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一行人來到乾藏會所,安仔卻好像有點害怕。一直跟在他們身后,不敢往前。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見嗎?怎么現(xiàn)在又害怕了?”
張宿看到安仔可笑的動作,不禁奚落了一番。
“誰害怕了,我只不過是怕乾藏大師見到我失望,想盡量的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p> 張宿真的有點難以理解這種將自己所有的價值觀放在一個人身上的事情。在他看來,自己想活成什么樣子,這完全由自己決定,哪能放在一個根本不認識,而且可能從來沒見過的人身上。
當他們面前的電梯門打開,葉殊一行人紛紛走進電梯里之后,安仔卻站在電梯口,遲遲不敢進去?
“怎么了?”
杜尼亞疑惑的看著安仔。
“我怕!”
“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見個人嗎?”
“我以前的時候,有很多次都來過這座大廈,但是都沒有見過乾藏大師。在所有的罪孽都沒有還清的人,是不配見到乾藏大師的?!?p> “哈哈哈哈?!?p> 張宿再也憋不住了,一個能想出幽冥這件武器的天才,竟然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們是不是被韓碩給騙了,我看這安仔就是一個傻子。他哪會創(chuàng)造什么絕世武器?!?p> “老瞎子說過,董澤想找的武器設計家,除了精通武器原理之外,還需要有幾分藝術家氣質(zhì),所以我看,這安仔正合適。”
聽葉殊這么一說,張宿還真覺得這安仔有那么幾分藝術家瘋魔的特質(zhì)在里面,便收住了聲,沒有再說話。
敏感的杜尼亞,像是感受到了安仔的那份痛苦,她向安仔伸出了手。
“放心吧,你所侍奉的神靈會原諒每一個誠心懺悔的靈魂。”
聽到杜尼亞這么說,葉殊和張宿都格外震驚。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機器人所能說出的話了。
再看看安仔,也像是被杜尼亞的這句話打動了,他怯生生的握住了杜尼亞的手,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安仔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叨念著只有他們乾藏徒才能聽懂的語言。
葉殊和張宿面面相覷,他們都是信封科學的太空人。雖然對這種虛無縹緲的信仰尊重,但是還是依然無法理解。
電梯門緩緩的關上,本來應該上升的電梯,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嗨!咋回事!”
說著張宿又伸手摁了幾下電梯鍵上的懺悔鍵。電梯依然一動不動。
“我就不信了?!?p> 說著張宿便準備動手拆電梯,好好看看這后面有什么玄機。
就連葉殊也趕到納悶,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電梯運行沒任何的問題,怎么突然間,電梯不動了。
“別浪費精力了,這是大師在懲罰我!”
眾人紛紛不解的看向安仔。
“這里的每一座電梯都叫做陰陽井,進入陰陽井的人都要接受審判,只有贖掉塵世罪惡的人,才有見到大師的機會。我以前也來過,但是每次來都是這樣的結果,興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殊完罪的那一刻,我不配見到大師?!?p> 安仔說著,情緒激動起來,最后竟然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葉殊與張宿互相對看了一眼,眼神都在提示對方,讓他去安慰安仔。
本來安慰這樣的事情,對男人來說,就存在一定的困難。更別提是沒有任何情商的張宿了。
而葉殊平時又是寡言淡語,對他來說,去安慰別人,還不如讓他在通緝令上揭回榜呢,
所以倆人就這樣“眉來眼去”的互看了好久,但最終誰也沒有跨出這一步。、
在一旁的杜尼亞,實在看不下去這倆個大男人互相推諉的申請了。在白了倆人一眼之后,便蹲在了安仔旁邊。
葉殊和張宿相看一眼,誰都沒想到杜尼亞會主動安慰安仔,畢竟她只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所有的罪惡都會得到洗滌,你沒有必要為了那些必然發(fā)生的事情而懲罰自己,那些并不是你的錯,只是必然發(fā)生,而你剛好在那里。”
葉殊和張宿聽著杜尼亞說出的這些神神叨叨的話,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他們想不明白,這些聽起來玄而又玄的東西,一個剛剛啟動的機器人是如何知道的?
還是說,她從初始狀態(tài)時,便被加入了這些東西。
可是這些嘴炮式的東西,對于現(xiàn)在這個武器至尚的時代有用什么用呢。
葉殊和張宿這么也沒想到,就是杜尼亞說的這句話,讓安仔停止了抽泣,重新抬頭望向她。
“你是說,我沒有罪,所有的一切都是剛好發(fā)生而已?”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p> 杜尼亞對著安仔笑了笑。
安仔好像對這句話沒有完全弄明白,他只是看著杜尼亞思索著。
而在一旁的張宿早已經(jīng)對他們這樣的對話反感至極,他聳了聳肩,轉身繼續(xù)研究電梯面板上的按鍵。
“我就不信了。什么陰陽井,不就是一個破電梯嗎,我今天還不信,玩不轉他了?!?p> 說著張宿就從身后拿出一個背包一樣的東西。本來只有杯子大小的背包,當張宿摁下上面的黃色按鈕之后,背包瞬間變大。
張宿打開背包,從里面取出工具,紛紛在用在電梯面板上。
“你啥時候有這好東西的,怎么沒見你用過?”
