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愣住。
兩日前她回到府里,聽聞四娘子來了撥云苑,心中慌亂,以為會有什么事。
但這兩日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她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如今突然說解了屋里那位的禁足,心不由得又吊了起來。
“這……這是為何啊?”趙嬤嬤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不是說,要禁一年嘛,如今才四個月,怎么就?”
紅袖冷笑一聲,“趙嬤嬤,您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們主子少吃點苦頭,你這服侍主子的也少吃點苦,還不好?你怎么倒是抱怨起來了?”
趙嬤嬤眼皮一跳,忙道:“紅袖姑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抱怨了。咱們姑娘解了禁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不樂意呢。”
“哼,”紅袖睨了趙嬤嬤一眼,“你怕是不知道,今日那位能解了禁足,還有你一份功勞呢!”
“啊?”趙嬤嬤心都卡到了嗓子眼兒,身子嚇得一涼,“什么?這……關我什么事???”
“哼,關不關你的事,自有大娘子來問你,我話已經(jīng)帶到了,你自己看著辦!”
紅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不愿意再在這撥云苑多待上一刻。
趙嬤嬤心頭打鼓,有些恍惚,她勾著背,緩緩地走回屋里。
東閣仍是冷的,火盆里的火也有些時日沒燒起來了。
凌芳正服侍君見云喝藥,她受了風寒,那日李氏吩咐過后,第二日趙嬤嬤回來便給君見云請了大夫。
不過這大夫自然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大夫,用的藥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藥材,為的就是能從那些銀兩里摳出點來給自己補貼。
君見云見趙嬤嬤失魂落魄地回來,關切道:“嬤嬤,方才紅袖找你做什么?”
趙嬤嬤聽君見云喚自己,怔了怔,忙換上一貫和藹的笑容,走到君見云身邊,拿過凌芳手里的藥碗,親自喂給君見云。
“姑娘,是好消息?!?p> “什么好消息?”君見云喝了一口藥,實在是苦的很。
旁的高門千金若是生了病必須吃苦藥,喝完藥以后都會有一兩顆糖遞到嘴里解解苦,但君見云屋里的銀子都被趙嬤嬤掃光了,趙嬤嬤貪財,自然是不會拿出銀子給君見云買糖的。
“大娘子說,姑娘的禁足今日已經(jīng)解了,”趙嬤嬤喂了君見云一口藥,笑瞇瞇,“姑娘明日便能去老夫人處請安了?!?p> 君見云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趙嬤嬤見君見云高興,心中卻高興不起來,“自然是真的。想來大娘子還是疼惜姑娘的,原本說是要禁一年的,如今若非大娘子求情,姑娘哪能這么早就出來?!?p> 大娘子求情。
君見云聽了這話就覺得好笑。
上一世自己對這位嫡母怎么也恨不起來,想來也有這位趙嬤嬤一份功勞。
她總是在自己耳邊說姚秀的好話,即便是姚秀對自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她也能三言兩語將那壞事說成是對自己有利的好事。反正便是怎么好便怎么夸。
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君見云心中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