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樣的一個(gè)人?
濃濃夜色中,那一抹白衣纖塵不染,如此奪人目光,似乎,是唯一不會被漆黑夜色侵蝕的存在。而他的身后,卻有長長墨發(fā)隨風(fēng)肆意飄舞翻飛,無聲無息地與夜色融為一體,凝結(jié)成比夜色更加黑暗深沉之物。
他渾身氣息陰沉,眉目間一閃而過的怒意,都讓淡金袍男子知道,這個(gè)來者并不善。
“好俊俏的一個(gè)人,不過可惜了,我只對十五歲以下的少年感興趣?!?p> 淡金袍男子打量著面前相貌出眾的男子,然后有些遺憾地?fù)u了搖頭。
男子的話語輕佻,雪璃月的目光卻根本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床上的人上衣已盡數(shù)被除去,只余胸口的繃帶,她的手臂上,嘴角處,殷紅濃稠的血液順著白皙的肌膚蜿蜒而下,已經(jīng)漸漸凝結(jié),那么美,卻又那么頹。
而她的面色潮紅,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些無意識的呻吟。
“轟——”
周身一丈內(nèi)的東西被雪璃月震得粉碎,一股迫人的陰沉氣息瞬間彌漫開。
“這是,你做的?”
白衣男子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對上那雙黑暗幽深到不見一點(diǎn)光亮的眼睛時(shí),金袍男子的心中猛地一凜。
普天之下,能讓他感到背后發(fā)涼的人,用一雙手?jǐn)?shù),足矣。
他看了眼床上早已經(jīng)意識不清的人,突然就勾唇笑了笑,“不錯(cuò),是我,你是為了他而來?”
他的手緩緩撫上東方洛染的臉頰,然后不出意料地,感覺到那男子身上瞬間彌漫開的殺意。
他嘴角的笑容就更深了,撫摸東方洛染臉頰的手眨眼便到了她脖頸處。
他笑道:“怎么,你也喜歡他?不過可惜了,他已經(jīng)被我看上了?!?p> “我勸你最好放開她。”雪璃月陰魅地看了他一眼,“或許,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gè)全尸?!?p> “呵,全尸……”淡金袍男子重復(fù)了遍,手緊緊扣在了東方洛染的脖子上?!澳憧矗疑陨砸挥昧Γ鸵懒?。你舍得么?我都舍不得呢?!?p> 床上的人即便還在昏迷,卻因?yàn)楹粑粫扯乱庾R掙扎起來。
雪璃月目光一凜,腳步頓住。
“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苯鹋勰凶涌粗约菏窒碌纳倌甑?。
這白衣男子的實(shí)力讓人有些頭疼,不過,他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到不了手的。
金袍男子的眼中劃過一抹流光。
“你的東西么?那你便接著吧——”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將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的東方洛染拋向了雪璃月。
而在雪璃月伸手去接人的同時(shí),金袍男子的一只手狠狠轟向墻壁,施展輕功,從被轟碎的墻壁處飛了出去,眨眼間便到了百米開外。
“天機(jī)閣寂無痕,改日再來討教——”
雪璃月成功接住東方洛染的同時(shí),空氣中,也響起了金袍男子,也就是寂無痕的聲音。
雪璃月冷哼了一聲。
他一手抱著東方洛染,另一手隨意抓了屋內(nèi)的東西,手腕一抖,將那東西激射出屋外。
夜空中,正在飛奔的人悶哼了一聲,腳下一個(gè)踉蹌,卻是極快穩(wěn)住了身形,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不見。
見此,雪璃月的眸色轉(zhuǎn)冷,卻并未打算去追。
相比而言,還是眼下東方洛染的狀況更重要一些。
雪璃月的目光落到了懷里的東方洛染身上,就在他打算將這人帶走的時(shí)候,懷里人的手無意識地不老實(shí)了一下。
雪璃月的面色依舊清冷,身體卻忽然僵硬。
寂靜,一瞬間死一樣的寂靜。
這死家伙,出來鬼混也就算了,還膽敢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
“東方洛染,你清醒一些。”雪璃月緩緩地吐了口氣,讓自己盡量理智地說道。
“唔,雪璃月?”許是這聲音太過清冷,又許是這聲音太過熟悉,東方洛染竟真的拉回了兩分理智。
“你怎么才來啊……”看清楚來人后,那迷迷蒙蒙的眼中就快速暈染上一層霧氣。
雪璃月一怔,還是沒好氣地道:“我就不該來,看你日后還敢不敢作死?!?p> 還好,還能聽到自己說話,他剛想松一口氣,東方洛染的手就更加不老實(shí)了一下。
雪璃月的臉色一黑,還沒等到他發(fā)作,懷里的人倒是先用那種懵懂可憐的眼神看向他了。
這是獨(dú)屬于東方洛染的眼睛,墨眸婉轉(zhuǎn)流暢,一如她的面龐精致中透著秀氣,即便被下了春藥,那微微含淚的雙眸看向他時(shí),也依舊是天真無邪的懵懂,和她內(nèi)里的本質(zhì)一點(diǎn)都不同。
看著這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家伙居然露出小狗一般懵懂可憐的眼神,不知怎的,他一路趕來的著急和憤怒竟奇跡般地消減了大半,心中竟不合場合地生出兩分哭笑不得的感覺。
真是夠了,活了這么久,竟讓他碰到了這種人..........
這是比血祭都讓他頭疼的懲罰吧?
不能直接把懷里的人捏死,雪大公子突然就有了種不得不認(rèn)命的沖動(dòng)。
不再猶豫,他直接點(diǎn)了東方洛染的穴道,以防她繼續(xù)亂動(dòng),然后將她放到了床上,從袖中取出了銀針。
就要扎上周身穴位,然而目光觸及到東方洛染胸前的繃帶,雪璃月卻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