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自然也是知道趙嬤嬤的心思的,忙應(yīng)和道:“是呀,姑娘,今日我堂哥堂嫂都外出干活去了,滿兒在屋里無人照看,如今又出了這事,姑娘便讓我大姨回去吧。”
這謊言真是破綻百出。
“不勞趙嬤嬤費心,我已經(jīng)命人給滿兒請了大夫了,今日撥云苑里有貴客要來,嬤嬤還是留下來,好生伺候著吧?!?p> 趙嬤嬤臉上的神情一僵。
貴客?
什么貴客?
莫非君見云知道今日大娘子要來?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會知道的。
未等趙嬤嬤說話,司棠便端著茶水進來了,后頭跟著端差點的凌芳。
“姑娘,大娘子來了。”
趙嬤嬤聽聞來人是大娘子,心下稍稍安了些,臉上也不自覺地有了笑容。
只見門簾一動,姚秀身披一件杏色斗篷,便進來了。
趙嬤嬤忙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大娘子,綠蘿,快給大娘子奉茶?!?p> 一面說一面招待姚秀落座,仿若她趙嬤嬤就是這撥云苑的主子一般。
君見云看著姚秀,心中只有四個字:
意料之中。
君見云起身,向姚秀行禮。
“母親?!?p> 姚秀覺著屋中氣氛有些奇怪,見君見云禮數(shù)周到,也頗為疑惑。
不過是四個月的光景,君見云的禮數(shù)怎這般優(yōu)異了。
姚秀看著君見云,慈愛地笑了笑,親自扶了她起來。
“乖孩子,起來吧。”
“多謝母親?!本娫频鼗卮鸬?,一如她往常對待姚秀那般。
“眼看著年關(guān)將近,母親這些日子手頭上的事情有些多,沒來看你,你不會怪罪母親吧?”
姚秀一面說一面扶著君見云坐下。
“怎會?”君見云笑著,“我知曉母親的,何況是云娘犯了事,禁足就是思過,若非平日里母親的照看,云娘這些日子怕是不能好過,哪還敢怪罪母親?!?p> 姚秀打量一番君見云,見她除了妝容與以往不同之外,并沒有什么改變之處。
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姚秀心中思忖,復(fù)又端著笑容,道:“前些日子珍饌齋出了新式糕點,為娘知道你素來嗜甜,今日特意給你帶了些來,便當(dāng)是這幾日為娘忘了來探望你的補償?!?p> 言罷,姚秀身邊的大丫鬟紅袖便端著一個食盒,恭敬地放到案上。
“謝過母親?!?p> 君見云仍然是謙和溫順的。這一點同她未關(guān)禁足時對姚秀的態(tài)度沒有分毫差距。
姚秀起先還以為君見云是不是著魔了,竟能在老太太跟前說出那些話,如今看來,應(yīng)是君見云誤打誤撞罷了。她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賬本。
一面拿起一本賬本翻看,一面道:“這不是撥云苑這幾年進項的賬本么,云娘,你拿這些賬本做什么?”
這些賬本都是姚秀監(jiān)督著下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來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趙嬤嬤有些緊張,但姚秀在此,她不敢造次,因此只能一言不發(fā)地站著。
“回母親的話,因這幾年外祖母那邊送來了許多東西,我都沒有好好看過。今日在祖母出,母親提醒云娘要感念外祖母一家的恩情,因此我這一回來就想細看外祖母給我的物件?!?p> 姚秀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說的話哪是要讓君見云感念外租母一家,這話在老太太哪里可是忌諱,若是讓有心人告到老太太跟前,倒叫人誤以為是姚秀教唆君見云如此的。
老太太的脾氣姚秀是知道的,若是讓老太太以為自己這般教育兒女,就算如今她在老太太面前在如何得寵,老太太也會跟她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