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求夸贊求表揚的任了了,寧樂再次體會到女人的可怕之處。
“哼,要不是咱們還要參加選拔,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本姑娘就直接對他的偃具下手了。”任了了顯得還有些意猶未盡。
寧樂心中一動:“螺心鉗被他回收了?”
“不知道?!比瘟肆藫u頭,“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沒同師姐聯(lián)系過,也不知道如今螺心鉗到底在誰手上。不過看剛才錢浪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像是虛張聲勢?!?p> “所以你就設(shè)計,趁亂砸了他提前備下的偃甲和材料?”寧樂笑著搖頭,“以那富二代的性子,那包東西怕是值不少錢,小爺都有些心疼了?!?p> 任了了攤手:“可惜,能被本姑娘徒手砸壞的,也就是些低階的偃甲和材料。不過就算如此,如今選拔在即,他恐怕也沒時間再去重新采購了。”
“可是這次選拔,天鍛堡方面并沒有錄取人數(shù)上的限制。只要能通過考核,他們自是希望客卿能多多益善。咱們和那錢四公子,目前也算不上有直接的競爭關(guān)系吧?”
寧樂有些不解:“再說了,就算不妨礙他,以他的水平也不可能對小爺構(gòu)成威脅。”
任了了搖頭:“可不能讓他通過選拔?!?p> 寧樂笑:“多大仇啊這是?”
“要是真讓巫南錢家和天鍛堡搭上關(guān)系,他娶回去的那位師姐,今后的日子可就更難挨了?!比瘟肆私忉尩馈?p> 寧樂恍然。如今錢家礙著千草閣的聲勢顏面,倒還不敢對那位嫁到巫南的千草閣弟子怎么樣??扇羰撬麄冇辛诵驴可剑Р蓍w撕破了臉,作為聯(lián)姻的犧牲品,那位千草閣弟子又該如何自處?
只是——
“你同千草閣也沒多少香火情,更是連那位遠(yuǎn)嫁巫南的千草閣弟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有必要做到這份兒上嘛?”寧樂有些不解。
“這跟千草閣沒關(guān)系?!?p> 任了了瞪了寧樂一眼:“一個姑娘家,嫁到那種偏遠(yuǎn)之地,獨自一人孤苦伶仃的,本身就已經(jīng)夠可憐了。結(jié)果到了夫家還要受如此欺辱,你教本姑娘如何能忍?”
寧樂聳了聳肩:“可你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師姐,多半也是帶著監(jiān)視錢家的任務(wù)嫁過去的。她和錢浪之間沒有感情基礎(chǔ),又豈會安安分分地作什么錢家少奶奶?說到底,不過是兩個勢力之間的博弈罷了?!?p> 任了了聞言皺眉:“師門逼迫,夫家無情,豈不是更可憐?”
“……小爺好像得重新認(rèn)識一下你了。”寧樂有些訝然地打量著她。
瞧這小同情心泛濫的,還是那個一肚子壞水兒的任了了嗎?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比瘟肆顺鹗?,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扭頭便向登記臺走去。
寧樂哭笑不得:“不是,這關(guān)小爺什么事啊?”
任了了頭也不回地宣言:“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一個好東西!”
“地圖炮過分了啊……”寧樂小聲嘀咕了一句,苦笑著搖頭跟上。
“登記?!比瘟肆擞嗯聪?,沖登記臺后面的接待人員喊道。
接待人員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遞出一張表格,職業(yè)性地微笑道:“請先填寫一下基本信息?!?p> “哼,有錢就是不一樣,可以預(yù)錄。咱們就得自己填表嘍?!?p> 任了了小聲嘟囔著接過表格,掃了一眼,不禁皺眉:“還得交代籍貫師承這些?”
她回頭向?qū)帢愤f出一個求助的眼神。
寧樂沖接待人員微微一笑:“也給小爺一張表格吧。”
接待人員頷首,又將一張空白表格交到了寧樂手上。
“不知道該怎么填的地方,照著小爺?shù)膶懢托辛?。”寧樂來到任了了身旁,低聲囑咐了一句,隨即提筆疾書了起來。
任了了心神稍定,將自己的名字年齡填好后,便偷偷瞄向了一旁。
原來他來自北疆啊……不過北疆那么大,硬要說的話,甚至都能把天鍛堡也統(tǒng)括進去。來歷寫這么籠統(tǒng)真的可以嗎?
哈?師承……保密?!
絕學(xué)……全部?!
主要成就和一級以上偃術(shù)專業(yè)刊物發(fā)表成果……略?!
這特么有什么好抄的?!本姑娘閉著眼睛瞎編也比這強啊。
“可以什么都不說,但絕對不能瞎說?!彼剖遣煊X到了任了了的疑惑,寧樂悄聲提醒道。
任了了愣了愣神,一跺腳。罷了,他都能這么寫,本姑娘為何就不能?
她一咬牙,便也開始奮筆疾書了起來。
寧樂將表格遞給接待人員,扭頭一瞧,不禁笑出了聲:“你這是破罐子破摔???”
任了了沒理他,只是將草草寫就的表格往登記臺里一推。
接待人員接過寧樂的表格瞧了一眼,又再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位戴著面罩的男子,沒有說話。
待他再拿起任了了的表格一瞧,職業(yè)性微笑著的嘴角都不免直抽抽。
江北人士?這偃江以北整整半塊大陸,你特么到底哪兒人啊?
師承……自學(xué)成才,這么厲害?
主要成就和文獻(xiàn)發(fā)表……這個無字倒是寫得挺干脆。
可這姑娘的絕學(xué)居然寫得是——變漂亮?!
不是,我承認(rèn)你人的確長得挺漂亮??稍蹎柕氖琴刃g(shù)絕學(xué),選拔的也是偃師客卿,又不是給堡主挑續(xù)弦夫人!
到底是這些偃師一個比一個脾氣古怪,還是說就是吃飽了沒事干跑來消遣咱???
寧樂面無表情,暗地里差點沒憋出內(nèi)傷。
他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萬一任了了硬著頭皮把妙手空空之術(shù)當(dāng)作絕學(xué)寫了上去,會不會直接就被扔出去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招。
講道理,這絕學(xué)還真沒多少人會。畢竟,傳說中的美顏四大邪術(shù)都已經(jīng)失傳了嘛。
“……二位這邊請?!?p> 接待人員還是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迅速平復(fù)了心情,將寧樂和任了了引向一旁,指著登記臺里另一位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老者說道:“接下來要為二位做一個簡單的內(nèi)窺,主要是為了確認(rèn)二位沒有謊報年齡?!?p> “我先來吧。”寧樂搶先伸出了手。
那老者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伸手搭上了寧樂的手腕。不一會兒,老者便放開了寧樂,抬頭淡淡道:“老夫單七,不知尊師高姓大名?”
一旁的接待人員不由得暗暗一驚。這可是七叔公今日第一次開口,難不成這位叫寧樂的,還有什么大來頭不成?
寧樂不卑不亢,微微沖單七一禮:“老先生莫怪。小子學(xué)藝不精,家?guī)熛游胰铔]了師門門楣,責(zé)令小子不可隨意吐露他老人家的名諱?!?p> “……也罷。”單七再度垂首,耷拉下了眼皮子,“去吧。”
“該本姑娘了吧?!比瘟肆穗S即湊了上來,一只手向單七伸了過去。
然而,寧樂卻是立馬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