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芳縱享典藏閣一方安寧。陳玄七卻沒有停止征戰(zhàn)。四方小國雖然向大前朝俯首稱臣,但并未真心歸順,他要大一統(tǒng),要大乾朝真正稱霸天下,
“公子想要等到那時再坐上皇位嗎?”陳默問道。
“嗯,可能吧!”陳玄不在意地隨便應了一句。
“希望公子能早日廣大我陳家門楣”陳默再勸。
“還不夠榮光嗎?”陳玄掃了陳默一眼。
陳默不敢再言。
“你那徒弟得你真?zhèn)?,這易容術可是比你厲害多了!”陳玄拿起一張人皮面具笑道。
“鄴芳那孩子沒有壞心思!”陳默斂目說道。
“他是你故友的女兒,可她獨自一人跑到山里的時候,你怎么不管她?”
“屬下,還沒有那個能力!”
陳玄笑笑,“陳醫(yī)官兒啊陳醫(yī)官兒,你收了個好徒兒??!她現(xiàn)在一心研究易容術,廢寢忘食?。 ?p> “可能是她自己的容貌受到反噬了”
“反噬?怎么回事?”
“當初我告誡過她,古書上確實有制作人皮面具的神技。但這皮得用將死之人的皮,才能長期佩戴,如果用其他的皮質(zhì)怕是要對自己皮膚有損!”
“你說什么?!你告訴我怎么把她臉上的面皮取下來!快說!”
“公子不要激動,這面皮貼上去只有她自己知道縫隙在哪里,外人強揭無異于毀容!”
“她原來是什么樣子?為什么帶著面具?難不成真的丑得沒法見人了嗎?”
“這我倒忘記了,她來的時候還小。我正忙著藥坊的事情,當時軍中出現(xiàn)了疫情,我根本沒空管她。只是我發(fā)現(xiàn)她研究易容術之時,她就已經(jīng)改變自己的容貌了。我發(fā)現(xiàn)她有這方面天賦,略加指導,不想她倒聰明得很!”
“這么說,她還是長得丑吧!不然一個女孩子為什么就不敢見人了呢?”
“公子,那些許小國,收復起來定不在話下。老夫請求歸隱”
“雖說收復,但我不想費一兵一卒,還要用到你這“冥王詔””
“是!老夫倒是很希望看到陳家成為這天下共主!”
“你下去吧!哦,對了,眼下你的主要任務是幫鄴芳想辦法去掉那個反噬!”
“是!”
陳玄拿起軟成一團的人皮面具覆在臉上,變成了“落英”端著餐盤走進典經(jīng)閣。
“喂,你不餓嗎?”
鄴芳瞄見那層層端出來的食盒,驚掉了下巴,“落英,你從哪里弄來的???”
“御膳房的”
“可以隨便吃嗎?”
“那當然!”
“可是那不是給皇上用的嗎?”
“皇上?哦,平時也給貴主們做。你勉強算一個!”
“哦”
鄴芳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飯。
落英圍在她身側盯著她臉上所有的褶皺。
“干嘛???這么看人,叫人心里發(fā)毛好不好?”
“??!就是覺得你丑得耐看!”
“還有這個說法?”鄴芳嗤笑一聲兒。
“對了,你知道冥王詔嗎?”
“知道?。髡f中的冥王詔是個制毒圣手,他想叫一個人今天死,絕活不過明天!殺人如麻,冷血一個!”
“哦?你這么評價他?”
“不是我這么評價他,是世人都這么評價他!對了你怎么提起他?”
“聽說他很厲害,也是個不錯的大夫,但凡疑難雜癥,他都能解得開!”
“嗯!”
“他人就在皇宮里!”
“啊?”鄴芳瞪大了眼睛,“真的?”
“嗯,你想不想見他?我有辦法叫你見到他!”
鄴芳癟癟嘴,“我為什么要見他,沒什么要求他的!”
“真的沒有嗎?誰沒有個身體上的隱疾呢?”
“你有嗎?”
“我沒有!”
“我也沒有!”
落英氣笑了,推了鄴芳的頭一下,“你呀你!”
鄴芳也樂了。
雖然跟這個叫落英的小子相處沒兩天,但是鄴芳卻覺得很舒服呢!沒有距離感,就像早就認識了好多年一樣。
吃完了飯,落英挨著鄴芳坐在羅漢榻上,“你見天看這稀奇古怪的書不悶嗎?
