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好!“
……
人群中有人發(fā)出喝彩,人們對于這個潑皮無賴早就心生不滿,只是畏懼對方人多勢眾而不敢出聲當(dāng)出頭鳥。
特別是一些李家的老鄰居,他們都曾經(jīng)受過李家夫婦的恩惠,自然向著李家,為他們打抱不平。
然而之前是沒有的,之前大家都在沉默,都在冷眼旁觀,因?yàn)榇蠹叶荚诘却粋€勇夫,誰終將聲震人間?誰終將點(diǎn)燃閃電?是那場中之人!
蘇橙一只腳踩在一個霸刀門弟子的身上,看起來囂張十足。
“哈哈哈!”
“笑死我了,想要我的命,就憑你?”
忽然傳來了冷笑聲,只見納蘭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淚水都出來了。
納蘭嬰怒極而喜,他臉上笑得有多開心,心里就有多憤怒,自視甚高的納蘭嬰輕視來者,來者更加輕蔑自己?
“好啊,真好,你比我還霸道啊。我要他一雙手,你要我一條命,真的囂張霸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真的有能耐來拿嗎?”
對啊,這少俠能勝嗎?我看他應(yīng)該是有把握才出頭的,應(yīng)該沒問題的。
可是霸刀門我聽說過,就算他今日能贏,未來也會受到整個霸刀門的追殺的。
眼見形勢不對,人群也噤了聲,這時一旁被捆縛著,屈辱地跪在地上的男人開口了。
清風(fēng)的父親李中云也知曉敵人的強(qiáng)大,淚眼朦朧地道:“小少俠,你與我素未謀面卻能于此危難之時出言相助,我李某人感激不盡。但是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還是快走吧”
此時時李父第一次見蘇橙,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蘇橙,只是聽說兒子結(jié)交了幾個朋友,也沒有細(xì)問那些人的名字,所以蘇橙這個名字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蘇橙看著那人臉上紅色的掌印,胸中頓時一股無名火燃燒,這紅色的掌印殺傷力有限,更像是一種人格的侮辱,不管李家和這霸刀門有什么過節(jié),如此羞辱一個不懂修行的普通人就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人,更何況這被打的人還是自己兄弟的父親!
就算是李家有錯,蘇橙也會盡一己之力保護(hù)清風(fēng)一家,這是朋友的承諾!
他先是扶起了李父,確認(rèn)對方?jīng)]有性命之憂后,這才放下心來,但是看到李父幾乎扁平的右手中指,恨意頓時不可遏制,蘇橙舉棒遙指納蘭嬰。
“少俠的大恩無以為報,但是我不能連累你,你走吧,如果因?yàn)槲疫B累了少俠,我會良心不安一輩子的”
“我只問伯父幾句,伯父是否想報仇雪恨?伯父是否想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伯父是否懷疑公道人心?”
“伯父,路上遇到惡狗,您會不會退避一條狗?“
“不管您是否會退避,我蘇橙不會退避!”
同時蘇橙安慰李父道:”李伯父,我相信即便我沒有出現(xiàn),這人群中也會出現(xiàn)一個不畏強(qiáng)暴,敢于抗?fàn)幍膲咽俊H嗽谧鎏煸诳?,我就替那些不服這樣的人渣的壯士多多勞力幾分,本人專治各種不服!”
納蘭嬰冷笑:“猖狂的小子,希望你不要死的太難看,來人!”
納蘭嬰的那些手下頓時圍了上來,將蘇橙的退路都給封死了,納蘭嬰自然不會讓手下解決對手,他叫人只是為了防止對方逃走。
看到對方所有的退路都被手下給封鎖了,納蘭嬰慢慢走向蘇橙,他要親自動手,敲碎對方的每一根骨頭,讓對方知曉惹怒自己的后果。
然而只是轉(zhuǎn)眼間,自己派去看守李中云家三口的兩名手下竟然全部倒地不起,血流不止。
“臭小子,你會后悔的”
“哦,那就讓我看看吧,你能讓我多后悔,不過等我松開繩子后吧,現(xiàn)在我很忙”
納蘭嬰反而平靜了,而此刻那嘴很毒的賤人竟然在給姓李的老家伙松綁,他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十來個幫手。
見到少年依舊沒有退縮的意思,李中云不禁有些擔(dān)憂,同時他也很歡喜。這個跟自己兒子一般大的少年,這般的正氣凜然,讓他不禁思索自己這些年過的是不是太軟弱了?
