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帶回來一只貓,最反對的莫過于趙月鶯了。
她最怕這些毛茸茸的貓貓狗狗了。
“貓和我,你選一個吧?!?p> “貓?!?p> 趙慕鳶咧開嘴,沖她笑出一口白牙,然后低頭繼續(xù)喂著小貓,“今天起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趙慕鳶!”趙月鶯站在門口怒視她,“有貓沒我!”
“就叫kitty吧,嗯?好不好kitty?”
“開踢?那是什么奇怪的名字?。俊壁w月鶯撇撇嘴,然后反應過來這才不是重點,“總之,一個碧籮館決不能同時容下趙月鶯和開踢!”
“kitty~kitty~kitty~”趙慕鳶不停的喚著小貓,想讓它早點熟悉自己的名字。
“趙慕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聽到啦聽到啦!”趙慕鳶有些無奈,“大不了,我不讓kitty出我的屋子就是了,這樣總行了吧?不然kitty這么小,沒有人照顧很快就會死掉的?!?p> 聽到她這么說,趙月鶯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那只小貓咪,好像確實挺小的......聽瀲枝說,眼睛也看不見......
“那,那好吧,總之絕對不可以讓它亂跑!”
“知道啦長姐~”趙慕鳶笑笑,指了指吃飽就趴在那里睡覺的kitty,“你看嘛,kitty很乖的?!?p> “什么很乖?”趙鳴鶴走過來,一臉疑惑的詢問。
“kitty呀,二哥你看,是只小貓?!壁w慕鳶笑著帶他去看。
“這么小?你從哪里弄來的?”
“撿的呀?!?p> “難怪身上這么臟,要給它洗一下吧?”
“現(xiàn)在太小了還不能洗呢。”
“它眼睛......看不到嗎?”趙鳴鶴有些疑惑的伸出手抬了抬小貓的下巴,仔細看它的眼睛。
“嗯,好像是天生的?!?p> “是不是要找個大夫看一下?”
“已經(jīng)讓葉嬤嬤去請大夫了?!?p> “起名字了嗎?”
“起了,叫kitty?!?p> “開踢?”
趙月鶯扒著門檻,欲哭無淚的看著屋內(nèi),一左一右站在小貓身旁聊起天來的兩個人。
聽到趙慕鳶帶回來一只貓,趙祈鸞和趙煙裊也都跑過來看,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開踢?”
這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p> *
這日,趙慕鳶正坐在內(nèi)室,拿了把小木梳給kitty梳毛,kitty的毛比普通的貓長一些,又不能洗澡,時間長了趙慕鳶怕它的毛會打結(jié),每天都會給它梳個幾遍,kitty對這項服務(wù)還是挺享受的。
葉嬤嬤從外頭進來稟告:“小姐,蔣六兒來了?!?p> 瀲枝便接過她書中的木梳,說道:“小姐姐先凈手吧?!?p> “是有什么事嗎?”趙慕鳶一邊凈手,一邊問著葉嬤嬤。
“說是.....來借錢?!?p> 瀲枝聞言眉頭一皺,小姐的私房錢本就不多了,若是借了,小姐這個月的開銷怎么辦?若是不借,又難免落個苛刻之名。
這個蔣六兒也真是的,哪有奴才借錢借到主子頭上的。
趙慕鳶卻沒想那么多,進了前廳直接問他:“要借多少?”
“一百兩...”蔣六兒厚著臉皮,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可沒有錢,什么事都辦不成,那一年之約總不能是句空話。
卻沒成想,趙慕鳶不帶一絲猶豫,扭頭便對丫鬟吩咐道:
“瀲枝,去取一百兩銀子過來?!?p> 他聞言眼睛一亮,忙起身道謝。
“多謝三小姐!”
“不必這般客氣,坐吧,程目可好些了?”