葉殊沒想到張宿竟然能夠隨身攜帶著工具。
“我是像韓碩那樣張揚的人嗎?我就是不愛像他那樣顯擺。”
葉殊沒有在理會張宿,既然他是號稱洛夫集團的頂級武器設計專家,這次正好是展現(xiàn)他能力的最好時候。
“奇怪,就算大師不想見我,到現(xiàn)在電梯就會開門,放我們出去,今天這是怎么了?”
這句話提醒了葉殊,一下子讓他警惕了起來。
他上次已經(jīng)到過這個地方,早已經(jīng)見到了乾藏機關的詭譎多變,如果真的如安仔所說,乾藏為何還不開門,難道是為了杜尼亞?
“靠,這電梯竟然敢采用的是最原始的辦法?!?p> 張宿惱怒的將安裝在電梯上的工具甩在一邊。
“你不是號稱是洛夫集團的頂級武器設計師嗎?怎么連這電梯都破解不了?”
杜尼亞此時也不忘挖苦一句張宿。
“不是我能力不足,而是這東西根本沒辦法破解,我剛才檢測了他的信號,這玩意根本就沒有,他完全是靠人力拉拽,信號的下達端是不可控的太空人。就和以前地球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那個埃及建造金字塔一樣,下命令的是人,出力的也是人。你讓我怎么破解。”
聽張宿一說,葉殊在心底更加的打起鼓來。
乾藏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當初在他的會所中早已見識到了他設置機關的巧妙性。按理來說,一個小小的電梯制動系統(tǒng)難不倒他,但是他偏偏在這樣的地方采用了人力拉拽。
難道是早就料想到會有張宿這樣的人搞破壞嗎?
電梯里的四人束手無策。
安仔還陷入在自我救贖的深淵中,杜尼亞則是在電梯內(nèi)尋找著別的出路,張宿也重新趴在電梯面板前,尋找別的辦法。
而唯有葉殊,一直盯著角落中的攝像頭。
既然把獵物已經(jīng)掉進陷阱,哪有不會關注的獵人。
透過攝像頭的另一端,正是乾藏的信徒正在觀看,而他正是當天帶葉殊來的那個光頭男。
此時他與葉殊隔著屏幕四目相對,像是彼此互相都能看見一般。
光頭男是土生土長的亞特蘭蒂斯陰面人,他不明白大師的計劃為什么非要找個外人參與。
既然現(xiàn)在洛夫集團的終極武器杜尼亞也在,只要把她搶過來就行。何必還依靠這樣一個外人。
而更加讓他不能接受的時,張宿殺死了陰面那么多人,乾藏為何會放過他?
光頭男眼神像是射出一束寒光,直沖著屏幕內(nèi)的張宿而去。
既然大師不能向死去的那三百幽魂獻祭,那么只有他自己來。
光頭男撫摸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向旁邊的侍從揮了揮手,侍從立即俯身在光頭男耳邊。
“放他們上來。”
侍從聽后,立即轉身走向墻后面的喇叭。
“3#上14”
3#代表的是3號陰陽井,14乃是陰陽井應該上升的高度。
侍從洪亮的聲音,透過安置在會所墻壁內(nèi)的傳聲喇叭,依次傳入到這座建筑的地下。
在地下的正是上百個等待著的壯漢。
當命令從頭頂?shù)睦葍?nèi)飄出的時候,站在高處的三名壯漢,將一個鐵柱粗細的大彎鉤從8#上取下,掛在了3#的上面。之后將旁邊的長柱型刻度盤撥到了14.
大彎鉤的一端連著壯漢門手中的繩子。當三名壯漢換好鉤子之后,底下的壯漢們紛紛拿起手中的繩子。
壯漢中,不知是誰起了一個號子的頭。
“唉~~走!”
