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騙吃騙喝需要懂相對論
“它還在那嗎？”
徐震兵指指天上。當然！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模仿和積累，韋大寶知道地上的人都會問門橋的事。不過那玩意沒人搞得明白。
“在那?？隙ㄔ??！泵芭朴詈絾T靠近配給站長，故意壓低聲音說道，“您知道這是機密。不過我們都是公務(wù)人員，可以和你分享一些。我們快要飛了，正在解決幾個政客?！?p> 徐震兵瞪大眼睛，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不會那樣?！表f大寶大搖其頭，裝出看不起徐震兵的樣子道，“從政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兄弟，移民派會讓這幫家伙乖乖就范的?，F(xiàn)在除了重啟移民計劃，還能干什么？”
“您是移民派？”
“宇航員都是移民派?！?p> 這下徐震兵徹底折服了。隨著流浪計劃基本失敗，丑聞一波接一波。徐震兵已經(jīng)有所耳聞：原來領(lǐng)航者號早就被移民派策反?？臻g站上藏著無數(shù)受精卵，準備必要時就飛向門橋，尋找一顆合適的行星來移民。
“載人飛船不是失敗了嗎？”
徐震兵對兩個計劃都不太看好，但他還是希望了解一下進展。只有針劑派的想法最親民，不過人們都擔心變成基因突變的怪物。
韋大寶抓起桌上一個杯子就喝。他又饑又渴，也不管里面是什么液體。很幸運，這是某企業(yè)贊助的末日豆奶。
看來這個配給站長不老實。韋大寶又記下這個信息。
“您肯定渴壞了。我這還剩下半杯水?！毙煺鸨〕鰬牙锏谋乇?。
很不錯，里面還泡著枸杞。也許若干年以后，就再也見不到這種飲料了。
韋大寶盡量不一飲而盡。喝茶嘛！要有喝茶的樣子。他勉強控制想要馳騁的舌頭說：“不。那只是外星人的把戲！”
韋大寶的聲音更低、更神秘一些。徐震兵需要低著頭，把耳朵放在冒牌宇航員的嘴邊才能聽見。
“過路費您懂嗎？天哪！您不會真以為門橋是神造的吧？當然不是。你我都是公務(wù)人員，不能相信那個。不過我現(xiàn)在告訴你的，您一定要保密?！?p> 韋大寶用保溫杯指指天上繼續(xù)說：“那玩意是外星人的弄的。你不交過路費，他能讓你過去？”
一根煙遞到韋大寶面前。
“這是什么意思？”韋大寶目瞪口呆地問。
“一點點小意思。這玩意現(xiàn)在沒有了。我夾在配給里才給帶進來的。抽煙不影響宇航員上天吧？您繼續(xù)說！”
“抽一根不影響。我們在上面也偷偷抽，還喝酒呢！”韋大寶不喜歡“上天”這個詞，不過他欣然接受了徐震兵為他點火。
“我跟您說。門橋這玩意一直通到宇宙盡頭。《宇宙盡頭的餐館》知道不？道格拉斯？哎！說了您也不明白。那地方可以安安心心欣賞太陽——噗呲！熄火?！?p> “真有這地方？”徐震兵有點想拿回那根抽了一半的煙。
他懷疑的眼神被韋大寶捕捉到：“當然不是。那是科幻小說，畢竟這年頭誰還寫那騙人的玩意兒。不過您看，科幻小說家寫的東西大部分都實現(xiàn)了不是？太陽要玩完了。月球和火星之間又出現(xiàn)了門橋？外星人看不過去人類瞎折騰，給咱留了條活路?！?p> “那門橋那邊是個啥地方？”
“一個星球。”韋大寶左顧右盼了一下，發(fā)現(xiàn)滿屋子沒有可以再蹭吃揩油的東西了，“類地星球?！?p> “不都是類地行星嗎？”
韋大寶揉揉太陽穴，一邊琢磨下面如何胡說八道，一邊裝出對人民教育問題的憂慮。
“這上面的事兒您搞不清。這么跟您說吧！宇宙盡頭如果有星球，那肯定不會動，即便動起來也得非常慢。就像這樣……這樣……。”韋大寶以便用拳頭慢慢比劃一邊說，“引力懂嗎？遠離宇宙中心的引力非常小，除了它自身有引力，別的星球影響不到它。這貨想轉(zhuǎn)就轉(zhuǎn)，不想轉(zhuǎn)就歇著?！?p> “那這是要……”徐震兵也不知道怎么問下去。聽韋大寶說話，就像喝飽了水卻沒吃糧食一樣饑餓。
韋大寶很體貼地幫他解決了這個困擾：“當然是移民啦！這玩意是類地星球，意思和地球差不離。這次我們打算直接開領(lǐng)航者號過去，現(xiàn)在星球上建立基地。然后地球上活著的人都去。大家一起努力，開創(chuàng)美好未來！”
“這得好長時間吧！”徐震兵很失望地說，“我外孫的外孫能移民了吧？”
不過徐震兵想到即將執(zhí)行的《公眾安全最高規(guī)定》里有一條：防風墻內(nèi)嚴格執(zhí)行有計劃地生育政策。所有生育計劃必須提前10年上報到最高委員會，凡是私自懷孕或不足計劃期限者，執(zhí)行墮胎和減少配給處罰；屢教不改者，配偶化學去勢。此規(guī)定發(fā)文時，已懷孕的除外。
所以他可能不存在外孫的外孫。當然這時候誰還有勇氣生孩子？多一張口多一個負擔。
韋大寶再次心軟，用胡扯來促使徐震兵打起精神：“哪能呢？相對論懂嗎？狹義相對論。這也關(guān)系到廣義相對論?！?p> “我懂，愛因斯坦。不過我不知道啥叫狹義、廣義?！?p> “那您就別管了。只要知道這星球和別的不一樣。它不太受到宇宙中心的引力影響。也就是說這貨的時間和我們不太一樣?！?p> 徐震兵不甘心老是被看成文盲，插嘴道：“這我知道。《穿越星際》里有雙子星。那地兒一個小時，我們活七年。那演員叫啥來著？去了雙子星回來，椅子還沒諒呢！飛船上接應(yīng)的黑人就變成了大叔?！?p> 韋大寶盯著徐震兵看，盡量確認他是否真的明白了。后者被盯得心肝亂跳，腦子一片空白。
“不是那樣。”韋大寶差一點被繞進去，這相對論必須不容易瘋的人才能去琢磨，“我說的這星球沒有恒星牽引。它的時間正好和雙子星相反，我們過一小時，它過七年?！?p> 徐震兵好不容易扭過腦筋?？吹庙f大寶以為他快要像太陽一樣熄火了。
“這么說我不用等到外孫的外孫出生啦？”
“那當然。我們在那里揮灑青春十五年，建立好移民基地。您這就收拾收拾，準備一下?；藥最D飯的時間，你就能上天啦！”
徐震兵的眼睛亮起來了。他很體貼地問：“您還沒吃飯吧！”
“這多不好意思？來之前我都忙忘了，配給券也沒帶?！?p> “沒事兒。求您常來。我這別的沒有，就這點招待。您瞧我這榆木腦袋，我這還藏著半瓶二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