“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本來說今日要隨我一同來謝三小姐,但我看他還有些不適,便讓他再休息兩日?!?p> “嗯,是不急的,身子最重要?!壁w慕鳶和他閑聊著,瀲枝便取了錢過來,一臉不情愿的遞給了蔣六兒。
“這里是一百兩。”
蔣六兒也不是傻子,看她這副神情,剛消去的羞臊便又涌上臉頰,紅著臉接過那一百兩銀子。
“如此我便不擾三小姐的清凈了?!?p> 趙慕鳶點點頭,看他退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
“等等?!?p> 蔣六兒一頓,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可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吩咐倒沒有?!壁w慕鳶笑笑,對瀲枝道:“去把庫房那只人參拿出來,蔣六兒你帶回去給程目補補身子。”
瀲枝聽她說這話,氣的暗自跺腳,卻又不得不聽命。
蔣六兒有些受寵若驚,“三小姐,程目他......”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他早一日好起來,我的小破茶館才能早一日開張啊?!壁w慕鳶淺笑著,似乎絲毫不在意這些東西。
而事實上,21世紀過來的她確實不覺得人參有多珍貴,只是古代條件比較差,所以才顯得比較珍貴罷了,不過,就當做是人才投資了吧。
蔣六兒看著少女柔和的側(cè)臉,忍不住眼眶一紅,胸膛翻涌著莫名的情緒。
一年之約,他定當全力以赴。
茗香館
程目正躺在床上翻著那些花茶的方子,看到他回來,半是期待半是不安的詢問他:“六哥,怎么樣?三小姐她......”
“三小姐借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而且,還賞了一只人參回來給你補身體?!笔Y六兒說著,自己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這可是一百兩銀子,他也沒有和趙府簽過賣身契,三小姐居然如此信任他。
“真的嗎!”程目比他還要震驚,手里的紙張都掉落在地了,又慌忙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折好。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這樣茶館才能快點開張,早點報答小姐?!?p> *
“小姐為何要對那蔣六這么好,還借了一百兩銀子,還賞人參.....”
瀲枝一邊喂著kitty,一邊忍不住嘀咕著。
“這個呀,叫投資?!壁w慕鳶笑笑,喚了一聲青枝,“你去看看二少爺回來了沒。”
青枝正巧剛從外院過來,便順口答道:“回來了,這會兒應當?shù)酵┤A居了。”
“那你去請他過來一趟,說是我有事找他?!壁w慕鳶說完,起身站在書案前提筆練字,不過是寫完一首詩的功夫,趙鳴鶴就來了。
原來是青枝過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了他。
“青枝說你找我有事?怎么了?”趙鳴鶴一進屋便坐到羅漢床上,接過瀲枝手里的羊奶,親自喂起kitty來了。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問問二哥可知道,七月七那日,周家大表哥去不去流芳園?”
“周家大表哥?應當是不去的,周謹說他每日挺忙的,你找他有事情嗎?”趙鳴鶴說著起身走到書案旁看她寫的字,伸手指點了下,“這里收尾力道略小了.....”