其他人紛紛響應,異口同聲的唱了起來。
“走~走~走~,連~三~腳~”
“走~走~走~,陰~陽~換~”
“走~走~走~,天~地~轉~”
“走~走~走~……”
在鏗鏘有力的號子聲節(jié)奏中,壯漢們拉著繩子,有條不紊的向前走
彎鉤的另一頭,則是通過滑輪與陰陽井相連。
隨著繩子拉動,陰陽井開始動了起來。
待在電梯井里的四人,突然感到電梯震動了一下,眾人不穩(wěn),腳底下打了個趔趄,紛紛抓住了旁邊的扶手。
“大師終于肯見我了,我的罪終于可以贖清了……”
剛才還沉默寡言的安仔,此時興奮的叫道。
眾人這才明白,電梯剛才的哪一個震動,是突然發(fā)動帶來的震動感。
“姐姐,謝謝你,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剛好發(fā)生,現(xiàn)在陰陽井動了,我便可以見到大師了,我要向他懺悔我的罪惡?!?p> 安仔激動的向杜尼亞說著,眼神中釋放完了長久以來被壓抑的痛苦,此時只有喜悅與純凈。
杜尼亞拍了拍安仔的肩頭。
“放心吧,我們都是神的兒子,在他面前的罪惡,都能被原諒和消解?!?p> 安仔點了點頭,轉身期待的望著電梯門,準備迎接自己接下來的新生。
而唯有張宿和葉殊一臉懵的看著杜尼亞,倆人都不能相信,洛夫花了數(shù)十年的精力,就為了研究一個這樣的武器。
無法理解。
“?!钡囊宦?,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電梯門打開。
光頭男和其他的侍從早就在電梯外等待。
安仔看到光頭男之后,立即右手搭上肩膀,這是乾藏團體中,比較高的行禮方式。
這足以顯示光頭男在整個團體中的地位。
“柯奎使者”
“祝賀你?!?p> 說著光頭男柯奎將安仔扶了起來。
“大師正在里面等著你。”
此時的安仔,眼中噙滿淚水。多年來的愿望終于得以實現(xiàn)。
隨后安仔跟著侍從走向里面的房間,杜尼亞也為安仔高興,從他們初見安仔起,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平和而快樂的安仔,就算這一分鐘是個謊言,對于安仔來說,也是美好的。
“唉,你還不能走?!?p> 張宿如夢方醒,安仔還沒有說出幽冥的事情,怎么能這樣一走了之。
張宿準備追上安仔,卻反手被柯奎一把抓住。
“大師,每次只接待一位。”
張宿雖然大腦靈活,但體能較弱,被柯奎這么一攔,張宿根本無法跨越。
他轉頭看向葉殊,這畢竟是關乎他們星球被滅絕的真相,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果他和葉殊聯(lián)手,興許還能有破局的可能。
“你還愣著干什么啊,到手的肥羊就這么跑了?”
但沒想到葉殊卻出奇的冷靜,眼神根本沒有在看安仔,而是上前,一把將張宿拽到后面。站在柯奎面前。
“葉先生你想明白了嗎?”
葉殊點了點頭。
“好的,先生請隨我來。”
說著柯奎在前面走,葉殊隨即跟了上去。張宿和杜尼亞卻完全聽不明白,不知道他倆說的什么意思。
張宿立即跟上,但是卻被柯奎身后的侍從擋住。
“喂,葉殊,什么考慮好了,你去干什么?”
葉殊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你們倆在這等著?!?p> 正準備出手的杜尼亞聽到葉殊這樣說,便收起已經(jīng)變換成半個匕首的手臂,坐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上。。
張宿看到杜尼亞收手,也自知自己不是這兩個侍從的對手,便無趣的轉過身,和杜尼亞坐在了沙發(fā)上。
自從見到杜尼亞之后,事情便一樁接著一樁的發(fā)生,根本沒有喘息時間讓張宿了解杜尼亞。
此時安靜下來,便是最好的機會。
張宿一步步挪向杜尼亞,直到和她的距離不能再縮小為止。
“那個,我很想知道,你那些騙安仔的話,到底是怎么學來的,說的頭頭是道,連我都差點被你騙了?!?p> “這些東西還需要學嗎?不是天生就會嗎?”
“呃……”
張宿啞口無言,不過至少確定了一點,杜尼亞再被發(fā)明初期,這些東西便植入到了她的潛意識之中。
這讓張宿更加搞不明白,洛夫集團為何會費力不討好的在機器人身上裝這么一個東西。
葉殊跟著柯奎穿過一層層的走廊,他被四周濃重的宗教文化所嘆服。
這里每五十步便有一副乾藏的畫像,每走一百步便有專門播放乾藏神性的短片。而每隔一千步,便有一尊雕刻了乾藏救死扶傷的肖像。
只要在這個會所待一天,沒有人會抗拒將乾藏變?yōu)樽约盒叛龅氖虑椤?p> 終于柯奎帶著葉殊到達了走廊的盡頭的房間。
柯奎正準備打開房門,葉殊立即上前擋下他的動作。
“怎么了?”
“在見到乾藏前,我想我有幾點需要說明白。”
“您盡管說?!?p> “第一,我要見的,絕對不是乾藏影子中的任何一個。”
“這個你放心。”
“第二,我也絕不是和一個攝像頭或者影像見面?!?p> “放心吧,葉先生,這次是我們大師親自接見你?!?p> 說著,柯奎便推開了門。
沒剛剛被推開,一股強大的氣流便從里面奔瀉而出。
葉殊和柯奎直覺這股氣流有點寒冷,而且還夾雜著白色的顆粒狀東西。
葉殊看向屋內(nèi),一座被白色物體覆蓋的土堆出現(xiàn)在倆人面前,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所謂的乾藏。
“大師在哪?”
看到葉殊不解,柯奎便指了指其中一個白色土堆。
葉殊順著柯奎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發(fā)現(xiàn)一個只有手指頭大的東西,正在土地上,一步步艱難的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