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想到,這次小姤反應(yīng)的甚快。
燭藍的眼睛,瞧著面前那張絕世的臉蛋兒,先是只隔著一個呼吸的距離,接著迅速離開。
現(xiàn)在,男子一本正經(jīng)地站在自己面前,仿若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燭藍還是定格在剛剛的畫面,一心覺得甚是尷尬。
那邊小姤平靜無波的聲音從高處傳來:“若無他事,我便先去前庭了。”
說完,不待燭藍回答,便匆匆忙忙、一陣風(fēng)兒樣的離開了。
過了好一陣兒,燭藍才反應(yīng)過來。
心臟仿佛停滯了一般,由極速的跳動,到剛剛的靜止,燭藍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她站在原地,頭腦里瘋狂思索著剛剛小姤的行為和話語,想著想著,恍惚間覺得心口仿若有針扎式的尖銳、短促卻不斷持續(xù)的疼痛。
還是站在原地,慢慢頭腦開始空白。
小姤走到小門那里,確定無人在旁,便略略彎了彎身子,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心想,還好,幸虧離開的歷史,只怕再晚一步,自己便控制不住了。
剛剛與燭藍如此近距離的對視,現(xiàn)在想想小姤便又開始緊張起來。
小姤按著自己的胸口,心想這次反應(yīng)不錯,畢竟控制感情是自己最拿手的了,以后也要保持住。
否則,若是自己的情感被燭藍察覺到,必定會給她帶來極大的負(fù)擔(dān)。
想到這,他深吸一口氣,剛要邁步便瞧見司命蹦蹦跳跳、滿臉春風(fēng)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小姤,燭藍呢?”
瞧見了小姤,看著那絕代美男的臉,司命的心情更好了。
“后庭?!?p> 小姤還是一如既往冷漠的臉,冷漠的話。
說完,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地朝著前庭走去。
司命一邊暗自腹誹,心想這美人的情感也忒冷漠了些,一邊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朝后庭奔去。
到了,卻見到燭藍的背影。
那人正傻傻地面對欲桃樹站著,一動不動,畫面好似靜止了一般。
司命放慢步伐,躡手躡腳地向燭藍走來,逼近她身邊,還好燭藍沒有一絲察覺。
司命嗖的一下跳到燭藍面前,仿若虎嘯,大叫了一聲“呔”。
原本以為燭藍會被自己嚇一跳,可是這女子的眼神暗淡,絲毫沒有一絲波瀾。
心想不好,司命上前一步,瘋狂搖著燭藍的身子,嘴里急切地喊著:“小九,小九……”
終于,燭藍反應(yīng)過來,她急忙從司命的“奪命連環(huán)搖”中掙脫出來,雙眼依舊無神地望著星君,說道:“怎么了?”
星君雙眉一皺,道:“怎么了?我以為你入魔了。剛剛喊你都沒做反應(yīng),著實嚇到我了!”
說完便轉(zhuǎn)過身去,留下背影都瞧得出來的憤怒。
燭藍聽到小青梅的話,有些感動,她急忙討好地說道:
“恐怕是吧。我當(dāng)真沒了反應(yīng),若不是你,只怕是九重天還沒去,便墮入魔道了。”
司命一聽,這態(tài)度畢竟是好的,再者,大事要緊,便帶著一個咧到耳根子的笑容,回頭對著燭藍道:
“小九,我先回去了。方才小童來報,說是來人了?!?p> 說完,又抑制不住地“嘿嘿”笑了兩聲。
瞧著司命的樣子,燭藍覺得甚是奇怪,問道:“誰人拜訪能讓你樂成這樣?”
