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正午。
風(fēng)清揚白天很少過來,可是今日他卻來了。
他說,應(yīng)嵩山掌門邀請,他要率領(lǐng)弟子們?nèi)メ陨綆兹铡?p> 婉兒靜靜的站在一旁,淡淡的離愁,使她的眼底出現(xiàn)了一抹憂郁。
也許在離別的場合中,人的感情總是要脆弱一些。
只要她一想到那個趾高氣昂的左小紅在這次行程中會一路陪同風(fēng)清揚,她就來氣。
那又能怎樣呢?
左小紅是嵩山掌門的掌上明珠。
他卻反復(fù)的叮囑著婉兒要照顧好自己,最好別下山到處逛,以免再碰到無心。
仿佛她是個三歲的孩子。
可是當(dāng)她看到風(fēng)清揚唇邊浮起溫柔的笑容,看到他清朗的眼睛里那種陽光般的溫暖時,她心里的不甘說不出口了。
所以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的給他收拾好了行李。
午后,她睡了那么一大覺。
晚上又喝了一瓶波斯來的紅葡萄酒,再加上一壺西湖龍井。
她好像失眠了,她仰躺在床上,用手枕著頭,在黑暗中靜靜的躺著,眼睛望著那迷蒙的窗子。
她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她的思想朦朦朧朧的,一些對過去的回憶,一種對未來的揣測,散漫、隨意的浮現(xiàn)在腦海。
然后,忽然的,她聽到了一些什么聲音,側(cè)著頭,她傾聽著,門外拂過了輕微的聲響,是什么?
是小老鼠?她再聽,聲音消失了。
夜空里茉莉的淡淡香味,還有幾只小蟲子在窗外的花園中低鳴。
她把頭埋進了枕頭,睡覺。
但是,一陣清晰的聲音重新震動了她,那是笛子的樂聲在夜空中散播開來,她帶著幾分不能相信的驚愕,坐起身子,更加專心的聽著那曲子。
她按捺不住,一股強烈的好奇,和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使她站起身來,披上一件單衣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月色中,西湖邊,那個吹笛子的人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她了。
是他?
婉兒問,原來你還懂音律?
張三豐微微一笑,道:“懂一點?!?p> 婉兒道:“你喝酒了?”
張三豐點了點頭。
婉兒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道:“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p> 他突然掠到她面前,用手抓住她的雙肩,于是她披在外面的單衣滑落了下來。
他看著她消瘦的肩頭,看著她隱隱約約藏在輕紗衣服下的性感軀體,他感到自己全心都充塞著某種強烈的、難言的情緒。
她用手抓住胸前的衣服,想退避,但是動不了。
她對他喊,道:“放開!”
他沒有放,他卻說:“你過的好嗎?”
婉兒道:“很好?!?p> 張三豐追問道:“很好是什么意思?你病得差點死了是很好?你被無心打也是很好?”
婉兒道:“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抓著的是別人的女人?!?p> 張三豐道:“所以你感到不安,是嗎?”
婉兒道:“是?!?p> 張三豐滿臉怒容的道:“很好!你說的很好!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p> 婉兒道:“你看完了嗎?”
于是,他用力的甩開她的手臂。
張三豐道:“我這一輩子,就沒見過你這么沒心沒肺的女人?!?p> 他突然拿出一柄劍塞到她手里。
張三豐道:“我邀請?zhí)煜聼o雙的鑄劍大師,以天下精鐵之英,用武當(dāng)解劍池的水,鑄成了一柄利劍,使用此劍可以使太極劍發(fā)揮到極致。這柄劍可以彌補一些你內(nèi)力的不濟,它可以保護你!”
婉兒怔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的說,“張大哥這么晚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一柄劍?”
張三豐道:“是。”
婉兒哽咽著道:“謝謝你,但這太貴重了。”
他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本能的退后了兩步。
張三豐眉目之間流露出一抹痛苦,他忿忿的道:“你就這么害怕我!我有那么可怕?你可以放心,我決不會碰你,我從來不勉強女人。”
婉兒道:“我知道?!?p> 張三豐道:“你真的知道?”
