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欽天監(jiān),鎮(zhèn)妖司
胡謙茫然看著許遠(yuǎn)方和胡不同,然后才又問道:“范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文光嘆氣道:“前日下官在縣衙整理公文時,忽聽外面一陣呼喊,出去看時,見知縣宋子豐被斬掉腦袋死在院里。
另外一邊還躺著本縣的富戶尤桐,也是被人斬掉腦袋?!?p> 胡謙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呢?”
“他二人雖是被人所殺,可是現(xiàn)場并沒見到兇手,只有一把劍落在地上,問了當(dāng)值的衙役、門口的兵士,根本沒人進(jìn)來?!?p> “會不會是縣衙的人做的呢?”
“不可能!我仔細(xì)盤問了當(dāng)時所有在縣衙的人,每個人都有清楚的不在場的證明?!?p> 胡謙搖搖頭,“若只是懸案,還是交給縣衙或者呈報給大理寺,學(xué)生還得準(zhǔn)備明年的秋闈……”
范文光道:“真是如此,本官也不會特地來請胡公子了。
知縣兩人死后,縣衙很多人都圍了過來,卻見地上那柄長劍忽地震顫錚鳴,好似隨時都會跳起來一樣?!?p> 胡謙一愣,忽地想起聊齋里的一個故事。
“既然是知縣和那尤桐同時被殺,那兇手多半同時和這兩人有仇,只需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大抵是可以破案的。”
“本官當(dāng)天就查了。
說起來,這事和胡公子也有關(guān)聯(lián)?!?p> “此話怎講?”
“那尤桐乃是尤長貴的兒子,尤長貴又是御史尤千樺的弟弟。尤長貴一家素來與金陵武家有仇怨……”
說著,他拱手向胡不同道:“胡大人一家現(xiàn)在租住的房子就是武家的舊宅?!?p> 胡謙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大人一定查過武家的人了?”
“查過了,出事的時候武家人正在祠堂祭祖,除了武家人在,本縣的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在,他們?nèi)寄茏C明,武家人根本沒去過縣衙?!?p> 胡謙笑道:“這可真是太巧了,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公子所言不差,可明知如此,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謀殺朝廷命官可是凌遲的大罪,要是這個案子破不了,不僅大理寺那邊無法交代,尤御史那里肯定也……”
若是普通的命案,即使最后變成懸案,也只是三水縣的事情。
可是死的是朝廷命官,那就不一樣了。
就大乾朝來說,不管這個官是好官還是壞官,上面都會非常重視。
一定程度上來說,官就代表著特權(quán)階級。
若是被百姓殺了,隱約代表著謀反,所以必須得重辦。
而且這個壓力不僅僅是三水縣的,更是金陵州的。
原因無他,只因死的是知縣。
若死的是吏目,哪怕是縣丞,那最多向知縣問罪,但是現(xiàn)在死的是知縣,壓力便來到了州衙這邊。
這也是胡不同把胡謙找來的原因。
胡謙道:“大人,那武家和尤桐到底有什么仇怨?”
“說起來兩家之前還有些親戚,祖籍都是三水,許久之前兩家人合伙在金陵開酒樓,后來鬧了別扭,便漸漸疏遠(yuǎn)了,最后也不知因?yàn)槭裁幢憬Y(jié)了仇。
武家族長武承修帶著家人搬回三水,尤桐也跟著回去了。
兩家先是因?yàn)槭駡@的地界問題大吵了一架,后來武家到縣衙告狀,說是尤桐包庇一個從武家逃去的小廝。
又說這小廝奸因主母,武家人要拿他治罪,他便逃到尤家?!?p> 胡謙問道:“事實(shí)是如何呢?”
“事實(shí)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兩家是各說各的理,后來宋大人斷定武家乃是誣告,武家不服,咆哮公堂,大人就判武承修和其伯父武太爺杖責(zé)二十。
那武太爺已逾古稀,簽數(shù)還沒打到一半就死了。
后來這事便不了了之,誰知這才不到兩個月,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斷定必然是武家所為,可是既無人證,又沒有物證,實(shí)在沒辦法。
這件事若再沒有個結(jié)果,估計(jì)大理寺那邊就要治我的罪了?!?p> 許遠(yuǎn)方道:“謙兒,要不然你就辛苦一趟?!?p> 胡謙道:“既然伯父都如此說,那謙兒就去看看?!?p> 于是先是回到家和母親、沈玉珍說了,帶著胡九隨范文光去了三水縣。
一路車馬不提,到了三水縣,范文光立即安排酒菜宴席,要給胡謙洗塵。
胡謙倒是沒有這份心情,草草應(yīng)付了場面,便提出要去看看那柄兇器。
他此次來,雖也是應(yīng)許遠(yuǎn)方的邀請,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
就是那把劍!
若是和書中的故事出入不大,這柄劍可算是一個神兵了。
傳聞此劍殺人不見血痕,來歷久遠(yuǎn),砍了上千個腦袋,仍像新磨過的一樣。
只要碰見壞人,它就鳴叫著跳出劍鞘,此時就離殺人不遠(yuǎn)了。
這樣的神兵利器在,再施展劍術(shù)神通便可隨心所欲了,更不會像十五里坡的那把一樣,被妖物的體液腐蝕。
范文光自是樂意,巴不得事情早早了結(jié),恢復(fù)往日平和的日子。
若是處理得當(dāng),說不定還能接替知縣的位置。
于是將胡謙領(lǐng)到二堂。
還未近前,胡謙就覺一股極強(qiáng)的煞氣。
到了屋內(nèi),只見那寶劍正被一根鐵鏈鎖在柱子上。
胡謙道:“大人,這是做什么?”
范文光道:“這劍老是振鳴,吵得大家都睡不好,所以把它鎖在這里。”
胡謙不禁無語,用手摸了摸,只見劍身凜冽,寒氣逼人。
“劍鞘呢?”
“看這劍的配飾,必然是有劍鞘的,可是四下遍尋不到?!?p> “那豈不是說只要找到劍鞘,便找到了兇手嗎?”
“話是如此說,可這豈不是大海撈針嗎?”
兩人正在說時,外側(cè)忽地響起駿馬嘶鳴聲,接著就有一人高喊道:“范大人在嗎?”
“唉,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闖縣衙!”
胡謙兩人一愣,才剛轉(zhuǎn)過身,就見一個負(fù)劍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了進(jìn)來,后面兩個衙役雖然想要攔他,卻竟然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正值多事之秋,來人也是氣勢不凡,范文光便強(qiáng)壓怒氣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那少年瞥了他和胡謙一眼,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隨手拿出一個金牌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欽天監(jiān),鎮(zhèn)妖司!千戶雷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