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國人首領紛紛低下頭,不敢與岡部元信對視。
“你們不用擔心,六天的時間,眨眼便可以過去,到時主公大軍一到,區(qū)區(qū)織田家只有滅亡的下場,屆時在座的諸位,全部都是有功之臣,將有無盡的獎勵等著你們?!?p> 岡部元信深知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的道理,棒子已經給了,甜棗也已經給了,現(xiàn)在就看這些國人們聽不聽話了。
不得不說,岡部元信的話語確實傳到這些國人的心中,與今川家相比,織田家就像個不會走路的嬰兒,如果在這時候背離今川家,那么等待自己的必將是殘酷的報復。
而如果現(xiàn)在支持今川家守住鳴海城,那么……就算知行地沒有增加,也一定會得到金銀什么的獎勵,并且能在尾張未來的主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國人眾的心中很快便下定了決定。
全體躬身道:“我等愿意聽從岡部大人的差遣,聽從今川大人的差遣!”
岡部元信看這些國人如此識趣,不由點了點頭,“好,這段時間,全城繼續(xù)加強巡視,絕不能給織田家任何可趁之機。”
“哈!”
今川家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準備迎接第二天織田家的猛攻,可是……
“沒有……來呢……”岡部元信站于城墻圍欄邊,一拳輕打在圍欄上,這種感覺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原本已經蓄足力氣的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那種無力感。
明明大家都已經做好準備,以迎接今天的血戰(zhàn),可是看情況,今天織田家絲毫沒有攻城的打算。
“織田家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
此時的織田本陣,織田信長坐于主位,看著身下的織田家武士。
“主公,今天為何不攻城呢?”
“就是,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攻陷末森城了!”
身下的織田武士對于信長的命令絲毫不能理解,竟然下令今天停止攻城,這到底是想做什么?明明現(xiàn)在的鳴海城已經飄飄欲墜,只要在添一份力就可以攻陷了。
信長沒有回答眾人的問題,而是看向丹羽長秀,“林貞秀怎樣了?”
“是的,林大人已經被護送回清州城,進行調養(yǎng)?!钡び痖L秀微微躬身,在林貞秀不再這一刻,丹羽長秀理所應當?shù)淖诹丝椞镄砰L左手邊的上位。
“是嗎,讓貞秀在清州城好好調養(yǎng)一下,年紀大了就不要那么拼嘛,萬一把命都拼掉了怎么辦?!毙砰L嘗試用休閑的語氣道,希望可以緩解一下眾人的壓力,但是大家并沒有什么反應,仍舊面色沉重的看著信長。
信長哀嘆一聲,起身道:“總之今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吧,明天再繼續(xù)進攻鳴海城?!闭f完,也不顧眾人便徑自離開了會議帳。
等到信長離開之后,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主公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的,明明今川義元的援軍就快要抵達了,為何還不加快速度攻陷鳴海城,而要在城下拖延時間呢!”
“信勝大人,你知道主公在想什么嗎?”
織田信勝看有人問道自己,起身道:“你們就不用想太多了,信長姐姐一定有自己的思慮,好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畢竟明天還有一場苦戰(zhàn)呢。”
織田信勝第二個離開了會議帳,前田利家與山內一豐跟隨在信勝身后也跟著離開。
丹羽長秀與柴田勝家還有木下秀吉三人面有所思的看著離去的信勝背影,三人齊聚在一起。
“看來信勝少爺與主公所謀非小呢!”丹羽長秀先開口道。
“我還在納悶主公怎么一直讓我們對鳴海城總是發(fā)動幾波試探性進攻,好像從來沒想過要攻陷鳴海城,現(xiàn)在看來,主公是在等駿河的那位上鉤啊。”柴田勝家也看出了織田信勝與信長兩人的謀劃,輕聲道。
“主公大人打算一舉解決駿河的壓力,為接下來奪取美濃打造出聲勢?!蹦鞠滦慵抗忾W爍,已經想道織田信長接下來要做什么了。
沒錯,如果能在此戰(zhàn)中一舉擊破今川軍,那么織田信長的武名必將傳播于整個日本,到時有齋藤道三在內,織田信長在外,織田家統(tǒng)治美濃不過是輕而易舉。
“不過會這么順理嗎,畢竟真要論起兵力我們可是遠遠不及今川家?!辈裉飫偌艺f出了自己的擔憂,畢竟今川家的實力放在那邊,與織田家相比,今川家實在太過龐大。
信長與信勝現(xiàn)在所做的,完全是在賭博,賭贏了,那收益是大大的有,賭輸了,那織田家的家名將永遠從尾張消失,織田家將成為歷史。
“一定會贏的,因為……主公大人身邊還有歐尼醬呢!”秀吉露出爽朗的笑容,對織田家的勝利毫不懷疑。
“確實,我們還有信勝少爺?!钡び痖L秀也是輕笑道,手中的扇子張開輕掩住自己的嘴巴。
“啊,如果是大將的話那一定是有什么計策吧?!弊鳛樾艅俣嗄甑募页?,柴田勝家明白,自家這位大將從不打無把握的仗,每一次戰(zhàn)爭都是在戰(zhàn)前想好怎么行動,想好計謀,所謂謀而后動,就是這么回事。
岡部元信他們以完全的姿態(tài)等候了織田家一天,可是卻連一個偵察的哨探都沒有看見,唯一能聽到的只有織田軍四個軍陣方向所傳來的織田家足輕的歡呼聲與戲耍聲。
岡部元信感到憤怒,在他看來,織田家等人的行為無疑是在嘲諷自己,認為他們鳴海城隨意可破,根本不足為懼;但是又送了口氣,因為他們現(xiàn)在最缺的便是時間,織田家愿意白白浪費掉一天的時間,對于岡部元信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看著周圍因為繃緊神經一天而感到困卻的足輕們,岡部元信下令:“除了留守的足輕,其他人可以下去休息,之后兩個時辰之后換班?!?p> 岡部元信的命令,得到了足輕們的喝彩,他們提著自己的武器走下了城墻,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岡部元信則是選擇席地而坐,身為主將的他不能輕易離開城墻,他要在這里一直監(jiān)視,直到夜幕降臨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