“那位殿下!那日蟠桃會的……”
不等她說完,燭藍便知是何人了。
瞧著她那忸怩的作態(tài)自己超來氣,燭藍強行打斷司命的話,說道:“懂得了懂得了,走吧走吧。速速離去。我把影蛇給……”
可惜司命還不等她說完,得到離開的允許,便一陣風(fēng)兒一樣迅速的離開了。
“離開的真是瀟灑啊,都瀟灑。”
燭藍無奈地?fù)u搖頭,心中感嘆這世風(fēng)日下。
就翠山后庭。
燭藍瞧著那不速之客——正對著欲桃樹款款深情訴說的那女子——心想,這狐族真是好看。
瞧那眼睛,又大又亮;
瞧那鼻子,又小又挺;
瞧那嘴巴,又紅又潤……單看每一個,都是最上乘的,合在一起,更是絕了,當(dāng)真是傾神道傾魔道,怪不得怪不得,情路坎坷啊。
這普天之下,哪個男子又配的上她?
顧盼流離時,她一眼便瞄到了小姤,心想:這兩個真是絕配。
只是,那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的小姤,現(xiàn)下也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那女子。自己如此盯著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呸,還真是見色忘義!燭藍在心中暗暗罵著那家伙。
而那邊,以為偷看燭藍差點兒被發(fā)現(xiàn)的小姤,正提著一口氣、一動不也敢動地使勁兒凝神朝著前方看,生怕被燭藍察出端倪。
只是鼻頭有些癢,可是緊張讓他生生一個一個都憋住了。
過了一會兒,那欲桃樹沒有一絲反應(yīng)。
燭藍生著悶氣,心想自己一大早便被抓過來為這女子做法,還被“俊男美女配”搞的心神不寧,便也沒什么耐心再等了。
于是,她少有的打斷女子深情的話,語氣強硬且無甚感情,道:
“快停下吧,你也瞧見了,不是我不幫你,這樹根本沒反應(yīng)啊。大概是只有你自己覺得傷情吧!”
燭藍這無禮的行為,這酸溜溜的話語,著實讓腓腓他們吃了一驚。
少見,反常。
反常即為妖!
這其中有古怪。
瞧著女子的眼淚在自己一番話后更像斷了線的珠子,燭藍立即心生不忍,她又變了口氣,好聲說道:
“我話糙理不糙啊。你也瞧見了,這欲桃樹,你也對著哭訴了,可它沒有絲毫反應(yīng)啊。
我也不是誆你,誰都知道,只要你這感情夠傷情,欲桃樹一定會反應(yīng)。那時候我才愿完成你的愿望。現(xiàn)在這情況真不賴我。”
說完,又不想因此事結(jié)下梁子,接著又口齒極為伶俐順暢地說道:
“你說,你好好呆在青丘,做你的傾世紅狐,多好?偏偏要跟著那魔物下凡去。怎樣?把自己傷成這樣?連神仙都不要做了。像你這種小長老,一路都過得順心如意,哪知道人心的險惡?還是去跟孟婆要碗湯,假裝自己忘了吧。早些回去吧。”
說完,便在周圍人的目瞪口呆中從座上起身,準(zhǔn)備離開,沒想到,卻傳來那女子撕心裂肺、直沖云霄的一聲狐貍叫。
嚇得燭藍靜止在座前,周圍一眾人等再次目瞪口呆。
只聽那女子接著說道:
“少主,我知曉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沒什么經(jīng)歷,可我也是好端端、認(rèn)真地活了四百年,雖說一直被狐族保護著,可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我很明確,我的心是被傷透了……這你怎么會不懂呢?”
說完又想起什么,語氣完全軟下去,苦笑一下,道:“對啊,我竟忘了你確實不懂?!?p> 燭藍一聽這話,脾氣瞬間上來了,又礙于身份不好發(fā)作,便深吸一口氣,想讓腓腓把這尊大神送回青丘,眼不見不凈。
沒想到,這時有一個欲桃,從樹上飛下來,晃晃悠悠地飛到那女子面前。
后庭瞬間十分安靜。
這樣都能認(rèn)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燭藍腦海里不停地循環(huán)著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