我也曾少年熱血,試圖燃燒全世界。
昔日身為鎮(zhèn)南王座下百夫長,斧鍔加身尚且不顧,面對兇惡的遼國人也敢殺出條血路。
然而現(xiàn)在的他竟然一身熱血全部涼了,連一個地痞無賴都敢欺負(fù)到家門了,當(dāng)真越活越后退了,他似乎明悟了。
“夫君,與其受辱,不若拔劍!”身旁的夫人也如是說。
李中云頓時羞愧萬分,連自己的夫人都如此英氣,自己竟然只想退讓,一忍再忍的怯懦了這么久?
自己當(dāng)真不如從前了,李中云啊李中云,你能被這么一個紈绔羞辱嗎?你怎么能!李中云下定決心,不管這少俠最后如何,他都是李家永遠(yuǎn)的恩人,只向少年囑托一句:“萬事小心!”
蘇橙笑笑,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同時釋放了自己的氣息,地魄圓滿的修為毫無保留的泄露。
頓時讓一旁的李中云心驚,這么強(qiáng)大的氣息他以前只在那些將軍身上見到過,這少年不過十七八的樣子,竟然就已經(jīng)如此強(qiáng)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伯父放心,這樣沒用的無賴還嚇不到我”
“小子你找死!”
被人無視掉,還被說成沒用的廢物,讓納蘭嬰被徹底激怒,一向是門派風(fēng)云人物的他如何受得了如此羞辱?
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一直都是霸刀門的天才,是霸刀門未來的門主,他這般尊貴的人,怎么容許一個普通人羞辱?他發(fā)誓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事實(shí)上真正感受到蘇橙實(shí)力的只有李父一人而已,蘇橙可沒有那么傻,他不會把底牌暴露給敵人的,即便敵人如此不堪一擊。
“壯士加油!”
“少俠替我們狠狠揍那東西!”
“英雄!”
人群有如滾燙的開水,聲援少年的聲音此起彼伏。
納蘭嬰面露陰狠,似乎因?yàn)榭吹街車緛頊仨樀男【d羊突然變成了一群瘋羊而心煩。
人群在他耳邊聒噪,讓他心亂亂,雖然對于結(jié)果無關(guān)緊要,但是終究聽著很煩。
納蘭嬰揮了揮手,紅袍打手們就立身跟前,排成了一排,筑城了一道人墻。
“把他們趕走!蒼蠅似的嗡嗡嗡,吵死人了!”
霸刀門那十一二個紅袍打手得令后,就沖到人群中,如同狼入羊群,張牙舞爪,不可一世。
但是出乎意料,人群中總有十幾個身影狡猾如狐,時刻準(zhǔn)備偷襲他們。
“啊!誰!”
有霸刀門的人被偷襲了,可是他們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些老鼠們個個手里拿著利器,躲在人群中,而且出陰招,專挑要害和命根子下手。
這并不是最關(guān)鍵的,以往遇到的大多是普通人,打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感覺,然而今天像是遇到了一群同樣筑基過的修煉者。
被打的幾個人捂著下身,每個人都有一種感覺,那群躲在羊群中的不是幾只小綿羊,而是幾只小老虎。
他們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似乎他們面對自己這十來個惡狼也有一較之力。
這群人就是盜門的六七個流浪兒,經(jīng)過了阿橙的筑基藥方的淬煉,他們已經(jīng)擁有不輸于這些霸刀門弟子的身體素質(zhì)了。
他們只是在招數(shù)上欠缺,但是躲在人群里彌補(bǔ)了這個缺點(diǎn),他們的偷襲總能取到成效!
