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蘿兒是被震醒的。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卡蘿兒過地并不舒心。
她飽受困擾,在魔法的學習上提前看到了“頂峰”,可以供應自己跨越瓶頸的交易她無力承擔,規(guī)模不大的魔法學院可以提供的幫助越來越少。
她不甘心自己的道路止步于此,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只是個普通人,她所擁有的一切條件所能發(fā)展出的自己只能是那個可以預見的自己。
她只能局限于環(huán)境,讓彼爾德的生活在她身上描繪出一個讓此刻的她厭惡的未來。
不知為什么,卡蘿兒這次的睡眠質(zhì)量意外地好。
可能是因為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召喚物,可能是某些懸在心口的東西不見了蹤影,可能會擁有可以展望的未來...
當然,最有可能的只能是給黑霧剝奪意識的卡蘿兒暫時忘卻了一切,在毫無憂慮而又疲倦異常的情況下,卡蘿兒陷入了睡眠。
卡蘿兒是在一輛馬車中醒來的。
她輕掀開放置在身上的衣服,她睡眼朦朧,她一片恍惚。
可能正如同之前的猜想一樣,被黑霧侵吞意識的卡蘿兒忘卻了一切,失去了記憶。
不然剛被黑霧吞沒意識的她,哪能如此放松?
“我們這是到哪了?”
“又一個新的世界?”
“有什么全新世界的特征嗎?”
“嗯?我的仆人?!?p> 卡蘿兒雖然一下子拋出了一連串問題,但語氣卻滿滿的不在意。
她并不急于求證,她最先做的只是催促著周身上下的水元素,清理此刻蓬頭垢面的自己。
看沒得到回應,卡蘿兒一把手搭在了旁邊的李藝的肩上,她似乎仍然沒有清醒起來,半咪雙眼,撩撥著披散下來的栗色長發(fā),用不含一絲氣力的聲音道,
“仆人,你怎么不說話的。”
“...”李藝的白眼一陣翻涌,他在考慮離開這么一個人的時機了。
“我們回來了。”李藝靜坐閉眼,他一往如此。
“回來了?”迷糊著的卡蘿兒一時沒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哦,回來了啊。”整整慢了半拍。
“那,那個黑霧呢?”卡蘿兒對著眼前被她施展出來的‘水鏡’扒拉著眼角和嘴唇。
“我們在那等了一段時間,之后黑霧并沒有再一次出現(xiàn)?!焙孟袷菍τ诤陟F有些凝重,李藝閉上的雙眼微微睜開,“會長讓馬倫駐留在遠處,觀察那里的情況。馬倫先生斷了只手,可能擔任不了衛(wèi)兵隊長的職位了。”
“這些駝車還是馬倫先生提供給我們的。”
“事故之后,大家都比較累了?!?p> “嗯,對于黑霧不能不管不顧?!笨ㄌ}兒回道,隨即不再盯著眼前的‘水鏡’轉(zhuǎn)頭面向李藝,聲音有點兒空洞,
“卡薩村呢?”
“卡薩村的村民呢?”
“消失了。”李藝站了起來,他掀開了駝車的窗布,將眼前緩緩消逝在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
“什么都在,生物全都消失了?!北尺^身的李藝,卡蘿兒看不到他的表情。
“沒有尸骨和打斗的痕跡?;貋砗螅蠹覍χㄋ_村搜了一遍?!?p> “應該是和我們一樣,遭遇黑霧了?!?p> “是和我們一樣遭遇了那具白色骨架?”
“又或者他們遠離了那里。只是村民們會不去動那些奇特的花草樹木嗎?”
“也有可能是他們被黑霧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笨ㄌ}兒的話讓李藝點了點頭,
“他們被轉(zhuǎn)移到了別的世界?”沒人繼續(xù)說下去。
卡蘿兒對此刻講到的話題非常陌生。
這是超脫她認知常識的事件,她不知道李藝是怎么想的,但她不問。
畢竟,李藝從未知世界而來。
李藝同樣沉默,他不知道說什么,他有著思維,感情,會懷疑,會疑惑,卻喪失了自己的記憶。
他解釋不了。
“下車!”
