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會的實力不算小。
可以說,能在安塔內(nèi)有一些固定資產(chǎn)的,都是勢力非凡,人數(shù)眾多的中等黑幫。
現(xiàn)在,就憑兩個藏頭露尾的無知鼠輩——嗯……有一個露了頭,也敢來找麻煩?
即便有槍,但混黑幫的,總是不乏刀頭舔血之輩,這點人手,只怕連點風浪都掀不起來!
想到這里,場中多了些低笑。
貓柚的面容實在無法讓他們聯(lián)想到兇狠這個詞。
最先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
他看起來比貓柚還要年少,大概只在上初中的年紀。
通過耳朵與尾巴,可以判斷出他是一位松鼠人,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么小便來這種場所。
他說話時,其他人都帶著笑意看著他,眼神里或敬畏,或愛憐。
也有人眼里藏著厭惡與恨意,這些人多是年輕的女孩。
“哈哈哈哈~”
松鼠少年面容精致,白里透紅,如果不是囂張猖狂的神情,相信會是個很可愛的少年。
他從一個露出頸下大片肌膚的女孩懷里站起,旁若無人道:“這下有好戲看了!華叔!把他的槍給我弄來玩玩!”
說話的時候,松鼠少年始終沒有多看貓柚一眼。
似是不屑,但實際上是在掩飾剛才被嚇到的慌亂,并炫耀著自己絲毫不慌的與眾不同。
在他身旁,一位壯年虎人走出,他是松鼠人少年口中的華叔,少年的保鏢加長者。
虎人上半身肌肉鼓起,整個人變大一圈,雙手握緊,指節(jié)便噼啪的響動起來:“小子,現(xiàn)在下跪投降還……”
砰!
鮮血飛濺。
紅色的液體在土豪金色的墻面綻放出一朵鮮艷的花。
虎人搖晃兩下,轟然倒地,血液從空洞的左眼眶里涌出,慢慢在虎人身下擴散開來。
松鼠少年渾身顫抖著抹了抹臉上混合著莫名粘稠物質(zhì)的血液,一股熱流忽在身下蔓延開來,沿著大腿落到地上,黃色透明。
又是安靜,這下所有人臉上都有駭然之色,除了貓柚。
他奇怪的看著倒下的虎人,心想怎么那么多廢話?你沒看到我手里有槍嗎?
羊川臉上也是驚駭。
他和其余人一樣,沒想到貓柚會真的開槍殺人。
??!
一道尖叫。
那位松鼠人少年身后的,不幸被飛濺的鮮血波及的女孩,發(fā)出了恐懼而無助的慘叫。
她叫醒了所有人。
接著所有人開始驚呼。
一片嘩然。
然后大廳里的男人們一個接一個從角落里,沙發(fā)下摸出了一柄柄西瓜刀。
這些刀很長,已經(jīng)屬于被管制的刀具。
在禁槍令的極嚴的諸夏,能夠弄到手的武器,也就只有這些管制稍松的刀具。
只是,大廳里為何沒有逃走的獸人?
為什么所有的男性獸人都會拿刀,并且虎視眈眈的看著貓柚?
難道這一幫看似嫖客的家伙,全都是黑幫血手會的人?
“上!”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吼叫,手持西瓜刀的獸人們紛紛向貓柚前去。
殺了血手會的人,必須血債血償!
貓柚聳聳肩,收起了槍,面對這種人數(shù),手槍的作用已不大。
看見貓柚收槍,沖在前排的獸人膽氣更壯,高舉西瓜刀,速度更快。
大廳雖大,但卻是不夠人跑上幾步的的,只幾個呼吸的時間,黑壓壓一片獸人便沖到貓柚近處。
這一刻,他們兇殘的目光與猙獰的目光在貓柚眼里是如此的醒目。
右手微微一抖,一把雪亮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里。
左瞳,紅意生出。
群戰(zhàn)?
呵!
劍刃輕舞,殘尸鋪地。
……
……
并不是所有大廳里的獸人都向貓柚揮動了刀兵。
那些女性獸人便是如此。
她們大多數(shù)是被人販子賣到這里的,平時,血手會的獸人對她們的看管極其嚴格。
因為他們是血手會罄竹難書的罪惡的證據(jù)。
凡是有逃走這種想法的,無一不會遭受殘酷的虐待,甚至虐殺。
看不見未來的生活讓大多數(shù)人都變得麻木,只有來得時間不算太久的人還抱有一絲希望。
那位金魚少女便是一個例子,而這樣的例子顯然不會只有一個。
趁著大廳里的混亂,有人開始找機會逃走——被虎人血液濺了一臉的女孩是第一個。
她的行為帶動了其他抱有希望的人,這些人又讓那些已經(jīng)麻木的人心中有了希望。
……
……
又在殺人。
又是死人。
羊川沉默的看著在人群中揮舞利刃的貓柚,雙瞳中,漸有憤怒與不滿的火光生出。
無論人群怎樣的密集,刀刃多么的兇險,總是無法傷到這個少年一分一毫。
甚至,連衣角都挨不到。
少年如最輕靈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飄忽若神,行著那世間最可怖之事。
但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動容,嘴角帶笑,悠然自得,依舊溫和。
仿佛,他收割的,只是一根根麥子,而不是鮮活的生命!
仿佛,在玩……
生命在你眼里,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做什么?
羊川看著已經(jīng)蔓延到腳邊,已經(jīng)快要溢出大廳的鮮血,眼中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他想起,不久前這個少年曾說,他們不一樣。
當時他不懂。
現(xiàn)在,他明白了,他們確實不一樣。
作為現(xiàn)在,以及將來,維護九龍海市正義的妖獸,他想要的——是犯罪必得懲戒,是好人必得好報,是正義必得伸張。
他想要的,是一個公平而安寧的九龍海市。
而貓柚此時的所做所為,無疑是對他心中至高的正義的褻瀆,是他絕對不能饒恕的行為。
那些死去的獸人的確有罪,但正確的處置,應當是交由法律,根據(jù)罪行輕重施以程度不等的懲處!
絕不是一概而論的濫殺!
以殺止殺解決不了問題,只會制造更多問題。
所以,死亡只應作為最后的威懾。
真正約束人心的,當是道德與法律!
為什么?
羊川目光移向人群中的貓柚,那件與他同款的長袍沒有沾上一絲血跡,可在他看來,這件長袍仿佛正散發(fā)的濃重的黑色不詳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殺死罪不至死者,不就形同于犯罪嗎?
刀帶落在地上,一把做工上等的華麗刀鞘顯露出來。
鞘里無刃。
刃在羊川手里。
妖術寶具·鳩離火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