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將軍府的先人將軍神像只是擁有一縷魂魄的能量體而已,行事總有這種那種的諸多不便之處。
再者九洲道山上仙家之間的傳訊大多都會有著自己家族的秘密途徑,無論是完全隱于山水之間的仙家宗門,還是像蓉城李氏和西川道杜家這種半隱于人間皇朝的門閥世家,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都是家族與家族,宗門與宗門之間的聯(lián)系,除了那些寥寥無幾的真正的大人物能夠憑一己之力就有資格和一宗一家平起平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私人可以以私人名義聯(lián)系到別的門派世家。
更別說是仙家魁首的武帝城,能夠傳訊武帝城的宗門世家都是可以稱得上有頭有臉,即使是西川道整個一洲道,能給直接遞呈書信往來武帝城的門派,恐怕也不會超過二十個。
蓉城李氏作為杜家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有這種資格的。
因此年奕歌和王若拙才會跟飛馬將軍府的那位先人將軍神像提起了要先將此事先報告給武帝城。
飛馬將軍府的先人將軍神像回府先是安排了明日來給蓉城鏢局一門上下處理后事的問題,同時也利用家族的秘密通信給武帝城,將這里發(fā)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上報武帝城。
若說別的事還則罷了,修道者肆意屠戮山下的凡夫俗子,這是修行屆的一等一的大事,這條金規(guī)玉律一旦有所觸及,那就不再僅僅是武帝城威嚴的問題那么簡單了,這是整個修行屆的邊界線到底立在哪里的問題。
飛馬將軍府的先人將軍神像離開了蓉城鏢局回到了飛馬將軍府。
王若拙和年奕歌便留在了蓉城鏢局。
“若拙,你說這會是誰干的?而又因為什么要屠殺一家普通人滿門呢?”
“說不好,看手法完全看不出來任何有線索的地方,但是能確認一點,按照對方下手的狠辣程度和干凈程度,對方很明顯是訓(xùn)練有素?!?p> “若拙,你不覺得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嗎?”
“我也說不清楚,這件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p> 王若拙看起來其貌不揚,佝僂身子瘦弱的外表,但是身為藥神山莊最出色的年輕人,王若拙的聰明才智自是不必多言。
若非如此,眼高于頂?shù)哪贽雀柙趺磿瓦@個其貌不揚的家伙成為朋友,還是為數(shù)不多的生死攸關(guān)的好朋友。
“比如?”
年奕歌看向佝僂著身子的王若拙,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若不是出生在了藥神山莊,從出生那刻開始就注定要做一個郎中大夫,其實他更有可能會成為一位千古名相。
“正廳中的那位老爺子的傷和其它人都不同,是被人以先天一氣牽動氣流,直沖腦門兒,被沖擊力生生的撞死的,這就是第一個問題?!?p> 年奕歌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王若拙,并未出言打斷。
“山上修行,以兩大境界八小境界作為修行者的實力區(qū)分,兩大境界先天和后天,先天遠高于后天,但是說到底還是對于先天一氣的運用和先天一氣的量作為區(qū)別修行者的根本?!?p> “你又扯遠了?你到底要講什么?”
王若拙這個人讓年奕歌最無奈的一點就是,王若拙是個大話癆而且說話的時候特別容易跑偏。
“奕歌,你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
“后天四境中我剛剛突破聚氣期,剛剛邁入第三境的行氣期,你我應(yīng)該差不多?!?p> 年奕歌還是想不明白王若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王若拙從地上撿起一塊青石板,對著年奕歌高拋而去。
“奕歌,你試試用一指的指力點這個石板,要用全力。”
年奕歌凌空一點,體內(nèi)先天一氣順著手指輕點而出,帶著四周的氣勁與飛過來的青石板想撞在一起。
“膨”的一生巨響,院子中塵土飛楊,青石板在半空之中怦然粉碎,化為奩粉飄散一地。
“明白了嗎?”
