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不死,必受其害,許世昌乃心思深沉,睚眥必報之輩,閣下這次饒其性命,恐怕日后麻煩事將不少啊。”
白子敬看著許世昌一眾人,人影消失,忽地悵然到。
剛說完忽然意識到什么,將判官筆與鋤頭別在腰間,拱手長鞠道:
“白子敬今日謝過閣下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沒齒難報,日后若有任何差遣,盡管吩咐,子敬必然刀山火海皆可去的?!?p> 說罷便將木盒放在手***手相讓的同時打量著余堯。
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粗鄙不堪,不知道多久沒換了,經(jīng)歷了什么,不過看得出其材質(zhì)名貴,之前此人身份想必不差,不過也對,這等實力,可能是尋常人?
而襤褸之間裸露出的肌膚卻是呈玉石般晶瑩,天然無垢般,與破舊臟亂的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很是玄奇。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白子敬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識人觀物無數(shù),此時竟然有些看不破。
余堯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在想著許世昌之前所言。
飛來峰,占天老人,四句卜言,似乎將這方世界的水徹底攪渾。
當然越渾卻是越好,想要改變世界進程,幫助萬界樹汲取能量,勢必會激起這方世界的天道反噬,這本就是其自我保護機制的體現(xiàn)。
“所以問道萬界,世界穿梭本就是與人斗不說,還要與天斗啊。”
為什么有了萬界樹,明明借之能發(fā)育得更快,水球諸國還是拼了命地發(fā)展本土正統(tǒng)修行者,這就是原因。
真正培養(yǎng)一個“萬界”強者,能夠橫壓諸天,能夠獨當一面,太難了,已經(jīng)難到不能以簡單的概率統(tǒng)計來描述,除了靠天賦,心性,更重要的是機緣,與之相比,本土培育修行者,雖然時間慢,但綜合來看,反倒穩(wěn)一些。
若不是情勢危機到必須做出改變,以及資源的有限性,對萬界樹摸索有了更深的了解,怕是也不會出現(xiàn)進一步開放萬界樹政策的出現(xiàn)。
“所以現(xiàn)在就需要這灘水越渾越好?!?p> 看著面前臉色蒼白,一臉真摯,雙手捧著木盒的白子敬,余堯眼神莫名,忽地一笑。
而攪動這灘渾水的鯰魚,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人物?
黑水劍回鞘,背著手走到白子敬身前,將其手中的木盒拿起,翻開,看了眼里面的寶參,確實有些驚訝。
這就是白鹿原本計劃的買命錢?
確實不錯啊,光是看著便能感覺到一股子活力,這等天材地寶,尋常人怕是服食一根參須都會虛不受補吧?
甚至放倚天世界,一棵寶參抵數(shù)千能量都有可能,只可惜這聊齋世界里,嗑藥無法得到綠色能量。
放自己手里效果卻是不大,不過拿來投資應(yīng)該還不錯。
看了眼白子敬,盒子扔了回去。
白子敬自然沒料到余堯會這樣做,手忙腳亂接過寶參,正待其一臉錯愕看向余堯時,余堯忽然出手,往其胸膛一拍。
噗。
白子敬臉色忽然漲紅,一口鮮血噴出,連連后退。
“白大哥!”“你在干嘛!”
一連串驚呼。
身后白子敬的小伙伴急切地呵斥到。
而就在這時白子敬連連擺手,一臉感激地看向余堯,再次長揖。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稱呼直接改變。
就在方才,余堯一掌看似兇猛,實際卻是力量控制得微妙至極,不傷其的同時,反而將其被許世昌所造成的暗傷盡數(shù)化淤血迫了出來。
余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看向白子敬。
“這玩意是你們找到的,合該歸你們,療傷救命之恩卻是不必多言,本就是舉手之勞,至于姓名,你現(xiàn)在可還不夠資格知道?!?p> 說罷饒有深意地看向白子敬。
“方才那人叫許世昌吧?其所說七真三假,如果真世道變了,對于你來說也是個機會?!?p> 余堯說完招了招手,好像在和誰打招呼。
呦!
一聲清脆的獸鳴響起,如山泉激蕩般脆朗,又如晴空霹靂般震烈。
踏踏!
緊接著是地動山搖,周遭樹木開始猛烈震顫,噠噠猶如馬蹄般聲音回響在耳邊,踩在每個人心跳節(jié)拍上,像是在每人耳邊敲起巨鼓,悶悶的感覺直欲讓人吐血。
“糟了,那精怪回來了!”
白子敬一行人中有人怪叫道,說罷所有人臉色一變。
原本計劃中整整一隊人,加上布置完善的陷阱,十顆威力巨大的地雷子也不過有資格直面其,如今陷阱早已被許世昌等人破壞,人員更是死的死,傷的傷,拿什么斗?
不對,也不是沒有機會。
心思敏捷的人直接忐忑地看向余堯。
如果說還有生機,那必定是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
但,真的能勝得過嗎?
呼!
不待眾人細想,所有人眼前忽地一暗,一抹雪白出現(xiàn)在視野。
轟!
龐然大物落于地,擊起灰浪塵霧。
該怎么形容眼前這東西?
所有人內(nèi)心狂跳,呼吸似乎在此時止住。
是一只白鹿。
十數(shù)米的高度,靜湖般深邃的眼眸,肌肉鼓脹到像花崗巖般巍嚴,雪白的肌膚似江南最好的云錦緞,最后是不知名玉石般材質(zhì)的朝天鹿角,力與美的結(jié)合,光是看著便讓人升不起相斗之心。
沒錯,這就是寶參的守護精怪,一只鹿精,白鹿精,這體型,怕已經(jīng)是精怪中的巔峰了吧?
望著那蹄子,眾人毫不懷疑,一腳就能踢爆一棵巨樹,要是踢在人身上,不敢想。
不過,那鹿角為什么只有一只?
看著極不協(xié)調(diào)的一只鹿角,眾人心起疑。
就在這時,頭昂得比天高的巨鹿忽然前肢微屈,伏下身子。
余堯腳步一踏,整個人飛身而起,落在白鹿背上,遙聲道:
“白子敬?希望來日再見,在此之前可不要死那么早?!?p> 呼!
白鹿蹄子一抬,便化作一道白影躥出,聲音散入風中。
“白大哥,你,認識那怪……,那先生?”
身后一個男子滿臉驚疑,澀聲道。
白子敬也是愣住,隨后緩過神來下,搖了搖頭:
“不認識?!?p> “不過是友非敵就好?!?p> 如果說之前只是敬佩,一手近道劍術(shù)驚人,而現(xiàn)在便是驚疑了。
能降服一只似妖的精怪,真的是人嗎?
不過此時卻不是想這的時候。
白子敬看了眼寶參,將其放好,又看了看眾人。
“得罪了許世昌,我們?nèi)绻亟?,怕是不會好過,而留蟲疆,怕也是自投羅網(wǎng),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互相看了看,自然理解白子敬的話,不由沉默起來。
是啊,許氏勢大,江南不必說,就是蟲疆怕也如此,沒見其身后那么多蟲疆強者?如今說是寸步難行,夸張了,但得夾著尾巴過日子,卻是再正常不過。
“我意去中原一趟,如果有想要一起的,我們即刻動身,當然,首要是找個地方把參丹煉出來,放心,人人皆有份,分丹后再分道揚鑣,當然,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玉鳳家一趟,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依舊沒說話。
白子敬卻是一笑。
“都是好兄弟!”
眾人忽地跟著笑了起來,卻是邊笑邊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