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塔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幢單身公寓。
因為是孤兒,不用考慮那么多,所以昆塔一直以來都是租房子住。家里更是不會有什么人來。
當(dāng)昆塔推門,打開燈之后,可以看見,他的房間及其簡陋。
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鋪設(shè)了白色的瓷磚,門口處的衣架上胡亂搭著他的全部衣服。
一套通勤服、一套運動裝以及一套休閑裝外,便再無其他了。在這個房間的其他空間內(nèi),也只擺放著一臺冰箱和一個放在地上的床墊。
除此以外,這個房間就像被人打劫過一樣的干凈,什么都沒有。
沖完澡的昆塔,利用強力熱風(fēng)吹干了身上的熱水,從洗手間出來的他,順勢打開冰箱取了一瓶水。擰開瓶蓋后,‘咕咕咕’猛灌幾口,一瓶水就已經(jīng)見底。甘甜的水分從他的喉嚨流入,引發(fā)極大的舒適。
就在昆塔補充完水分,正準(zhǔn)備回到床墊上休息的時候,他剛一轉(zhuǎn)身,卻看見有人正坐在自己的床墊上。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六公主嘉麗。
因為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地方就是冰箱,不需要經(jīng)過床墊。所以昆塔之前并沒有看到床墊上有人。
而且自己相當(dāng)確定,剛剛進來的時候,這床上一個人也沒有。那么嘉麗一定是趁著自己洗澡的空蕩溜進來的。
“你的房間未免也太簡單了吧?!?p> “你是怎么進來的?”
嘉麗搖了搖手上的一張金色卡片。那是在亞特蘭蒂斯黑市中流通的一張萬能卡,能夠開啟任何通過數(shù)字加密的密碼鎖。
昆塔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現(xiàn)在安全了,就趕緊回家吧。我可不想落一個綁架王室成員的罪名。尤其是像你這樣引發(fā)全城關(guān)注的人?!?p> “怎么,你怕了?”
“是有點害怕?!?p> “沒想到還有讓你昆塔隊長害怕的東西?!?p> “笑話,怎么我就不能害怕嗎?”
聽到此話,嘉麗從床墊上站了起來,走到昆塔身邊。
“那天看你窮追不舍,豁出命都要攔下德羅克索的時候,我可沒有見你害怕?!?p> 昆塔大吃一驚。轉(zhuǎn)頭看著嘉麗。
“你知道那天是我?”
“我不光知道追我的是你,我還知道從洛夫集團出來的時候,你就在跟蹤我。”
昆塔沒有想到,自己做了那么久的警衛(wèi)人員,監(jiān)控跟蹤這樣的事情,早已經(jīng)爐火純青,沒想到竟然讓這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看穿了!
“所以你就甩了我。”
昆塔還記得,那天繞了幾個彎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嘉麗的影子了。
“甩了你,那多沒意思啊。是因為你速度太慢,追不上我的車?!?p> 昆塔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女孩羞辱了,他握緊拳頭,時刻準(zhǔn)備著給面前這位不識相的小丫頭來一拳,不過要不是看在她是女生的份上,昆塔的拳頭早就出去了。
“可是那天偏偏發(fā)生了綁架的事,讓我重新跟上了你?!?p> “哈哈哈哈!”
聽到這,嘉麗竟然笑了幾聲。昆塔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更加摸不到頭腦。
“你以為那綁架案就那么巧,偏偏在那時候發(fā)生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
按照嘉麗的話,她好像提前就知道了綁架案會發(fā)生,難道是她安排的?但是回想那天的情形,她被綁匪控制在車里,還要以死威脅才保住性命,不像是之前認識。
“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那起綁架案的幕后主使是誰?”
這昆塔哪知道,除了當(dāng)天在遠處見過那幫劫匪之后,昆塔對他們一無所知。
更何況,自從綁架案發(fā)生之后,他就被關(guān)在了審訊室,這才剛剛出來,就算有心思去查,也沒有時間。
嘉麗看到昆塔并沒有說話,便繼續(xù)道。
“我的母親娜塔莎,為了能讓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每個太空人獲得平等的權(quán)利,死在了陰面。后來我便匆匆離開了這個星球,你知道為什么嗎?”
