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郭槐杰返回天馬部落。
他首先去拜見老首領(lǐng),把“飛龍幫”威脅索要五百匹“天馬”的消息報告給了她。
老人面色難看,眉頭緊緊綰成疙瘩,思索良久才慢慢地說:
“飛龍幫”難惹啊,他們做的血案我聽說了幾起,成千上萬的人一夜被屠殺干凈,牲畜也被劫掠一空,太可怕了!
送給他們一些東西,不要讓他們侵?jǐn)_我烏孫人各部落,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送他們“天馬”斷然不行,“天馬”是我民族的象征,若因為幾句威脅便奉上“天馬”,我死后在列祖列宗那里怕是無法交代?!?p> 郭槐杰一聽,連忙說道:
“我也曾同他們交涉此事,‘飛龍幫’的人說,若不愿進貢‘天馬’,也可以用五百名女人外加兩千只羊頂替?!?p> 老人長嘆一口氣說:
“罷罷罷,就這么辦吧,我去給各部落說,女人由他們承擔(dān),羊只由我天馬部落承擔(dān)。
你須轉(zhuǎn)告‘飛龍幫’,只這一回,下不為例??!”
郭槐杰告別老首領(lǐng)之后,腦子里一直考慮著“飛龍幫”柳乾坤幫主邀請自己見面的事情。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忍不住去了見面的地點。
見到像一頭直立的獅子一般的柳乾坤,感受到他軒昂無敵的氣勢威壓,郭槐杰先自矮了三分,滿臉堆著諂媚的訕笑,恨不得爬在地上跪拜。
又見他如約帶來了四名美女,還有一口袋的珠寶美玉,外加二十只麝香,郭槐杰都想管他叫親爹啦。
別的東西暫且不論,那四名女子,個個貌若天仙,看得郭槐杰口水直往下流。
有了這些女人作籌碼,郭槐杰與柳乾坤的會談十分順暢。
柳乾坤一見郭槐杰的態(tài)度,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
再一看他的眼睛一直在美女誘人的線條上打轉(zhuǎn)轉(zhuǎn),便大笑著說:
“哈哈哈,郭先生,自古英雄愛美女??!
你先別著急,這幾位現(xiàn)在都是你的人啦,從今往后,你想讓她們怎樣陪你都行呀。
我有幾句心腹話,想說與你聽?!?p> 接著,柳乾坤大略地講述了自己的“宏偉”設(shè)想。
他的設(shè)想是,先一個一個吃掉周邊的草原部落,在狼域的東方,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大帝國,然后渡過浩瀚的海洋,挑戰(zhàn)西方“天狼之國”,最后一統(tǒng)狼域。
這是一個典型大梟雄的謀劃,與人類所有的野心家別無二致。
他只從自己的雄心壯志出發(fā)考慮問題,至于蕓蕓眾生的死活,根本不在思考的范圍之內(nèi)。
還有,此狼域是怎么出現(xiàn)的,為什么“天狼之國”控制著狼域,一個個吞并草原部落,會不會引來狼國的打擊,這些問題他都暫時不去考慮。
郭槐杰被柳乾坤的一番大話說得熱血沸騰。
實話說,他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和陰謀家。
只是由于自身條件所限,一直沒有機會展現(xiàn)野心和陰謀而已。
他當(dāng)即抱拳打躬,表示完全贊同和擁護柳乾坤的想法,對柳幫主如此看重自己也深表感謝。
他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愿真心投靠“飛龍幫”,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他又把這些年如何誘惑烏孫年輕男人去往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詳盡地說與柳乾坤。
“哈哈哈……”
那柳幫主一聽,高興得大腦袋后仰,發(fā)出雷鳴一般的狂笑。
笑夠之后,他瞇縫著虎目注視著郭槐杰,開口說道:
“啊呀,郭先生,真有你的,真是與我不謀而合??!
你不費一兵一卒,只憑三寸不爛之舌,便削去了烏孫五十萬戰(zhàn)力,可敬可嘆!
