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遺憾,或是那段執(zhí)念,是我聽到的,最難釋懷的故事。
真真假假,穿梭了一千年,穿梭了兩個國度,誰也沒有辦法說清楚,這是故事,還是人心的執(zhí)拗。
“這都是五千多年后的故事了,從今天開始算,這個故事會發(fā)生在五千三百二十三天后?!?p> 眼前是之前僅有一面之緣的那個游僧,之前,他也曾出現(xiàn)在前幾個我聽過的故事里,如今他可能是云游歸來,就坐在我的茶館里,與我說著這“五千多年”后的故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師父你會預(yù)知未來?”
我并不在意他的玄幻故事,頗為打趣的笑了笑。
他也不生氣,還是那淡然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世間事,都不過是一個輪回么?”
“哦?輪回?”我曾聽那個有茶花紋身的男孩子,哦,不一定是男孩子的人說過。
僧人只是點頭說道:“不錯,人生輪回,不過百年重生,而人世間的輪回,需要十萬年的時間?!?p> “這是什么道理?”
我聽著天方夜譚,覺得荒唐。
僧人淺淺一笑:“我說的是人世間的故事,而不是地球,宇宙這些客觀的變化,那些東西是科學(xué),并非我所說的人間百態(tài)?!?p> “額……”我汗顏,卻也實在感興趣,“好吧,算它是這樣的,可是你怎么知道?難不成你是……”
僧人喝著茶,不緊不慢的抬頭看著我笑了笑:“是,我已經(jīng)等了三十萬年,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三十萬年前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切,包括你,三十萬年前,二十萬年前,十萬年前啊,你都在這里,聽很多人講故事,講同樣的故事………”
我愕然。
他笑而不語。
眼前的僧人,似是真似是假,我不得分辨,而他那笑意溫和,卻無論如何看不出狡黠,更沒有必要逗我說笑。
他也不關(guān)心我是否相信,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其實等了這么多年,那么多的故事,都一遍又一遍的上演,歷史,戰(zhàn)爭,人情,事故,一遍,又一遍,你可知道,你們可以等來很多人,可以等來親人,愛人,友人,或者是敵人,可是我,卻再也等不到那個人了……”
我默默良久,聽他的語氣,已然是惆悵無止,他說他等了三十萬年,那他算什么呢?人?神?佛?魔?
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無論是誰,活著與死亡,都逃不過此間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