他們的駝獸車門被什么東西擊打了一下。
“又是檢查城門的衛(wèi)兵,怎么還在檢查?”卡蘿兒從窗外了解到了是誰。
卡蘿兒走了下去,李藝緊隨其后。
“又是你!”那個熟悉的衛(wèi)兵隊長一下子認出了李藝,
“來人!帶走!”這個隊長這次甚至沒有讓李藝拿出身份認證。
“住手!”卡蘿兒高亢起來,伸手攔住了要行動的衛(wèi)兵的去路。
“你這是違抗命令不成?”衛(wèi)兵隊長扭頭揮手,
“一起帶走。”
“我已經(jīng)花了一大筆錢在斗獸場買下了他,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證明了?”卡蘿兒很氣,她很生這個威斯特郎郡的衛(wèi)兵的氣。
公正,和諧,開放,富饒的彼爾德為什么會受威斯特郎郡的指染,這些外人甚至開始越俎代庖了。
“只有擁有著身份證明的人才能夠進城,這是規(guī)矩。”
“這是克羅沃茲大師的建議,城主大人的新命令!”衛(wèi)兵隊長的音量逐漸擴大。
“那為什么李藝會出現(xiàn)在城中的斗獸場?我在那花錢買下了他之后就沒人在城中執(zhí)行這個規(guī)矩了?”卡蘿兒據(jù)理力爭。
“你在中飽私囊!你在以權(quán)謀私!你在做著販賣人口的交易!”卡蘿兒的聲音引得周圍的人一片嘩然。
“肅靜!”衛(wèi)兵隊長直接扯起了喉嚨,蓋過了卡蘿兒引起的喧鬧,“這人是敵國派來策反人民的間諜?!?p> “直接帶走!壓在牢房!聽候發(fā)落!”說著,直接上手,抓向卡蘿兒。
衛(wèi)兵隊長的手還沒抓到卡蘿兒的手臂,就被李藝抓住了。
“你們一起拿下他?!睊昝摬婚_李藝的手,衛(wèi)兵隊長向著圍著的衛(wèi)兵們命令道。
“嗆!”
衛(wèi)兵們拔出了手中的衛(wèi)兵佩劍。
李藝習慣性地將手探向背后,但隨即停了下來。
“不要。”卡蘿兒搖頭,滿是無奈。
“我們不進城了。”
“李藝,走吧,我們到別處去?!?p> 圍著的衛(wèi)兵們放開了包圍圈。
“誰準許你們走的。”衛(wèi)兵隊長步步緊逼。
“卡蘿兒小姐,彼爾德冒險家行會還打算叫上大家好好喝上一頓,怎么能就這么走呢?!?p> “況且,卡蘿兒小姐可是彼爾德人啊?!币粋€男人從衛(wèi)兵們散開的包圍圈外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是普萊斯。
“普萊斯大人!”衛(wèi)兵隊長眼尖地很。
“大人說的是,大家伙們還不讓開!”衛(wèi)兵隊長驚聲喊道,“讓這位尊貴的法師小姐和這位先生過去!”衛(wèi)兵隊長對著普萊斯不斷地彎身點頭。
話音剛落,身后的駝車中下來了一個身材姣好,頭戴面具的紅色短發(fā)女子。
緊跟其后,后續(xù)的駝車中下來了一個又一個人。
這些人都走到了彼爾德的城門附近,在卡蘿兒和李藝附近向著他兩點了點頭。
“李藝,這柄劍?!睅е婢叩募t色短發(fā)女子手執(zhí)劍鞘,將一柄精致華麗的長劍直握在李藝的面前。
“它代表了我的過去,我之前迫切需要切割的過去?!?p> “而你,幫我斬斷了‘它’。你幫我迎接來了一個新的自我?!?p> “希望你能替我保管它?!?p> 李藝微笑,伸手同樣握住了它。
帶著面具的紅色短發(fā)女子松開了它。
在衛(wèi)兵的目光下,一群人跟在卡蘿兒和李藝的身后走進了彼爾德的城門之中。
墻角萬畝地
有好心人能給留個言不,真的慘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