當(dāng)然也有趁機(jī)修理這群流氓的無關(guān)義士,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在任何時候都是會引起天怒人怨的,有時候人怨比天怒來的厲害。三五個義士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其中出手最狠辣的是一個舞勺之年的少年,他眉清目秀,出手卻極為狠辣,刀刀見血。
雖然在人群里總動手,他卻始終沒有離開一定的圈子,那圈子中心有一個纖弱的身影。
是個妙齡女子,雖然她穿著麻布衣裳,蒙著臉,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絕美曼妙的身姿。
那少年就是清風(fēng),他用的是上次比武時青墨用的祖?zhèn)鞫痰叮丝桃呀?jīng)見血!
那蒙面女子對著弟弟輕聲道:
“清風(fēng),你看這些人,他們才是我大華的風(fēng)骨!”
她身姿曼妙,聲音又甜又糯,說起話來也頗有巾幗英雄的風(fēng)采。
這倩影赫然就是清風(fēng)的姐姐,彩鳳。
她話里的大華二字表明了她也很欣賞弟弟朋友的話,大華地大物博,人才濟(jì)濟(jì)。
它哺育的斷然不是唯唯諾諾之徒,畏畏縮縮之輩,應(yīng)當(dāng)是這種俠義之輩!彩鳳的美眸看向了場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人兒。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畢竟對方來頭頗大,似乎連官府也不懼,自己小門小戶,弟弟認(rèn)識的人最多能在這小小的鳳凰城有些名聲,但是自己甚至沒聽過這路人物,于是她又擔(dān)心地問道:
“不過那人當(dāng)真有你說的那么神嗎?”
短刀少年看了那場中的身影,語氣很是堅(jiān)定地道:
“姐姐放心,阿橙哥不會輸?shù)摹?p> 見到姐姐半信半疑,清風(fēng)為了開解她,又道:
“更何況你弟弟我可是不遜色于阿橙哥的啊”
看著弟弟信心滿滿的樣子,彩鳳忽然有些傷感,他已經(jīng)很久未曾如此自信了。
自從父親雙腿受傷,家里失去了經(jīng)濟(jì)來源,自己又面臨騷擾,弟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她心中忽然對那改變了弟弟的人多了幾分信心。
鳳凰城外五里地,土地廟。
龍先生:“月兒,既然你沒有失憶,也沒有被囚禁,這些年來,你為什么不回家?”
小安:“大概是因?yàn)楹薨伞?p> 龍先生:“你恨我,我不怪你。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的苦;但是讓你受委屈的人,我已經(jīng)讓她受到的懲罰比你多一千倍一萬倍,這樣你開心了嗎?”
小安:“父王,人家咬了我一口,我就算回敬她一百口,一千口,痛的地方還是痛,傷的地方還是傷“
小安摸著胸口,道:”咬的,傷的,痛的,在這里,我不回去,是因?yàn)槲矣胁幌胍姷娜?,那人讓我娘死了,盡管過去了七年,我心里還是很痛,你是不明白的“
“我明白的!父王明白!“龍先生情緒波動劇烈:”我也心痛,我也受傷,而且我的傷痛是雙倍的,我以為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女兒也死了……你放心,那個賤人這些年來生不如死,她活著就是我對她的懲罰”
小安:”大娘,我并不恨她,我可憐她,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成了一個可憐的女人”
“那你可憐父王嗎?你愿意原諒父王嗎?”龍先生知道小安在埋怨他當(dāng)年的不作為,他當(dāng)年并不是這般有勢力,他要隱忍,他要積累,他要時間,所以他沒有對小安的母絕對地保護(hù)。
“父王,你走吧,我對你沒有話說,有的只有失望,這世上的明月郡主早就死了,如今世上不過一個孤兒蘇小安罷了,不,蘇小安不是孤兒,她還有蘇橙……”說到這里,小安不自覺笑了。
看著女兒的笑,父親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讓女兒笑的不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父親,而是一個無親無故的陌生人:“蘇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