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成武只嘆,這天下果然是人才輩出,江湖氣象復(fù)興,而朝中人才凋零。這是天下將亂的征兆啊。
兩百面前那位祝圣祖皇帝奪取天下的國師曾說過,天朝只有四個甲子的氣運。
也正因如此,導(dǎo)致民間流傳了許許多多的傳奇故事,有人說當(dāng)初國師頓悟天地,法術(shù)通玄,幫圣祖皇帝奪取天下后羽化成仙。
也有人道圣祖皇帝說是國師妖言惑眾,于是派人處死了國師。
更有人說是國師以命緒了國運,道消身死。
種種傳說真是五花八門。世人不知到國師真實姓名,只知道他的名號“鬼谷子”。
龍櫻別院西北虎狼蟄伏,又是夜深之時。
葉曉忐忑不安的來到了湖畔,葉曉在湖畔徘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詩詩。
葉曉走到湖心亭,只見地上一支玉蕭。葉曉想起昨夜亭中情景,眼神一陣迷離。卻不知白詩詩已經(jīng)在岸邊躊躇了許久。
葉曉回首望見白詩詩,心中一下決心,向著她走去。
白詩詩依舊遮著面紗,讓葉曉看不出她是何表情。
葉曉干咳一聲,“這是姑娘昨日落下的玉蕭吧?!?p> 白詩詩接過物件,卻是不語。
葉曉也沒想人家能有什么好臉色,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更何況作死人家是為了就他,而他卻無意做了些輕浮的舉動,雖說是無意,卻也辯解不了。
只聽蹭的一聲,葉曉拔出刀鞘。
白詩詩下意識的退了兩步,今日他是見過葉曉的刀法,江湖年輕一輩之中也是寥寥無幾。
拔刀能如何?這些天,怎樣的亡命之徒他沒有見過,能成為大將軍的座上之客,又是如此年輕將來必然前途無量,莫非是怕她對別人說出去影響了他的前途故此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其實,兩人心中都知道,自己成為這次酒宴的座上賓也就是機緣巧合,根本沒有什么身份地位。
白詩詩是家破人亡,無權(quán)無勢,也就只有李子卿一人可以依靠。
而葉曉更是一介書生,父輩不是農(nóng)民就是商人,家中三代只有葉曉一個人有功名在身。
他們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何,可是都不認識對方是何人。
如此一來,便是彼此心悸。
可接下來葉曉的一句話卻讓白詩詩傻了眼。
“葉曉不知姑娘已為人妻,姑娘心地善良,葉曉愧疚不已,今日姑娘便剁去我的雙手,算是給姑娘一個交代?!?p> 葉曉低著頭,雙手拖著那把被月光照的明晃晃的刀。
白詩詩這才松了口氣,卻也覺得好笑,其實她心里并沒有責(zé)怪葉曉,反倒是葉曉的這句話讓人慪氣。
什么叫為人妻?
“你這書生胡言亂語什么?我什么時候為人妻了?!?p> 葉曉抬起頭一臉詫異:“啊?那今日坐在姑娘身邊的人是誰?”
白詩詩嗔道:“那是我舅舅。要再敢胡言亂語的小心割了你的舌頭?!?p> 其實李子卿與白家算的上是親上加親,李子卿的母親是白家的長女,而他的姐姐又嫁給了白家,那時候的大家族都是這樣,一個地方的豪族說不定都是各家的親戚。
貴圈自古就亂??!
白詩詩笑著讓葉曉把刀收起來,其實那些道理呀法呀,都是聽起來厲害嚇人。
什么輕浮了婦女要剁手法,不守婦道就要浸豬籠的理,也就是有那么幾個例子罷了。
哪個地方?jīng)]幾個地痞流氓啥的,要是上街占個便宜調(diào)戲個良家婦女的就要剁手,天下可真的太平了。
若是婦人家的被揩了油就大呼小叫的要報官,那且不說小流氓會不會被懲治,以后她自己怎么辦?被人指指點點?或許,連丈夫都不要她了。
就這事兒,卻讓少不更事的讀書人葉曉當(dāng)成了天大的事。
“昨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白詩詩道。
葉曉如獲大赦的點了點頭,直起身子的他要低著頭看白詩詩。
“姑娘放心?!?p> “你這人還真是個呆子,放在外邊誰看得出來你是武道高手。”
葉曉憨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什么高手嘛?!?p> “也不知你是謙虛,還是傻。不過應(yīng)該就是傻?!?p> “為什么?”
“你不傻怎么會拿著刀讓我剁你的手。你那雙手還是留著保護身邊的人吧。這個世道,如果你不夠強,就連身邊最親最近的人都保護不了?!?p> 葉曉鬼使神差的說道:“那,我想用這雙手來守護姑娘你?!?p> 白詩詩俏臉一紅道:“你說什么?”
葉曉連忙別過頭:“沒,沒說什么。”
白詩詩解下面紗,葉曉癡迷的望著她,“姑娘為什么要帶著面紗呢?”
“若不是身不由己,你以為我想戴著???如果被人看到,會有殺身之禍的?!?p> 葉曉看著白詩詩的眼神在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忽然變得極為認真。
可是白詩詩接著又笑嘻嘻的說道:“或者,就會讓滿大街的男人像你昨天晚上一樣?!?p> “額?!比~曉尷尬的撓了撓頭??墒牵睦镉衷谙?,她笑起來真好看。
是啊,白詩詩已經(jīng)多久沒有面露笑容了。
“話說,你連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p> “敢問姑娘芳名?!?p> “白詩詩?!?p> “白詩詩!”葉曉心里不斷的默念著這幾個字。
“我叫葉曉?!?p> “我知道?!?p> “啊?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還真是傻,你信誓旦旦要剁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訴我了?!?p> 兩人坐在湖心亭里,中間只隔了一根浮雕彩繪的柱子。
好像除去了這根柱子,二人就能背靠著背。
蕭聲悠悠揚揚的響起,葉曉不再有那份閑情雅致想要欣賞這首曲子的樂律,而是想猜透,女兒家心里想這些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蕭聲聽了,身后傳來嚶嚀聲,葉曉轉(zhuǎn)過身。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只見幾滴淚從白詩詩的臉頰滑落,葉曉鬼使神差的伸手擦拭淚水。
白詩詩沒有反抗,而是揚起下巴,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葉曉。
“能不能,抱著我!”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葉曉的懷中,很溫暖,她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不曾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似乎是有點依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