王若拙指著地上的青石板粉末。
年奕歌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也難怪,你們天乩宗走的不是武夫的術(shù)字一途,反而走的是法之一途,對于先天一氣本身的研究并不是特別的深刻,來,你來看看老鏢頭的尸體?!?p> 王若拙拉著年奕歌,來到了老鏢頭的尸體旁。
“先天大境遠高于后天大境的原因就在于先天一氣,先天一氣人生而有之,即使是世俗的凡夫俗子的體內(nèi)也都存在著先天一氣,這是天道創(chuàng)造萬物之時附贈的那一抹先天之靈,只是懂得利用先天一氣的人向來只是少數(shù),因此才有了不算在兩大境之外的最底層的境界——醒氣期,人只有經(jīng)過了醒氣期才能夠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道路途,醒氣之后便是活氣期,醒氣期的人只能察覺到自己家體內(nèi)先天一氣的存在,但是并不能運用,此時和一般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但是活氣期就不同了,將體內(nèi)的先天一氣盤活,使氣能夠為自己所用,無論是增強自身的術(shù)之一途,還是溝通天地的法之一途都是源自于此,至于之后的聚氣期行氣期以及后天最后一道關(guān)卡的一氣化形期都有各自不同的玄妙,而跨過一氣化形期,邁入先天關(guān)隘之后,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不再依賴自己本身的先天一氣,而是選擇以天地間的氣作為自己的戰(zhàn)斗資本,你我都是行氣期,而飛馬將軍府的那尊將軍神像不是凡品,在行氣期和一氣化形期之間,半只腳跨入了最后一道關(guān)口,但是即使是他全力一指也只能讓那塊青石板化成粉末,但是同樣是一指,這個兇手在白老鏢頭的腦門兒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我檢查過他的頭顱,頭骨內(nèi)沒有一絲碎裂甚至連一點點損傷都沒有,勁道完完全全的透進了頭骨之內(nèi),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泄漏,這種滴水不漏的對于氣的控制,先天高手自然做得到,即便不是先天高手,也是一氣化形期的巔峰?!?p> 一氣化形期縹緲虛無的氣變具備了一絲絲實質(zhì)的感覺,比起虛無縹緲的氣,有實質(zhì)形態(tài)的氣更加容易掌握也變得收放自如,這就是行氣期和一氣化形期最大的差距。
行氣期的氣就像是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需要十足的定力才可以勉勉強強的控制值,一旦有一天沒注意,那就宛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所以行氣期的修行者,一旦先天一氣離體之后就很難做到收放自如的控制,但是一氣化形期的高手對于自己的氣便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即使是御氣離體之后也能做到控制自如。
年奕歌恍然大悟。
“根結(jié)所在就在于,現(xiàn)如今先天高手仿佛有著一種無形的默契一般,即使是山上修真界也難得見到先天高手出手?!?p> “先天高手可以操縱氣的量和后天高手可操縱的氣的量天差地別,所以造成的波動也是驚天動地,先天高手不得隨意出手也是山上修真界的潛規(guī)則的?!?p> 年奕歌知道如果自己不打斷這個家伙,這個家伙可以一直講到天亮。
“所以,即使在修真界,一氣化形期巔峰的人物也算是高手了,那么這樣一個天大的高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世俗人間界的蓉城鏢局呢?”
“為了寶物?”
“奕歌,你覺得這世俗人間界會出現(xiàn)什么太過貴重的寶物?而且這蓉城鏢局沒多遠就是飛馬將軍府,要是真的有重寶出世,還輪得著外人來分一杯羹?”
王若拙也想不明白,只是二人哪里想得到離地之精這般一頂一的天下重寶,會出現(xiàn)在這普普通通的蓉城鏢局,而且還是一個無主之物。
“還有第二個問題,你我二人還有飛馬將軍府那那位先人將軍神像具是感應(yīng)到了對方的全盛時期之勢才趕來一看的,但是你就沒想過,這滿院子的凡夫俗子,在你我面前都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板上魚肉,更何況是一位一氣化形期的高手,是什么會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施為,就連自己的氣勢都掩蓋不???”
王若拙將白老鏢頭生前最喜愛的那張?zhí)僖卫搅俗约旱钠ü傻紫拢p手合十在身前,躺在藤椅上,一搖一搖的,再也不發(fā)一言。
“這件事蹊蹺太多,而且我天乩宗都無法推算的走向,即使是武帝城估計也探查不到更多的東西了,這么蹊蹺的時間,這么蹊蹺的地點,這么蹊蹺的一件事,難道只是巧合?”
年奕歌在王若拙身邊的臺階上坐下,此時他也顧不得會不會弄臟自己的素色長衫了。
王若拙沉默了良久仿佛是終于憋不住了一般,又開啟了話癆模式。
“奕歌,若是這件事最終變成了一個無頭案,武帝城的威嚴便不在了,一旦武帝城的威嚴不在,那么武帝城的禁令比之一張普通的紙也好不到哪去,一旦修真界的界限被打破,打破了一次就會有更多次,那時候的山上山下可就是真的亂了?!?p> “你是說?有人目的就是為了打破那道線?還未曾真正的撕破臉皮,就有人已經(jīng)有提前動作了嗎?真是好算計?!?p> 年奕歌笑容越來越冷淡。
就在此時,王若拙發(fā)現(xiàn)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股殺氣。
精分的巨蟹座
第二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