要說趙鳴鶴在金陵城最出名的,當是寫的一手好字,金陵同輩少年中幾乎無人能相比,趙慕鳶閑來無事也會臨摹他的字。
“是有些事情,我想把母親留給我的那間布莊暫時給轉(zhuǎn)手出去,想問問大表哥可有來往綢緞生意?!?p> 若是暫時轉(zhuǎn)手出去,便要簽活契,尋常人是肯定不愿意收的,但若是熟人,又是周家大表哥這般厲害的人,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怎么要把鋪子轉(zhuǎn)出去?可是缺銀子了?”趙鳴鶴有些不解,“若是銀子不夠便先從我那里拿,那布莊到底是母親留給你的,還是不要轉(zhuǎn)出去的好?!?p> “二哥平日在書院與同窗往來也要不少銀子的,況且只是暫時轉(zhuǎn)手出去,又是找的周家大表哥,二哥還不放心他嗎?”趙慕鳶笑笑,將筆遞給趙鳴鶴,“二哥再寫幾個字讓我觀摩觀摩吧。”
“若是周家大表哥,倒也行?!壁w鳴鶴點點頭,接過筆站在了方才她站過的位置,提筆寫了首《暮江吟》,對于三妹的想法和決定,他一向不會多加阻攔
“你如今書法日益見長,比我一些同窗寫的還好了。”
“還是二哥教的好?!壁w慕鳶笑瞇瞇說道,站在一旁看他的運筆走勢。
“明日我隨周謹一起去趟周家吧,若是周家大表哥實在沒空的話,也不好勉強?!?p> “周家大表哥?你們要去找周家大表哥嗎?”趙月鶯站在窗外探頭探腦,看到kitty在羅漢床上,便讓瀲枝抱遠一點。
“長姐,外頭不熱嗎?”趙鳴鶴放下筆筆,走到窗邊故意這么問她。
趙鳴鶴便折了廊下的柳枝打他,“你少幸災樂禍了,小時候看見大野狗摔了個狗啃泥的不知道是誰!”
說起來還是二人五六歲那會兒的事了,那時候趙月鶯攛掇著趙鳴鶴一起偷偷跑出府玩,結(jié)果剛出楊柳巷就遇見一只瘸了腿的惡犬,追著二人咬,趙月鶯現(xiàn)在這么畏懼貓貓狗狗,大抵也是那時候留下了陰影。
怕她二人又吵起來,趙慕鳶便趕緊插過話問道:“長姐,七月七那日咱們還和阿瑾姐姐一起去流芳園嗎?”
“我正是要和你說這事呢,阿瑾剛剛派人送了口信兒,說是朱府今年在流芳園包了個寬敞又位置好的廂房,她母親今年不去了,讓我們到時候與她一起就好。不過,二弟你就除外了?!壁w月鶯說完,挑眉瞥了一眼趙鳴鶴。
“我才不耐煩和你們小姑娘一起呢。”趙鳴鶴撇撇嘴,還要再說些什么,葉嬤嬤便過來說晚飯已經(jīng)擺好了,兄妹三人也就忘了這話茬一起去吃飯了。
周家
郁郁蔥蔥的金鑲玉竹林,石子鋪就的小路延伸至盡頭,廊下擺著的牡丹紋紅木方桌,三個男子正圍坐在那桌邊嬉笑闊談。
周議頗有些頭疼的合上賬簿,走到廊下,看著那三個男子。
“我說,你們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我這賭錢的?”
坐在南位,穿著鴉青色直綴,濃眉大眼的男子嚷嚷道:“是來看你的啊,這不陪你解悶兒的嘛?!?p> “就是,你說你多掃興,今兒不陪我們玩也就算了,七月七我可是在流芳園定了好位置,這你要再不去,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弊跂|位,身穿煙灰色直綴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趁沒人注意,迅速將手中的骰子翻了個面兒。
“我哪里有空閑?!敝茏h說道。
“你哪里沒有空閑了?人池大公子怎么就有空?”坐在北位,穿著白色直綴,領(lǐng)口銀線的祥云紋的,眼角下方一粒煙灰色淚痣的男子如此說道。
“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怎么說的我像是無所事事呢......十一點哈哈哈哈?!贝熁疑本Y的男子掀開骰盅,大笑著將兩人的銀子攬到自己面前。
“你今兒這手氣也太好了吧,不行咱倆得換換位置?!贝f青色直綴的男子起身過去擠開了他,坐到他的位置上。
“你不是手氣不好,你是眼神兒不好?!敝茏h很是無奈的揭穿了真相,“他方才趁你們不注意換了骰子面兒。”
“好啊池云,你這混蛋又玩兒賴是吧,宋深,這咱可就不能忍了!”
說完,二人便把池云摁在地上打鬧,周議站在廊下,無奈的看著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