“悶啊!但我最近很忙”
“你在忙什么?”
“不告訴你!”
“你告訴我吧!以后這典經(jīng)閣隨你出入,就是在這過夜,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不行!秘密!”
“好吧,就當我沒問”落英靠在鄴芳的肩上打起了哈欠,“真是無聊??!”
整日守著這些不會說話的書,這小子覺得很無聊吧?鄴芳任他靠著,也沒推他。心思一門鉆到書里去了。
落英靠了一會兒,突然生氣了自己的氣。這叫什么事兒?。克粋€小丫頭任由一個陌生男就這么靠著,才一頓飯就把她收買了?
“你!不許看了!今天開放的時間到了,小爺我有事要鎖門了!”
剛還好好的,這會兒是怎么了?鄴芳實在搞不懂這人為什么生氣,“喂,你怎么了?”
“說了有事,你出去,出去!”
“你有事兒把我鎖屋里也行??!不然,你讓我把這書借出去吧!”
“大膽!典經(jīng)閣的書向來只進不出,你當這里什么地兒吶?”
“好,好,我出去就是!”
鄴芳撩起衣袍舉步要走。
“等等!”
“又怎么啦?”
“你東西掉了!”落英手里拿著一把烏金匕首。
鄴芳趕緊一把搶過,“你當過賊吧?”
落英笑笑,“別冤枉好人,我在榻上撿到的,可別叫侍衛(wèi)瞧見了,快收好!”
鄴芳忙塞進衣服里。
落英笑道,“天氣不錯,我請你去逛逛吧!”
“你不有事嗎?”
“不著急!”
“不成!要么讓我回去看書,要么我要出宮辦事去了”
“出宮嗎?快午時了”
“嗯,許由找我有事兒,我得去他那一趟”
又是那個家伙,“他不忙著籌備婚禮呢嗎?
“嗯,是婚禮的事兒”
見鄴芳眉頭緊皺,落英,或者說是陳玄的心情很差。心情很差的時候,陳玄渾身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宮里的門禁封了”
“才午時不到??!”
“是啊,剛就想提醒你來著。宮里來了刺客,所以宮門都封了”
“刺客?”一聽有刺客,鄴芳頓時緊張了起來。
“沒關系,刺客抓到了,正拷問呢,只不過是宮門關了,你出不去了,跟我走走吧!”
“走走?這皇宮是隨便走的嗎?萬一被當做刺客同伙,我還要不要命啦?”
“你放心吧!”落英牽起鄴芳的手就走。
鄴芳覺得不自在,甩了好幾下才甩掉。
“快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皇宮后院曲徑通幽,穿過湖上長廊,就到了一處繁花緊簇的地方。雖是寒冬,但冬梅傲雪,粉粉白白爭相怒放,不時有花瓣掉落,飄飄灑灑,宛如仙境。
“哇!這兒真美!”置身其中,渾然忘我,鄴芳喃喃地道,“公子定然喜歡這里!”
“誰?你說誰?”落英扳過鄴芳,急急地問。
“沒誰!”
“你說公子,哪個公子?”
“???是。。。是許公子”鄴芳心口胡謅。
落英聽了氣急,踹了花樹一腳,樹上花瓣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鄴芳嚇了一跳,伸手去擋。差點沒站穩(wěn),好在落英拽了她一把。
“這地下的土太濕了!”鄴芳道。
落英直直地望著鄴芳的眼睛,兩人的距離那么的近。鄴芳不敢抬頭。落英瞧著她那撲閃的睫毛,覺得可愛極了。
旁人看見一定覺得怪極了。
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一個嬌羞,一個狂妄。
元甲隱在樹上,眼珠子差點都掉出來了。
“完了完了,公子又看上一個小子!”
陳玄知道元甲隱在附近,定是有事要報奏。放開鄴芳,替她摘下身上幾片花瓣,“記得回去的路嗎?”
“記得!”鄴芳覺得臉脹鼓鼓地難受。
“這是典經(jīng)閣的鑰匙!”陳玄將鑰匙放在鄴芳手里。
鄴芳的手很細很白,這是女人的漂亮的手。
不敢再多停留,鄴芳趕緊抽身離開。
怪極了,這落英怎么這么不害臊?不對,一定是她多想了。人家就是幾時拽了她一把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