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關(guān)于我的身世,云鶴老頭一次都沒提起過。
昨夜突然出現(xiàn)的第三只眼,或許他根本就知道,只是想我過得像個正常人,才不告訴我。
有些事情一旦捅破,那這平靜的生活就一去不復(fù)返。師父都這么大年紀(jì)了,他能開開心心就挺好。
我不想枉費云鶴老頭的一片苦心,昨夜異變的事,絕口不提。
我嘟著嘴,歪頭看著他反問:“我要不是被家人給丟了,哪輪到你把我撿回來,剝削我這么多年?”
聽我只是亂猜的,云鶴老頭神色立馬放輕松,又恢復(fù)那副為老不尊的樣兒。
“小小黎,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壞丫頭。要沒我把你撿回來,你早就被人賣到山溝溝里做了童養(yǎng)媳,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幾個孩子的媽了?!?p> “老頭,你會不會聊天啊,真是討厭!”我手指著門口,生氣地趕人,“你走走走……”
“小小黎,昨晚上沒發(fā)生什么事吧?有事你可得如實告訴師父?!?p> “能有什么事?不就揍山精的時候,受了點傷?!蔽彝浦弃Q老頭向門口走去。
雖然我很心虛,但卻不想把那無臉男鬼想強娶我的事,告訴他。
一是怕他追問,問著問著我就露出馬腳,把第三只眼的事情給說漏了。
還有就是怕他嘴毒,又笑話我,沒人看上我,只能被鬼瞧上。
哎,反正多說多錯,不想惹麻煩。
“真的沒有?你可別騙我?!币娢乙恢贝怪酆?,云鶴老頭心生懷疑。
“騙你做什么?”我抬頭板著臉看著他,“不信,你去給我算一卦就是了。”
“算?”云鶴老頭愣了一秒,隨即扭過頭,“這點小事,不值得我折壽?!?p> “可拉倒吧,算都算不準(zhǔn)了,我看老天不收你的壽了?!?p> 我只是像平時一樣故意和他斗嘴,誰知道云鶴老頭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一把甩開我的手,對著我吹胡子瞪眼。
“誰,誰說我算不準(zhǔn)的?臭丫頭,就會到處抹黑師父。小心,我把你逐出師門,哼!”
看著突然擺出師父樣子的云鶴老頭,甩袖而去,我愣住了。
這特么更年期到了么?連玩笑都不能開了?
到了晚了,我就洗洗上床,看了會兒書,然后睡覺。
并不是我心大,是我根本就當(dāng)那無臉鬼男是個笑話。
還想強娶我,有本事你就來??!
這“三清觀”可是受“凌霄殿”的仙氣籠罩,周圍的結(jié)界,除了上方正神能破,其他不管是地仙、鬼仙、妖仙……甭管什么仙,都要拜帖,得到我?guī)煾竿?,才能進來。
你一個小小的死鬼,想破結(jié)界強娶,簡直找滅!
我心里有恃無恐,昨夜又那么折騰,很快就安然睡去了。
“咚鏘,咚鏘,咚咚鏘……”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和鞭炮聲,在耳邊乍響,我嚇得連忙捂上被震得隱隱作痛的耳朵。
驀地,耳邊的響聲消失了,四周又變得靜悄悄的。
我忽然覺得好冷,好像自己躺在一個密封冰窖里一樣,就連吸進去的空氣也裹著蝕骨的冷,從鼻子一下子凍到心上。
太靜太冷的感覺,讓我心里煩躁又害怕。
我不喜歡這樣的夢!我在心里尖叫一聲,然后用力地睜開眼。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我心中一緊:怎么回事?我不是點著燈睡的嗎?
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左右兩邊是冰冷的墻,于是我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一下子撞到了頭。
是誰把我關(guān)在這里的?
我害怕極了,想大聲叫救命,可外面死一般的寂靜和陰冷,讓我連呼吸都壓抑著。
就像一個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獵物,小心翼翼,不敢發(fā)出一點響動。
“格拉拉……格拉拉……”
幾聲瘆人的刮撓聲,忽的就在耳邊響起,我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
慌忙警覺地問:“誰?誰在外面?”
寂靜中,一陣陰風(fēng)乍起,隨著“嘭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眼前的亮光驅(qū)散了恐怖的黑暗。
朦朧的夜幕中,下玄月正斜掛在天邊,淡淡的月華灑了我一身。
我扭頭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里。
不,不對,這是口棺材。
自己居然躺在一口棺材里,怎么會有這么晦氣的事?
我特么懊惱死了,飛快地從棺材里爬出來。
環(huán)顧四周,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古老陰森的大宅子的院子中央,身邊那口黑沉沉的棺材,就是我剛才躺過的。
心中一陣惡寒,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轉(zhuǎn)身,我就慌不擇路地跑。
“進了本王的門,就是本王的人?!鄙砗蟀缘狼謇涞穆曇敉钢坏膼琅?。
是他,是那無臉鬼男來抓我了。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我渾身一個哆嗦,可我不敢停下腳步。
心中的恐懼促使我更是沒命的往前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古怪的老宅子。
突然,我感覺全身一陣麻痹,整個人如墜冰窖一樣,冷得心臟都開始抽搐。
接著,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轉(zhuǎn)了過去,像被施了法術(shù)一樣,慢慢向前走。
這種身不由起的感覺,我很討厭,也很害怕,我控制不住地閉著眼大叫。
“不——!不——要——!”
可無論我怎么用力想阻止身體向前走,都無濟于事。
在這昏暗的夜色里,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推著我向那寫著大大“奠”字,掛著白色花球和挽聯(lián)的靈堂走去。
我被那奇怪的力道控制著,走進了靈堂,站在一個黑漆漆的棺材旁邊。
靈堂的供桌上詭異地擺放著一盤盤貼著紅色喜字的喜果。正中間還貼著一個大大的紅雙喜。一對龍鳳燭正忽閃著,散發(fā)著陰冷的幽光。
那,那魂淡真的拉我來冥婚了。
我心中一陣惱恨,腿軟的后退一步,卻被衣服的下擺絆了一個趔趄。
我忙穩(wěn)住身形站定,目光流轉(zhuǎn)間的一片紅色,驚得我目瞪口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袍,袖口上繡著雍容復(fù)古的纏枝牡丹,胸口斜襟領(lǐng)上還綴有細(xì)膩精美的盤扣絞花。
這不是一件古代新娘的喜服么?誰特么給我穿上的?
我心中恨急,胡亂地扯著,想把這該死的衣服脫下來。
小邪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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