下一步,我若征服了烏孫諸部落,便封你為烏孫國王,到那時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什么美女寶貝可全都是你的啦!
我別無它求,你若真心與我合作,只須定時把烏孫各部落的情況向我報告即可。”
郭槐杰連連點頭稱是……
在陰冷黑暗的地窖之中,郭槐杰苦苦熬煎著。
四肢凍得麻木的時候,他就硬撐著站起身子,扛著沉重的木枷在窖底踱步。
饑餓難忍的時候,他像野獸一般嚎叫。
但是,不管他怎么折騰,一直都沒人理睬,緊鎖的窖口從來沒有打開過。
郭槐杰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就是不被餓死凍死,也會徹底瘋掉。
靜坐下來的時候,身體萬分痛苦,腦子卻分外清楚。
過往的生活經(jīng)歷一幕一幕在腦海放著電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地面持續(xù)不斷地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喧鬧的人聲。
這便是示威的眾人造成的動靜……
時過正午,示威的人們在炎熱的陽光下汗流浹背,他們慢慢變得疲憊不堪,有些人就地坐了下來。
再也沒有人大聲喊叫,人們甚至忘了自己為什么來這里,現(xiàn)在,他們活像一群聚在一起的傻羊,等待著牧人的驅(qū)趕。
最先趕來的是布魯拉麗和一群大夫。
阿杜院長大聲呼喊著,分開人群,進入中心地帶,來到缺了一條胳膊的那個漢子跟前。
那漢子早已昏死過去,地上是一層曬干的褐色血跡,離開軀體的那條胳膊孤零零地躺在不遠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綠頭蒼蠅。
阿杜院長眉頭緊蹙,指揮大夫們手忙腳亂地把傷者和他的斷臂擱上擔(dān)架,一群人半跑著進入密林。
之后趕來的是列成兩路縱隊的部落衛(wèi)士。
他們在兩名女衛(wèi)土的帶領(lǐng)之下,踏著雄壯整齊的步伐而來。
示威的人們一見,紛紛向兩邊退開,讓出了一條寬寬的通道。
望著一個個衛(wèi)士莊重嚴(yán)肅的表情,人們變得心慌意亂,有的人離開人群,慢慢向遠處的草原散去。
只一會兒功夫,木樓區(qū)便顯得空曠起來……
名叫昂克賽拉的瘦長男子,明白如果再不想辦法止血,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天使大人,大聲承認(rèn)自己是郭槐杰發(fā)展的“飛龍幫”臥底,愿意揭露郭槐杰的真實面目。
“嗬嗬,這就對了嘛,你早點承認(rèn),少受點罪,我也可以少挨一會兒餓呀!”
成鐘調(diào)皮地笑著,把隨身攜帶的蛇皮繃帶盡數(shù)纏繞在了昂克塞拉的大腿上。
他早上只吃了半頓飯,經(jīng)過劇烈的運動,現(xiàn)在天已過午,早餓得前心貼后背啦。
“你看起來很瘦啊,怎么這么沉呢?”
成鐘一邊架著昂克塞拉朝前走,一邊還不忘調(diào)侃他。
兩個人踉蹌前行,總算到了一頂帳篷附近。
成鐘大聲呼喊,從帳篷里走出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她們的住處距離木樓區(qū)和聚會廣場不遠,參加過歡迎成鐘的篝火宴慶活動,早就認(rèn)識這位天使大人。
再說,成鐘個子不足一米六,在烏孫人中特征太明顯,誰只要見過一面都會牢牢記住,絕對不會弄混。
兩個女人快步跑了過來。
“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擔(dān)架,我們需要把他抬到醫(yī)院去!”
成鐘看著年長的女人說。
年長的女人走了過來,接替成鐘攙扶著昂克塞拉。
年輕女人向帳篷跑去,一會兒功夫,便帶著一副簡易擔(dān)架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