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是說,西邊是最安全的嗎?”
“老子又不是神,怎么知道他們也來了!”
他們看到的這支大軍,正是他們原本要襲擊的對象,神河的一支普通軍團,數月前入侵北原,屠了許多部落。
“小心!”
劉武突然把楚簫和鄒岳拉到身后,然后轉身把他們壓了下去!
頓時,無數箭矢從敵軍陣中飛了出來!
“老大!”
幾十支箭矢射中了劉武的后背,把劉武射成了刺猬!
“好好活著,記住多讀書,總會有用的……”劉武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老大……”兩人已經顧不得傷情了,因為下一個可能就是他們!
一輪箭雨之后,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再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
從西營逃出來的數百人,除了楚簫和鄒岳被劉武龐大的身軀護著,其他人都已經倒下了。
“怎么辦?他們要殺過來了……”鄒岳直冒冷汗,渾身都在發(fā)抖,即使快要喘不過氣來,也不敢推開劉武那肥胖的身軀。
“還能怎么辦,裝死!”
楚簫也非常害怕,雖然裝死是最窩囊而且?guī)缀鯖]有作用的方法,但是眼下也只能這么做,因為他們面對的是數萬大軍,而東邊則是變成火海北軍營寨,還有零散的妖獸騎軍清理幸存者。
近了,那數萬敵軍慢慢走了進來,毫無疑問,他們要打掃戰(zhàn)場!
楚簫清楚地看到,神河士兵手持戰(zhàn)矛,給每一具尸體補一下!
神河的軍隊信奉的是神河彼岸的神庭,而天海之下的子民,信奉的是天海之上的天庭,自古以來就雙方連年混戰(zhàn),早已經是不死不休,連俘虜都不留!
“簫,看來咱們在劫難逃了……”
“別出聲,就算被扎了,也別說話!”
北原常年大雪紛飛,短短半刻種時間,已經有一層雪覆在劉武的尸體,楚簫和鄒岳手臂上的衣服也覆了一層雪,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這具肥大的尸體下面還有兩個少年。
楚簫沒有看到人,但是已經聽到腳步聲,甚至連呼吸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人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
此時,那名神河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戰(zhàn)矛,正準備一矛刺下來!
與此同時,楚簫透著縫隙看到另一個神河士兵對著一具尸體扎了三下,扎一下或許能躲過去,可是三下都躲掉不可能!
“拼了!”楚簫傾盡全力,猛地推開劉武的尸體,一手抓起劉武的戰(zhàn)刀,奮力向那個神河士兵劈去!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石火花之間,來得太突然了,那名士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楚簫劈掉了腦袋,溫熱的鮮血濺了楚簫一身!
“楚簫你個王八蛋,不是說好就是被刺中也忍了么?跑出來做什么!”
鄒岳氣得大跳起來,那杠矛都還沒落下,楚簫卻自己跳了出去。
“你丫的蠢貨,我讓你裝死,你跑出來湊什么熱鬧,這下好了,都完了!”
楚簫更是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他沒時間埋怨了,因為附近十幾名神河士兵殺了過來!
十幾支長矛,向兩人刺來!
“拿著!”楚簫把那名死去的神河士兵戰(zhàn)矛扔給了鄒岳,然后自己主動殺向了那十幾名神河士兵!
楚簫好歹在北軍生活了十年,與其他北軍將士一樣習過武,而且還讀了很多劉武視若珍寶的‘書’,再者他又不是沒上過戰(zhàn)場,數次膠著的戰(zhàn)場,火頭兵都被派上了前線。
楚簫怕那些兇猛的妖獸,但是不怕這些普通的神河士卒!
嚓!
楚簫聚力一刀就砍翻了一名向他殺過來的神河士兵,然后一腳踢開了刺向他的長矛。
“半年前老子用砍柴刀都殺了幾個人,現在戰(zhàn)刀在手,還怕你們這些畜生?!”楚簫大喝道。
“說得是,今日就是戰(zhàn)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鄒岳也大喊,捅穿一名神河士卒胸膛之后,猙獰地望向另外幾名神河士兵。
“殺!”
這些神河士兵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們也是正規(guī)的軍士,早就見慣了生死,三個戰(zhàn)友的死,他們情緒沒有任何變化,眸子里殺意反而更濃!