昆塔依然一臉的茫然,像這樣的皇室花邊新聞,他可從來不關(guān)注。
“公眾都以為,我是接受不了母親離世,所以遠游求學(xué)。但那時我只有六歲,哪里會有這覺悟,真正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我。當(dāng)時改變引擎動力的開關(guān)有兩把,分別在王和王后的手里。我母親不同意這種做法,王就用酒灌醉了我母親,然后拿鑰匙改變了動力引擎。我母親醒后,深深的自責(zé)一直讓她無法安心,她認為這些都是自己的過錯,如果不是自己被灌醉,這件事情也不會發(fā)生。所以我母親偷偷從僅剩的最后一個通道中到了陰面,她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做出彌補。但是還是失敗了。”
嘉麗在江湖目前這段過往的時候,眼中噙著淚水,昆塔能夠看出,嘉麗在極力的克制。
昆塔趕忙滴了一張紙巾過去。
“謝謝?!?p> 嘉麗拿過紙巾,擦掉淚水,繼續(xù)講述。
“那時候,我不能理解母親的行動,她怎么能狠心丟下那么小的我。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在這件事情里,是我父親有錯在先。所以我從他手中偷回了母親的那枚鑰匙,以為這樣,母親就會回來了。我拿著鑰匙想要找到母親,但是我上哪都找不到她。這時候,王發(fā)現(xiàn)鑰匙丟了,所以派了許多的追兵追查,并頒了命令,一旦發(fā)現(xiàn)偷走鑰匙的人,便按照叛國罪誅殺。這時候我才知道,我闖了大禍。幸好一直跟在母親身邊的侍衛(wèi),偷偷將我送了出去,王找不到我,再加上鑰匙的離奇失蹤,自然懷疑鑰匙在我手上。所以他只能對外宣稱我遠游求學(xué)。就是怕,給我加了罪名,我不會回來,他的鑰匙便再也拿不到了?!?p> 昆塔沒想到,當(dāng)年徹底改變亞特蘭蒂斯城命運時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一下子接收到這么多信息,感覺就像是看到了這件事情真相的另一面一樣。
“你是說,策劃綁架的是王?”
嘉麗并沒有回答昆塔,興許是默許了昆塔的猜測。被親身父親綁架這樣殘忍的事情,嘉麗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我之所以確定那天他會出手,是因為我故意去了洛夫集團。他懷疑我拉攏洛夫,想為我母親報仇,所以才會迫不期待的采取行動。而你,之前我沒想到會這么快猜到我的身份,那天看到你,我的確吃了一驚。但是我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壞處?!?p> “的意思,是你故意將我拉進了這趟渾水中。”
嘉麗伸出食指,左右擺動,做出不不不的姿勢。
“不不不,這趟渾水是你自己跳進來的?!?p> 昆塔無言以對,只能無奈的攤了攤手。
“那你說吧,你為什么找到我。”
嘉麗從脖子上取出一枚項鏈,那項鏈看起來是純金打造,上面鑲嵌著紅黃綠三種寶石。被一根銀鏈子拴在嘉麗的脖子上。
嘉麗用力一揪,便將項鏈從脖子上拽了下來。
昆塔猜測,這可能便是嘉麗所說的那枚鑰匙。
沒想到嘉麗取下鑰匙后,順手塞進了昆塔的手里。
“現(xiàn)在,王已經(jīng)開始行動,這枚鑰匙在我手里遲早會被拿走?;厝ブ?,我必須把他交給一個可以信賴的人?!?p> “我?”
昆塔指了指自己。
“是的!”
“這么重要事情,我可擔(dān)待不起?!?p> 說著昆塔將要是仍在了床墊上,說是擔(dān)待不起,其實昆塔很明白,這鑰匙就像一個燙手山芋,誰拿了誰倒霉。
嘉麗看了眼昆塔,像是早就已經(jīng)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將一段畫面投屏了出來。
畫面中顯示的是,幾個人正將庫拉酒搬上運輸船。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所穿的衣服上面都有斷劍標(biāo)志,是洛夫集團的貨船?
并且整個畫面看起來搖曳不定,應(yīng)該是偷拍。
“你給我看這東西干什么?”
