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傻了?”季言蹊揚眉一笑,橫刀立在當場:“沒想到我會來吧?”
葉長青微微倚著墻,劍尖不著痕跡地抵在地上:“確實沒想到。”
他打量了她幾眼,輕笑:“來做什么?”
“來……取你狗命?。 ?p> 季言蹊哼笑,徑直朝他沖來。
來勢如風,卻并無殺氣。
葉長青一動不動,噙笑看著她沖過來。
“嘿!”季言蹊一刀砍落,正正劈在墻上,發(fā)出金石聲響。
鋒利的刀刃,正正對著葉長青的脖頸。
自始至終,葉長青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這人怎么這樣!”季言蹊忿忿,瞪了他一眼:“好歹也躲一躲不!一點都不配合!萬一我沒收住手呢!?”
“送這么遠?”葉長青卻沒接她的話,徑直說道:“剛才我記得有道別。”
季言蹊收了刀,傲嬌地哼一聲:“我跟隊長說了,我不干了,我要跟你混!”
“胡鬧?!比~長青倚在墻上,聲音低沉:“回去吧,我是寄生者,而且體質特殊,你跟著我太危險了。”
季言蹊沒吭聲,打量他幾眼,突然笑了:“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騙我吶!”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將他拉正。
本就受了傷,葉長青能撐到現(xiàn)在全憑著他頑強的意志力,哪經(jīng)得起她這拉扯。
他眼前一黑,長劍落地。
“喂!不是吧???”
他幾乎是撲進她懷里的,季言蹊差點都沒扶住。
“長青?葉長青???”叫了他好幾聲,毫無動靜。
季言蹊想了想,半抱半扛的,把他弄到了一處破敗的房子里。
這邊別的沒有,腐舊木頭倒是不缺。
她燒了點水,看著昏迷的葉長青犯了愁。
他沒有什么外傷啊,只有右手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傷口。
傷在里面的話,她也沒有治內傷的藥啊……
難道要把他運回河東治療?
她轉了幾圈,有點頭疼,沒車,葉長青還是寄生者,萬一被發(fā)現(xiàn),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寄生部能放過他,但上頭來的馮學者可不會……
“哎?”季言蹊皺著眉頭,拉起葉長青的左手,仔細看了看。
“不對啊,剛才的幾條傷口呢?”
她明明記得胳膊這里,有好幾條血痕的,怎么全沒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葉長青傷痕累累地回來,第二天就跟隊長說笑著出院的情景。
“媽耶……”季言蹊震驚地看著他,伸手捏了把他的臉:“居然能自愈,你是什么神仙啊……”
既然葉長青的傷不再是問題,她也就放下心來。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來了:食物。
這荒郊野外的,根本沒有東西啊!
季言蹊有些發(fā)愁,她包包里倒是有些吃的,但她不敢動,索性起身在周圍轉了轉。
不僅一無所獲,甚至還察覺到有些異樣。
她立即折返,剛好看到一株寄生物正瘋狂地朝葉長青奔襲而去。
“找死!”季言蹊想都沒想,一刀砍了過去。
這一守,便守了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葉長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季言蹊靠在他身邊睡著了。
他試探著轉了一下手,發(fā)現(xiàn)自己傷勢又恢復了。
這就好,葉長青輕吁了口氣,畢竟這種環(huán)境,如果受了傷可真是挺麻煩的。
“嗯?”他雖然動作輕微,但季言蹊卻已經(jīng)跳起來了。
明明還睡眼迷蒙,卻已經(jīng)橫刀而立,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異常,季言蹊晃了晃腦袋,面上一喜:“哎呀,你醒啦!”
“嗯,辛苦了?!比~長青沒有錯過周邊的一堆零碎殘肢。
“沒事!”季言蹊打了個呵欠,想了想:“哎?你餓不餓,我這有吃的!”
葉長青還真有些餓了,他接過她遞來的巧克力,掰了一塊:“你還帶了吃的啊。”
“那可不。”季言蹊不敢動,事實上,她粒米未進,頭重腳輕的,面上卻還佯作若無其事:“之前寄生物都不多,就昨晚突然變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覺我們得早點離開這才行?!?p> 這樣嗎……
葉長青沉吟片刻:“可能是之前都驚走了,昨天見沒有動靜了它們又跑了回來?!?p> “哦?!?p> “給你?!比~長青哪里看不出她偷偷咽口水的動作,塞了一塊在她嘴里,看了眼她的包,面色沉靜:“真不回去了?”
“真不回?!奔狙怎杳雷萄蟮睾煽肆?,甚至都舍不得吞咽,含糊地道:“跟你混,有肉吃??!”
哪里有肉,葉長青頗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連飯都沒得吃。
但他也沒拆穿她,只默默地把一條巧克力喂了大半給她。
看著他是一人一塊這樣吃的,季言蹊并沒發(fā)現(xiàn)。
“走吧?!比~長青把地上稍微收拾了一下,滅掉火:“這里不宜久留?!?p> 季言蹊補充了體力,渾身充滿了干勁:“好,走!”
既然都被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葉長青也沒再掩飾。
一出門,他直接用長藤卷起季言蹊,快速前進。
“哇!好好玩哎!”季言蹊完全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喜不自勝。
“……你不覺得害怕嗎?”葉長青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
事實上,他甚至都不明白她為什么會跟著他來。
季言蹊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其實是有點怕的,但也還好啦,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在你身邊安全一些?!?p> 這種第六感,曾經(jīng)救過她很多次。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葉長青也就不再問她。
跟就跟吧,多她一個也沒什么,反正她也有自保能力。
他們跑了一天卻一無所獲,畢竟河西這邊已經(jīng)荒廢,能吃的早被帶走了,殘存的也已經(jīng)被毀壞。
偶爾路過居民區(qū),里頭也有人虎視眈眈,只等著他們接近就攻擊。
所以他們一路疾馳,最后找了處殘破的舊樓準備過夜。
季言蹊包里食物并不多,畢竟她一般都是用來裝寄生物的,只帶了出任務的食物。
一個人省著點,吃兩天還可以,但他們是兩個人。
餓了一整天,季言蹊落地后都有些站不穩(wěn),但還是勉強忍耐著,不想讓他察覺。
葉長青看了面如菜色的她一眼,心里有些煩躁。
結果好死不死的,竟然還有寄生物偷襲。
他這一次不再留手,不止把它們擊退,甚至追出幾里把它們砍死了才折返。
“哇,這么多,發(fā)財了……”季言蹊看著他拖著一長串寄生物回來,眼睛發(fā)光。
轟地一聲把東西扔在地上,葉長青瞥了她一眼:“又不能回寄生部換錢?!?p> 也是哦,季言蹊嘆了口氣:“可惜了?!?p> 葉長青沒理她,徑直點火燒水。
四下搜羅了一番,倒是找出些生活用品,不過,吃的還是沒有。
“你這是做什么?”季言蹊湊過來,有點好奇。
葉長青拿著匕首,慢慢將一截寄生藤削皮:“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