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上中天,街道空曠,寂寞深沉,空氣中似乎還充斥著一絲淡淡的火藥味兒。
她坐在副駕駛,看著他一臉的鎮(zhèn)定自若,忍不住問道:“凌風,剛才的事……”
“今天的事,你就當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或者說就當是一場夢?!笨墒沁@個夢又驚險又刺激,真的是畢生難忘,她在心里默默接上了一句。
“我交給你的槍呢?還放在身上嗎?”
“當然沒有,連同你送我的那把勃朗寧一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了什么。
凌風恨恨的一拍方向盤,“我就知道你在說謊,出來見帥哥還用帶槍嗎?”
“那你見美女還帶槍呢?”她不滿的反駁。
“我那是工作需要,你呢?”
提起美女,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和關(guān)小姐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認識嗎?”他的反應(yīng)竟然跟容月如出一轍,繼而,他唬著臉沉聲喝道:“別扯開話題,我問你呢,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思源拗不過,只好如實相告。她避重就輕,簡明扼要的向他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糟了!”凌風一拍方向盤,“如果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伊藤的話,他會不會把今晚的爆炸案和你聯(lián)系到一起?”
“應(yīng)該不會吧?”思源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她和爆炸案會有什么共同的聯(lián)系。
凌風見她凝神思索,便出言安慰,“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太在意。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思源懵懂的點了點頭。
可凌風的心里卻愈發(fā)沉重起來,她剛好在“仙樂斯”附近消失,“仙樂斯”就發(fā)生了爆炸案,最為重要的是,也許有人看到她曾經(jīng)出入過“仙樂斯”,如果有人以此大做文章,那又該如何是好?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他的懷疑竟然和天楊不謀而合。
凌風沉思片刻,意有所指的問:“你不覺得,自從芙蓉出現(xiàn)后,你身邊的危險總是接連不斷?”
思源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她沒有斥責凌風的懷疑。其實,有時候她也覺得這個芙蓉是不真實的,盡管她們有著同樣的軀殼,同樣的音容,可是,在相同的面孔下,似乎潛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和兩個天人交戰(zhàn)的靈魂。
也許是時間和經(jīng)歷改變了這一切,就像她,早已不復(fù)當年的純真??墒撬龥]有放棄,沒有悲觀,就像一株生命力極強的萱草,一半在土里伸展,一半在塵世飛舞。
她喃喃的說:“也許這一切只是巧合吧?”
“你的身份只有天楊和她最為清楚,我和楚越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你覺得誰會出賣你?當然我們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以后你要對她多加防備,遇事不要沖動,要多聽聽我們這些‘過來人’的經(jīng)驗!”他喋喋不休的說著,又擺出那一副老學究的面孔。
“是,‘過來人’!”思源拖長了語調(diào),提起“過來人”,她忽然想起之前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認識關(guān)小姐的?”
“你呢?”他反問。
“我和她啊,是……”不對,她忽然想起,她和當時還叫田翠榮的容月同來上海,在碼頭,她遭到了凌風的追捕。那么也就是說,凌風竟然幫助了一個他曾經(jīng)試圖追捕的人,不知道聰明如凌風,在知道事情真相后,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
當下,她忍住笑說:“我和她啊,是‘綠島’咖啡館的同事。那你是怎么認識她的?她好像是個冒牌舞女吧?”她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問。
凌風見她笑意盈盈,已經(jīng)猜透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他不動聲色的說:“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的相識不需要什么形式,只要一個眼神或一個微笑,就能找到你想要的那種感覺?!?p> “也就是說你們一見鐘情了?”思源氣不打一處來,“所以你就不顧個人安危,為她涉險?”
凌風不置可否。
“呵!”她見他一臉陶醉的模樣,忍不住像個八婆似的說教,“做人不可以這樣三心二意,你要對顏小姐負責,你要為她守身如玉,你怎么可以隨便喜歡上別人呢?”
“她已經(jīng)有明少了,難道我不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嗎?而且,”他忽然湊到她的耳邊,調(diào)侃道:“我怎么感覺你的語氣不像是為如玉抱不平,倒像是吃了某人的醋?!彼臍庀ⅲ瑤е鵁煵莸南銡獯翟谒哪橆a耳邊,吹的她癢癢的。不知道為什么,她一陣陣的心猿意馬,耳熱心跳。
“我吃她的醋?”她氣鼓鼓的反駁,“怎么可能?我是想說,你們就算再恩愛,那也是關(guān)上房門的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么,那么不文雅的事情!”
“什么事情不文雅了?我怎么不知道?”不知不覺間,楚公館到了,凌風將車停在一處法國梧桐的陰影里,一臉懵懂的問。
“就是,就是……”她羞于啟齒,肢體語言也比劃不出其中的“精髓”,索性放棄表演,氣急敗壞的下了車。
凌風也隨著她下了車,不停的追問著,“到底什么事情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來來,說不明白,就示范一下?!彼χ绷搜鼦U,一副就等你來侵犯的表情。
“就是這樣!”她一咬牙,扯開他的西服,剛接觸到他強健的肌膚,她的手就像觸電般的彈開,她漲紅了臉,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老師的懲罰。
凌風拉住她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口。她感覺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卻感覺不出這溫情脈脈的心房里,究竟住著一個什么樣的女人?他一把抱住她,抱得緊緊的,“傻丫頭,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一種感情叫逢場作戲嗎?”
“也就是說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是!”他的臉頰摩挲著她的發(fā)絲,他的氣息在她身邊蔓延,猶如潮水將她包圍。
她破涕為笑,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身軀,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傾聽他鮮活的胸腔里那火熱的心跳,和難以捉摸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