昆塔看了好久,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新鮮的東西,便轉(zhuǎn)過頭詢問嘉麗。
嘉麗只是笑笑,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往下看,好像是在說,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昆塔只能再次看向畫面,突然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和貨物完全不相符的睡眠艙。
睡眠艙的底部安置了磁懸浮裝置,它飄在半空中,幽幽的飄進貨物箱。
其他的人都在繼續(xù)搬運貨物,攝影機放大睡眠艙的位置,鏡頭一直跟著它飄進了貨船上,最后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貨船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昆塔才意識到,這是貨物搬運者偷拍的畫面。
此時好像偷拍的人,想要進一步查看太空艙內(nèi)的情況,便快速的走進睡眠艙,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但是就在偷拍的人剛剛接近睡眠艙,便被其他人擋了回來,畫面也被切斷在這。
就算只是這一瞥,昆塔也看到了睡眠艙內(nèi)的東西。
一個黃皮膚黑頭發(fā)的地球人。
“這是什么?”
昆塔著實嚇了一條,亞特蘭蒂斯明令禁止,不許人們擅自仿制人類的一切科技,更何況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一個確確實實的人類女人。
“當(dāng)然是你一直想要的答案?!?p> 昆塔再次看向畫面中那最后切斷的地方,一個人類女人的形象靜靜的躺在睡眠艙中。雖然模糊,但是那張臉卻格外的清晰。
“你是說,這就是巨眼號上的東西?”
“如果你答應(yīng)我,保管好這個鑰匙,那么這段資料我便可以給你?!?p> “哼,不可能?!?p> 昆塔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影片和嘉麗。
“洛夫集團一直不允許工作人員私自拍攝自己的貨物,你們怎么可能有巨眼號上運輸貨物的畫面?”
“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會趨附于權(quán)勢!”
昆塔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查到巨眼號上的那批貨,現(xiàn)在證據(jù)就在你面前,只要你拿出這段影片,就可以重啟追查巨眼號的事情了。而你所付出的代價,只是幫我保管好一枚鑰匙。”
“為什么你要選擇我,畢竟我們才見過幾次面?!?p> “有些人見很多次面,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有些人只是見一面,便知道他是一個好人。”
“所以,你是因為信任我?”
“除此之外,我還需要將鑰匙托付給一個他(王)絕對想不到的人?!?p> 昆塔掂量著嘉麗開出的條件,他的確因為想要繼續(xù)追查巨眼號的事情,被強制休假?,F(xiàn)在證據(jù)擺在自己面前,只要能讓大隊長信服這段影片的真實性,那么追查洛夫集團的事情便可以繼續(xù)。
與此相比,只是藏匿一把鑰匙那么簡單,昆塔何樂而不為。
“巨眼號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我沒必要在這上面花費其他的時間。”
說著昆塔便講展現(xiàn)在空中的視屏,一下子又劃回了嘉麗的手機上。
嘉麗依然不死心,而是順手一劃,將那段影片無償?shù)膫鬏數(shù)搅死ニ氖謾C上。
昆塔疑惑的看向嘉麗。自己明明已經(jīng)很明確的拒絕了他,為什么嘉麗還是愿意把影片教給自己?
但再看嘉麗的行為,他并未拿起鑰匙,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提到了昆塔的父母。
“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這一問,昆塔明顯怔住了,他不知道嘉麗從哪知道的他的身世,更不清楚他問這個的目的何在。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dāng)年你父母是因為什么原因自殺的嗎?”
“自殺還需要原因嗎?”
“當(dāng)然,你父母那時候要錢有錢,倆夫妻又美滿幸福,這樣的兩個人突然間自殺,你就不好奇,這究竟是為什么嗎?”
這么多年來,嘉麗說出了昆塔心底最深的那個疑問,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父母會自殺,但是他總是壓制住心底的這個疑問,這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逃避。
“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就幫我保管好這枚鑰匙?!?p> 說完,嘉麗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昆塔并未攔下嘉麗,讓她把鑰匙拿走。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還是希望,知道那個他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轉(zhuǎn)頭看向床墊上的鑰匙,思索著,現(xiàn)在他有可能加入皇室衛(wèi)隊,如果將這枚鑰匙獻給王,他的前途將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