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戰(zhàn)戰(zhàn)兢兢。
梔藍坐在風雅客棧二樓客房一把雕花木椅上,她坐在那里一動一動,也不知已過了多久。
風清揚離開之前就是坐在這把椅子上的,現(xiàn)在換作梔藍坐在這里等他回來了。
她已等了太久,等得茶飯不思,滴水未盡。
風雅客棧靜謐已極,她不得不承認這里確實是一個等人的好地方。
因為只要有絲毫的響聲,你都不會錯過的。
她坐在那里像個木頭人,窗外的烏鴉卻像是著了急,剛從低處騰空斜飛起三只碩大黝黑的烏鴉,緊接著斜躥而來兩只更大,更兇的烏鴉。
聽到它們的撲騰聲,梔藍禁不住將視線調向窗外,她長嘆一聲“哎!”就連這群烏鴉都在這里搗蛋,怎能不讓人傷感。
此情此景,誰見了烏鴉都會憂郁。
濃得化不開的憂郁令美人蛾眉緊鎖,他還會回來嗎?
寂靜的長廊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因久坐而下肢發(fā)麻的梔藍手扶身側的木桌站起身來,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子里雖未點燈,可隨著房門的開啟,從長廊上射進來的月光映在那人臉上,她足已看清來者的臉。
她瞬也不瞬地盯視著那人的臉,那人也同樣的瞧著她。
接著就有成串的淚珠落下來,那人沒有進來,梔藍邁開步子走過去,她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直沒從對方臉上挪開一瞬。她慢慢地靠近他,朝他伸出手,她的手捉住他的。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溫暖如初,她小心翼翼地牽著他的手與他一起走進屋內。
房門掩上,兩人相向而立,梔藍伸手撫上他的臉,他一把將她帶進懷中。
多么熟悉的男人氣味,多么溫暖的懷抱,他終是回來了。
可,風清揚卻道:“你不怕我?”
梔藍拼命地搖著頭。
風清揚雙手捧起她的臉,好使她看清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她張著掛有淚珠的長睫毛,定睛望著他,她欲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她要銘記自己苦苦等來的夜晚,一個好容易等來的他。
她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接著她就踮起腳來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經(jīng)過高宅巫師藥草池子的洗禮之后,風清揚原本英俊了半生的臉有些扭曲變形,若是仔細瞧的話,還帶著些許猙獰。
“你確定要這樣的我?”風清揚凝視著她的眼睛。
“我要!我當然要!”她脫口而出,語氣堅定。
他俯下頭來,吻了吻她:“你不后悔?”
“不,絕不后悔?!?p> 接著,他將她攔腰抱起,放到柔軟的大床上,兩人迅速合到一處……
沒人知道,高宅里風清揚面對的一切。
那些黑影,帽兜之下面容可怖的丑八怪,他們本也曾是玉樹臨風的俊俏少年人,可他們踏進高宅,通不過巫師的殘酷訓練,最終成了面容丑陋的黑影人。
沒人知道通過巫師終極訓練的方法,可那法子被浸在草藥池中的風清揚在最后的緊要關頭給破解了。
風清揚雙手沾滿黑血,滿池子的藥草味也無法掩蓋住的腥臭使他只想作嘔。
那是最后的關頭,他奪過高琪拉考驗性地向他猛刺而來的利刃,下一瞬,手起刀落,他用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開高琪拉臉上沒有絲毫縫隙可尋的那張人皮面具。
面具落入池中,黑血濺出,腥臭頓時彌漫整個屋子,高琪拉轉過身去:“你贏了!請記住一切我傳的要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