婉兒道:“是?!?p> 秋風(fēng)又起,風(fēng)中帶著花香。
張三豐看著這幽幽的月色,他好像平靜了很多,他緩緩?fù)鲁隹跉?,喃喃道:“只要你沒事就好?!?p> 他說怕給她帶來不便,他這就走,住到山下去。
”藍香“小樓里,婉兒看著這柄寶劍,劍柄上刻著兩個字“輪回”。
原來張三豐給它命名為“輪回”,看起來很有深度、也很有詩意。
三日后,他回來了。
婉兒看著風(fēng)清揚那張俊朗的臉、被陽光曬成微褐色的大手,又看看他那高大的身子,和長長的腿,她說:“我的風(fēng)大哥多么高大?。 ?p> “我是男人,男人比女人天生是要高大的?!憋L(fēng)清揚,摟著她說。
可是下一瞬,他卻松開了他的手臂。
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柄“輪回”寶劍。
他在等她解釋。
需要解釋嗎?
這一看就是一柄新鑄的劍。
而且最近只有武當(dāng)張三豐花重金聘請了天下無雙的魯大師,用時七七四十九天鑄成了一柄寶柄。
“輪回”真是寓意深刻、蕩氣回腸??!
風(fēng)清揚嫉妒之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可是他只是壓抑著,他什么都沒說。
他恨自己竟沒有想到給她鑄劍。
婉兒抬起頭,看著他,用力的抱住了他。
風(fēng)清揚卻輕輕地推開了她。
婉兒用力咬著嘴唇,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道:“你……你變了。”
風(fēng)清揚沉默著,過了很久,才道:“我不會變?!?p> 婉兒的眼睛紅了,垂下頭,輕輕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就因為那一柄劍?”
風(fēng)清揚突然瞪著她,眼睛似已充滿了怒意,他的臉已蒼白,他把她摔到軟榻上,他雙手按住她,他把唇壓在她的唇上。
他咬破了她的唇,她唇上的血一滴一滴流下來,滴到她淺淺的衣服上。
她眼中的淚水如雨般的落了下來,她一字一字的道:“你在虐待我?”
他沒有說話,他什么都沒說。
他只是立馬站了起來,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一樣奪門而出,摔門而去。
只剩下她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的心空蕩蕩的。
“他再也不會來了,他放棄了我。”這樣的念頭在她腦中盤旋。
她雙手抱頭、她頭疼欲裂、她泣不成聲!
她只恨自己為什么不在這一刻死掉。
她就這樣在軟榻上將自己縮成一團哭泣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黑了,星星又出來了。
可是他會來嗎?
星星真的會把思念寄給他嗎?
她不知道了。
她只是感覺到有人過來用被子把她包起來,抱著她。
好溫暖、好熟悉的味道。
她緩緩的回過頭來,她的目光正好迎上他的。
她轉(zhuǎn)過身,偎在風(fēng)清揚懷里哭泣。
下一瞬,她又開始捶打他,她說她恨他。
風(fēng)清揚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說,都是他的錯。
是他嫉妒發(fā)了瘋。
是他沒控制住自己。
可這都是因為愛她呀。
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吻干她的淚水。
她的情緒好似稍稍平穩(wěn)了些。
她問,他是不是還要她?
他說,他要!他要她!他不能沒有她!
他說他本不是小氣的人。
那是一柄好劍,確實能夠保護她!
他說,她出門的時候,要記得佩戴,萬一遇上歹人。
他還說,他要請張三豐吃酒,答謝人家為我們鑄劍。
婉兒看著這樣的風(fēng)清揚,此刻的他真是那個謙謙君子。
可是,可是女人的心理真的很奇妙。
婉兒抱緊他,說:“我……我更愛那個為我吃醋、為我瘋狂的風(fēng)大哥?!?p> 風(fēng)清揚說:“為你吃錯、為你瘋狂那是我的本能反應(yīng)!”
原來女人都愛本能反應(yīng)。
婉兒已暈紅雙頰,她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
話還未說完,她的唇已被他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