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顯在青云門已經(jīng)修行了四年,但他的修行境界卻一直停在二境不得突破,所以至今都住在這間土房子里。
原本與他一起住的青云弟子去年剛剛進入四境,脫了凡境進入萬里境,按照青云門外門的規(guī)矩,凡是入了萬里境的男性弟子,都可以搬離這片小破房區(qū)域。
想到萬里境的弟子可以入住的那些小樓,葉顯看著自己的這間小破房,不禁心中涌起一團怒火!
憑什么!
憑什么他四年了還留在二鏡!
如果是因為修煉上他怠惰了,他也不會如此生氣,關(guān)鍵他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勤勤勉勉的修煉‘太上清心訣’!
所以他恨!
想當(dāng)時進入青云門那年,家族里的長輩看到他,皆是稱贊他以后必將成龍成鳳,但現(xiàn)在四年過去,今年回到家族時,自己竟然成了透明人!
家族里除了那些低賤的小廝門房女婢,其余人見了他竟然一句話也不說,連看都沒看!
甚至他還在家族里聽到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他是個廢物!
廢物!
說他根本就沒有修行天賦!
要知道即便是江湖中無門無派的一些游俠野夫,都有少數(shù)人能無師自通,修行境界到達‘萬里境’。
江湖中甚至有諸多少年跳崖?lián)斓焦Ψ丶?,修煉到‘人仙境’的傳說。
他,葉顯,大周葉家的嫡長子,在葉家竟然成了透明人!
他恨!
一開始他恨他自己的無能,慢慢的他就將這種情緒轉(zhuǎn)移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那就是葉明遠(yuǎn)!
他的好弟弟!
那個庶女生的野種!
要不是葉明遠(yuǎn)的存在,即便他現(xiàn)在修行境界只是二境,葉家的人也不可能會把他當(dāng)做透明人!
一切都是因為葉明遠(yuǎn)!
所有人都在畏懼葉明遠(yuǎn)的存在,所有人都在疏遠(yuǎn)他。
聽說這幾天他的好弟弟葉明遠(yuǎn)還作為青云門的接引弟子在青云鎮(zhèn)接待客人。
哼,那個道貌岸然的虛偽家伙。
葉顯心中忿忿。
而這時,本就不高的小破房門口突然被一個高大身影擋住。
這高大身影甚至需要歪著頭才能走進這間小破房。
葉顯看著此人,心中微微一驚。
此人竟然沒鼻子!
再看此人身上穿的是墨綠衣袍而不是青云門弟子統(tǒng)一的青衣,他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看來是今年的新弟子?!比~顯想到。
來人當(dāng)然就是呂安。
呂安撅著嘴走進房子,走到那張空著的床邊坐下,環(huán)顧了房間一遍,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這是個什么破地方??!”
呂安忍不住嘀咕道。
葉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呂安看向房間里的另外一人,只見此人身形清癯,臉上顴骨清晰可見,那身青衣穿在身上竟然顯得空空蕩蕩的。
“難道青云門不光住的差,吃的也差?!”呂安瞪著眼問道。
葉顯尷尬的笑著解釋道:“師弟多慮了,只是我自己身子的問題。”
“哦……”呂安聞言臉色放松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一身的肥肉,道:“可惜師弟不能將自己身上的肉送給師兄啊,否則我恨不得把這一身肉都給師兄。”
葉顯聞言哈哈一笑。
這新來的弟子有些意思。
他看向桌子說道:“師弟,桌上有青云門外門弟子修煉的心法‘太上清心訣’。今天多看一些,明天老師講課時也可領(lǐng)悟的更深一點?!?p> 呂安眨了眨眼,沒有去看那本‘太上清心訣’。
他現(xiàn)在覺得有些餓了。
“師兄,吃飯要到哪里吃啊?!眳伟矄柕馈?p> “往南走兩里地,出了住宿區(qū)域,就可以看到一個叫‘食神居’的食堂。”葉顯往外看了一眼天色道,“現(xiàn)在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p> 呂安從床邊站起:“師兄那我就先去把肚子填滿,回來再看那本‘太上清心訣’?!?p> 他微微彎腰走出房門,但沒過一會兒,他又走了回來。
呂安看著葉顯,臉色古怪。
葉顯見狀也是面露疑色,心想怎么了?
接著葉顯就見到呂安身后,又走進來兩名身著青衣的外門弟子。
兩者左邊一人光頭光眉,生著一雙三角眼,眼中兇光狠厲地掃視著四周。
右邊一人卻是一名女子,此女翹鼻杏眼,一頭黑發(fā)盤成兩個圓髻扎在腦后,個子不高,但看起來派頭卻是十足。
呂安走到床邊坐下。
他之前剛走出門,就遇到了這兩人,他本急著去食堂吃飯,對于別人是無瑕關(guān)心的,但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時,他卻是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氣息。
敵意!而且這敵意竟是向著他剛剛走出的房間的。
嘿!有些意思!
呂安原路折返,于是就有了現(xiàn)在這幅景象。
葉顯看著這一男一女,身體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呂安瞇著眼,磨了磨雙手。
“金和順,沈越思!”葉顯猛地站起,只是他那瘦弱的身軀與對面兩人一經(jīng)對比,竟是比那名女子都要弱上一籌。
所以即便他此刻聲色俱厲,對面兩人也是毫無反應(yīng),臉上神色甚至愈加輕藐。
左邊叫金和順的光頭青年走到葉顯身前,不由分說,直接一腳踹在葉顯肚子上。
砰的一聲,葉顯直接被踹到了床上。
“你個廢物東西,四年了,修行境界也只是到了二境,連江湖上那些只會橫練體魄的蠻夫都比不上!”金和順神色倨傲說道。
葉顯躺在床上捂著肚子想要站起,迎面就又是一腳。
“你!”葉顯大怒,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金和順,胸膛起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么?你還敢指我?!”
金和順揮起拳頭對著葉顯面門就是一拳,把葉顯打的鼻血直飚。
“你!你這個狗東西!”葉顯大罵出聲。
“呵呵!狗東西?那也要看給誰當(dāng)狗,給明遠(yuǎn)師兄當(dāng)狗,那可是別人想要都要不到的福氣!”
葉顯一聽‘明遠(yuǎn)師兄’四個字,口吐鮮血,顯然是氣得不輕。
“明遠(yuǎn)師兄?”呂安走了過來,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肥肉問道,“難道是葉明遠(yuǎn)?!”
金和順聞言看向呂安,眼前的高大少年穿著墨綠衣袍,想來就是今天剛?cè)腴T的新弟子。
“哈哈,這位師弟,想來明遠(yuǎn)師兄的英姿你已經(jīng)見過了。”金和順說道。
葉明遠(yuǎn)作為這一屆的接引弟子,新弟子是一定見過的。
呂安點了點頭。
“這位師兄,明遠(yuǎn)師兄我是見過的?!眳伟舱f道。
“可你為什么要當(dāng)那狗東西的狗呢?”呂安挑了挑眉,“狗東西的狗是什么狗東西呢?難道是狗屎?!”
呂安走到金和順身前,將葉顯擋在身后。
小破屋里,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