二對十五,而且這十五名神河士兵身后還有數萬大軍,除非奇跡發(fā)生,否則兩人沒有任何生路。
鄒岳武藝雖然不差,但是也很難對付這些戰(zhàn)斗經驗豐富的老兵,殺了一人之后,只剩下招架之力了。
“兄弟,看到后面火海沒有,也許那些妖獸騎士已經撤走了,你往那邊跑,我來斷后!”鄒岳說道。
“少廢話,我寧可站著死,也不想葬身火海!”楚簫深吸了一口氣,自從進了軍營,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了,一旦上了戰(zhàn)場,這條命已經不由自己決定了。
楚簫已經不再恐懼,他心中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替劉武報仇,以及藏在心底里的一個記憶:
一個曼妙的身影,如同雪地里長出了薰衣草,她的笑容,比蜂蜜還要甜,她的聲音,比仙樂還好聽,這是楚簫心中最美的畫面。
那時候他才五歲,是一個孤兒,因為收養(yǎng)他的那對夫婦出了意外,村民說他克死了那對夫婦,然后把他趕出了村子,任憑他如何哭喊,都沒有一人愿意收留只有五歲的他!
在那片雪地,遇到了同樣被趕走的她。
女孩十歲的樣子,穿得很單薄,一身淺藍色長裙,可是在這冰天雪地里不受任何影響,她感受不到任何寒冷,這就是她被村民趕出來的原因,村民把她當成了妖!
小楚簫被趕出來的時候,把那對夫婦家里的衣服盡可能地往自己身上裹,已經快成了小圓球,但在這冰天雪地里依然難以抵御嚴寒。
女孩知道小楚簫怕冷,微笑著把他背在身上,一步步繼續(xù)往前走,然后告訴小楚簫,在前面有熱湯和包子。
這是一個漫長的路途,小楚簫難以抵擋饑寒,不過他每次餓得快昏睡過去的時候,就有一股又暖又甜的迷糊物塞到他的嘴里,正是這一點兒小東西,維持著他的生命,沒有死在這冰天雪地里。
就這樣,一個十歲的女孩,背著只有五歲的楚簫艱難地翻過了一座大雪山!
然而,翻過雪山之后,小楚簫沒有看到女孩所說的熱湯和包子,他只看到幾名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
小楚簫有些害怕,只有五歲的他以為這些女子和那些村民是一伙的,要再次把他扔進大雪山里!
楚簫記得女孩緊抱著他,說會保護他,不會再讓他被人欺負。
但是下一刻,一名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就把小楚簫從女孩懷里搶了過去!
隨后,為首那名女子一直盯著女孩,要求女孩跟她們走!
小楚簫拼命地掙扎,又哭又喊,可是他被另一個白衣女子抱住,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無法回到女孩手中。
最終,女孩妥協(xié)了,答應跟她們走,但是女孩目光如炬,直勾勾盯著那個說要帶走她的人,
女孩把一塊藍色的玉塞到小楚簫懷里,告訴楚簫她叫落苒。
這一段記憶,隨著那鵝毛大雪,冰封在楚簫的心里,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至于后來,那個女人說把他送到一個不愁吃穿的地方,結果是把他帶到了北軍火頭營!
“啊……”
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卻不能再見姐姐一次,楚簫越發(fā)不甘心,悲憤交織之下,只有把怒火撒向這些神河士兵!
嚓……
楚簫拖著戰(zhàn)刀,然后斜向上拉起來,頓時一道刀芒出現,將這十幾名神河士兵全都砍翻在地!
“這是……靈力!”鄒岳目瞪口呆,這刀芒,凡人是不可能施展出來的!
“兄弟,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鄒岳知道楚簫一直在修行,其實他也一樣,就是看劉武視若珍寶的‘書’,但那些都是劉武撿來的殘卷,沒有一份是完整的,幾乎不可能修出靈力,可楚簫做到了,一刀砍翻了十幾名神河軍士!
但是,楚簫使出這一刀之后,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連戰(zhàn)刀都拿不起了,單膝跪在地上。
“我有一個姐姐,她叫落苒,可惜再也見不到她了……”
“起來,別說傻話,他們撤了!”
鄒岳歡呼地大跳起來,他原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楚簫一刀殺了十幾名敵軍之后,這數萬敵軍居然撤退了!
“好兄弟你真厲害,一刀嚇跑了數萬大軍!”
“還真的撤了……”楚簫抬頭,看到這支數萬人的大軍,果真是撤退了,但是,楚簫很清楚,不可能是自己嚇跑的,一定有別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