還是老實點好，聽到老太太問自己趕忙表態(tài)！
“好，那我問你，明年春闈你是否要參加？”聽到劉早的回答，馬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還是硬下心來問道！
“肯定的！”劉早堅定的答道！
“你知你明年要參加科考，那為什么還要摻合今天這事？”馬老太太說完停頓一下，看劉早要說話，抬手打斷了劉早繼續(xù)道：“你可知你姐姐為何二十未嫁？我想你是知道的，為了誰？你姐姐含辛茹苦數(shù)十載又為了誰？假如，拳腳無眼，你著了難，或者你打死了人，或者那人死命要告你，到時你的功名還要不要，你姐姐這么多年的期許是不是就落了空！你讓她該怎么辦？你對得起你姐姐的一片苦心嗎？”
老太太一連串的質(zhì)問，字字扎在劉早心里，自己做事還是太沖動，沒有考慮到這里面的后果，當(dāng)時一沖動，差點釀成大禍，確實如老太太所說，假如拳腳無眼，自己打死了人，或者有人誠心拉自己下水，自己一個小舉人無權(quán)無勢，最終很有可能切底毀了前途！越想越后怕，轉(zhuǎn)頭看到姐姐早已輕聲抽泣，自己更加后悔今日所為！
當(dāng)下對老太太跪拜，“嬸嬸，子諾知錯，日后必不會如今日這般魯莽，做事必三思而后行！”
“這樣才對，日后你進(jìn)入官場，你姐姐姐夫與我們能幫襯你的甚少，你也知道我們家除了錢財，并無半點關(guān)系在官場！你自己要走的路必定很艱難，做任何事必須小心謹(jǐn)慎，切勿像今日這般一樣不知后果！”老太太看到劉早認(rèn)錯的態(tài)度認(rèn)真，心里軟了幾分！“唉！都起來吧！”
“姐姐，早兒知錯了，莫哭了，早兒日后必不會再讓姐姐擔(dān)心！”劉早起身后忙走到姐姐身旁賠罪保證！
“娘子，為夫也錯了，為夫日后必改這性子，不再連累弟弟！莫傷心了！要是日后我在惹你傷心，我就，我就遭天打五雷劈！”馬少林一看媳婦哭了，心疼的趕忙表態(tài)！
劉秀娘聽到夫君那話，也不哭了，瞪了馬少林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賬！”便拉著劉早一起對婆婆公公一拜：“謝謝父親母親的教導(dǎo)，秀娘感激婆婆真心把早兒當(dāng)自家人看待，今日早兒惹了禍，讓婆婆費心了！”
“都是自家人！我把他當(dāng)半個兒子看待，自是要擔(dān)起長輩的責(zé)任！你把少林這幾日看在屋里不能讓他出去，早哥兒這幾日也不能出去，都老老實實在屋里呆幾天，你且放心看著，要是這哥倆在鬧幺蛾子，只管回了我，我叫老爺取家法伺候他倆！都各自回屋吧，折騰大半夜也都累了！”馬老太太覺得這倆人這陣子還是不要出去露面的好，便如此決定道！
劉秀娘答應(yīng)一聲，便帶著夫君與弟弟一起出了屋，走到花園，走在兩人身后，看兩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交流今晚打架心得的樣子，越想越氣，對著兩人屁股一人一腳，踹完氣呼呼的越過兩人走在了前頭！
劉早與少馬爺捂著屁股，相互苦笑了一下，同時嘆了一口氣，女人?。〔荒苋?！少馬爺則擔(dān)心明早是否還能活著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