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臉一白,雙手都在發(fā)顫。
她垂下眼皮,虛弱的說:“你們不要怪安安,她不是故意推我的,她只是太愛天衡了,得知我跟天衡快要訂婚了,才會(huì)……天衡,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怪她?!?p> 溫柔的說情,卻是直接奠定了沈安安推她下樓的事實(shí)。
一番話猶如驚雷劈在沈安安的身上,她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
伴隨著沈如初的話音落下,整個(gè)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安安。
“沈安安,你怎么敢!”蔣美涵指著沈安安,氣的近乎昏厥。
裴天衡是沈如初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沈家父母一直都不知道,沈安安愛慕著裴天衡。
沈如初這番話,無疑是給她們一個(gè)爆擊。
指責(zé)的目光如刀剜著沈安安,她備受鋒芒,滿目錯(cuò)愕:“不是這樣的,初初,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為什么要讓大家誤會(huì)她?
沈如初俏臉蒼白:“安安,我不想跟爸媽說謊,我知道你愛天衡,可是天衡不愛你?!?p> 話音落下,沈邵博揚(yáng)手就給了沈安安一個(gè)耳刮子:“沈安安你夠了,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天衡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愛天衡?她現(xiàn)在傷成這樣,你還要讓她替你解釋什么?你給我滾出去!”
雷霆的暴怒,一耳光扇的沈安安站都站不穩(wěn),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地板上,她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之前被蔣美涵打的耳光還沒消退,又瞬間都腫了起來。
她抬頭看向床上的沈如初,她在看她,水潤的眼里,是笑。
緊咬著唇,沈安安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
此時(shí)還下著雨,沈安安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明明還是夏天,她卻感覺冷到了骨髓里。
腦中全都是剛才病房里的畫面。
沒有人相信她是無辜的。
可她真的沒有推沈如初,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沈安安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腿都快麻了,雨還沒有停。
前面?zhèn)鱽砟_步聲,沈安安下意識(shí)看過去,是裴天衡下來了。
“天衡……”沈安安喚了聲。
卻不敢上前。
她孤寂的站在走廊,低下了頭。
內(nèi)心在煎熬著她。
一咬牙,沈安安追了上去:“天衡?!?p> 裴天衡神情冷漠,沈安安目光希翼的看著他:“請(qǐng)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推初初,是她亂說的?!?p> 其他人不相信她,她不在乎。
她只想要裴天衡相信她。
“那你倒是說說,如初為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陷害你?!彼难凵裉?,讓沈安安感到發(fā)寒。
在眼底深處,還蘊(yùn)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復(fù)雜。
“我……”她啞言,艱澀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裴天衡沉著臉,挑起薄唇:“沈安安,你就這么愛我?嗯?”
意味不明的話落在耳畔,沈安安一怔。
還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她。
下一秒,裴天衡冷笑了出聲。
那張俊美的臉龐,滿是嘲諷怒意:“沈安安,如初是你姐姐,你瘋了嗎?你膽敢下手!”
男人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軀,無形中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宛若千年寒冰般冷冽攝人。
沈安安渾身一抖,牙齒都在打顫。
下巴倏然被裴天衡掐住,虎口擒著她的頜骨,沈安安被迫仰著頭,疼得她皺緊眉悶哼了出來。
望著這張她愛慕多年的臉,沈安安眸色閃爍著淚光。
她艱澀的說:“天衡,我是愛你沒錯(cuò),可是我不會(huì)算計(jì)初初,我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我們認(rèn)識(shí)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會(huì)推初初!”
裴家跟沈家是世交,以前裴天衡經(jīng)常來看沈如初,漸漸的,沈安安也跟裴天衡熟悉了起來。
一直到五年前,他出國。
這幾年聯(lián)系雖然少了,可她沒變。
他知道嗎?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huì)如此失望!
裴天衡神情諷刺,俯視著她:“你連自己都說不出原因,你讓我信你,我該怎么信你?!”
沈安安張了張口,她無力解釋。
但這副模樣,落在裴天衡的眼里,顯然就是她找不到借口。
“沈安安,被你愛著,我感到惡心。”裴天衡厭惡的松開了她的下巴,拿出手帕輕拭擦了下手指,像是剛剛碰到的是什么惡心東西一樣。
手帕被他扔在地上,轉(zhuǎn)身冷漠的離開。
看著他冷酷的背影,沈安安精神恍惚。
他厭惡的眼神,如同利刃將她寸寸凌遲,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