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朋友一起。嗯,不過去了!”齊淼淼掛了她媽的電話,在沙發(fā)上躺尸。過了一會兒,她從沙發(fā)上起來,拉開了包廂里的窗簾。
大年三十,大街小巷紅通通一片,很有年味兒。這個點,街上行人不是很多,齊淼淼倚著窗沿,看街上三三兩兩行人結伴走過。
又是一年過去了呢!
她爸前幾天就飛回英國了,她媽剛打電話讓她去顧家吃飯,她給拒絕了。這幾年的除夕,她都是跟江寧他們在酒吧里度過的。
四個人,不算熱鬧,卻讓齊淼淼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江寧跟家里的關系日趨緩和,被叫回去吃團圓飯了,得一會兒才能過來。順子在外面看場子,剛有人鬧事,砸壞了酒吧里好些東西。至于燕兒……
齊淼淼有些唏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啊!
順子左手拿著些蛋糕點心,右手拎著一打啤酒從外面走進來。“淼淼,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老大說,先不點外賣,等會兒給我們帶好吃的!”
齊淼淼輕輕“嗯”了一聲,沒動,顯然不怎么敢興趣。
順子摸著光溜溜的腦袋,他能感覺到齊淼淼的心情不太美妙,只是他素來嘴笨,不懂怎么安慰人,只得老老實實坐著,干巴巴地看著齊淼淼。
江寧四點到的酒吧,兩手各提著一個大袋子,袋子里各種珍饈美味。他媽知道酒吧里還有幾個不回家過年的小可憐,特地吩咐保姆做的。
順子幫著江寧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擺在桌上,滿滿一大桌。美食散發(fā)出來的香氣在包廂里飄著,順子咽了咽口水,眼瞅著江寧沒注意,朝著香菇牛肉伸出了罪惡的爪子。
“順子哥,你又偷吃!”齊淼淼從窗外收回目光,剛好捕捉到這一幕。
聞言,江寧眼一橫,毫不客氣地曲起手指往順子的腦袋上招呼,“餓死鬼投胎是不是?”
順子吃痛,捂著腦門不說話,看向齊淼淼的眼光滿是怨念。
齊淼淼見他吃癟,心情明媚了些,嘴角帶了點笑容。
今天只擺了三個杯子,燕兒不在,以后,應該也不會在了。余下三個人很有默契地沒提起這個話題,像往常過年一樣,吃飯,喝酒,打鬧……
缺了一個人,今年的麻將沒辦法打了。江寧從口袋里摸出一副牌,三個人湊在一起斗地主。
江寧甩出四張牌,“炸彈!”
齊淼淼看著桌上的四張10,抽出四張K,“炸彈!”
順子手氣不好,手里捏著一副爛牌,“不要!”
江寧摸著下巴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將四個二打出來,“還有嗎?沒有我可就要贏了!”
齊淼淼一笑,淡定丟下兩張王牌,“王炸!”
“我去,牌不錯??!”江寧道。
“是挺不錯的!”說著,齊淼淼把手上的牌全丟了下去,“連隊!”
贏了!
江寧認命拿過一旁酒杯,將杯中液體全數(shù)灌下,“淼淼,今天運氣可以?。 ?p> 齊淼淼不置可否,認認真真地洗牌。
一局又一局,三個人不厭其煩地玩了幾個小時的斗地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大街上熱鬧起來,隱隱約約聽見人們歡呼的聲音。這座城市還沒有禁煙火,才過八點,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點燃了煙花。一朵一朵,在深藍色的蒼穹之下綻放,絢彩奪目。
江寧又輸了,酒杯空了,酒瓶也空了,橫七豎八地躺在桌上,地面上?!斑?,沒酒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再去拿點兒!”
“別拿了!”齊淼淼也醉了,“不玩了,沒意思,總是我贏!”
“誰說的,我也贏過的!”順子表示不服,伸出三根手指,“兩局!”他強調道:“我贏了兩局!”
江寧嗤笑,“一個晚上只贏了兩局,你也好意思說?我都替你害臊!”他伸手把順子的一根手指掰回去,“這才是二,腦子靈光點兒!”
“唔,是嗎?”順子定睛看去,兩根手指在他的眼中變成了四根。揉揉眼睛,再看,還是四根。他嘿嘿地傻笑著,“老大,你喝醉了,這明明是四!”
齊淼淼也笑,對江寧說:“你怎么不替自己害臊一下,你也沒贏多少?。 ?p> 都喝大了,各自霸占著一張沙發(fā),咸魚一般躺著,誰也沒有說話。窗外煙花炸響,室內靜謐一片,沒有煙花綻放的時候,聽得見三個人的呼吸聲。
齊淼淼看了一會兒煙花,率先打破沉默,“燕兒姐,還會回來嗎?”
江寧也看著窗外,“也許不會了吧!”
在齊淼淼看來,今年是奇妙的一年。這一年,燕兒找到了她的真愛。而她,遇上了楚焱。
燕兒剛開始跟江寧混的時候,才二十歲,到今年已經整整七個年頭了。七年時間,她混跡在各種娛樂場所中,見識了世間百態(tài),從青澀懵懂的女孩蛻變?yōu)槌墒炖硇缘呐恕?p> 在她二十七歲生日這天,她愛上的那個男人向她求婚了。她就像一只燕,振開雙翼,跟著那個男人飛走了,離開了她揮灑了七年青春的土地。
她可能會再回來吧?
也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有些人終究是要離開的!
齊淼淼怔了好久,她說:“寧哥,我有點難受!”
齊淼淼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街上熱熱鬧鬧的,襯得她這間屋子愈發(fā)冷清。她覺得有點冷,扯了扯羽絨服,把自己裹的更緊些,更緊些。
她抱著膝蓋縮在沙發(fā)上,她很想楚焱。
酒喝的有些多,酒精的作用下,少了很多顧慮,平日里認為沖動魯莽而遲遲不敢做的事,腦子一熱就做了。
齊淼淼撥通了楚焱的電話。
楚焱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時針和分針同時指向十二。窗外煙火璀璨,人聲鼎沸。
啊!新的一年,要開始了??!
“楚焱,新年快樂啊!”齊淼淼道。
楚焱站在陽臺上,看天邊炸響的煙火,說:“新年快樂!”他聽見電話那頭的齊淼淼在笑,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
沒有人再說話,隔著半個中國的距離,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齊淼淼突然問:“楚焱,你會離開我嗎?”
楚焱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唔!”齊淼淼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好像是有點!你知道嗎,前幾天,我爸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回來。燕兒姐也走了,寧哥說,她可能不會回來了……他們都走了,會不會有一天,你也要走,離我的世界遠遠的,不再回來了?!?p> “我不會!”楚焱宣誓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很認真,“我不會離開你!”
他不知道齊淼淼酒醒了之后會不會記得他說的話,他只是想,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說給齊淼淼聽。
“楚焱,你給我唱首歌吧!我生日那天,我都沒有聽見你唱歌?!?p> “好!”
楚焱低沉的嗓音,從聽筒處傳來,像一陣風,將齊淼淼的惆悵一點一點地吹走。齊淼淼蜷在沙發(fā)上,心情平靜下來,眼皮卻越來越沉重。
楚焱唱完歌,電話那頭的人不見回應。
睡著了?
楚焱輕笑,柔聲說:“晚安!”
……
公子東離
已修改,今后會盡量避免此類事件,愛你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