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石墨的心情有些沉重。林奈的事情,讓他難以放松下來。
林奈是一個倔強的人,并不喜歡麻煩別人,想要直接說清楚,肯定會被拒絕,甚至有可能防著自己。但如果不說清楚,自己卻甚至連林奈到底欠了多少錢都不清楚,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而相對石墨的憂郁,林奈卻顯得要沒心沒肺一些,一路上葷段子滿天飛。
各懷心思的兩人,一路顛簸之下總算回到了出云村。
在臨走的時候,石墨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嫂子,你看現(xiàn)在也快過年了,正好現(xiàn)在有點錢了,我想要給家里人都置辦幾身衣服,嫂子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做一下?”
這個辦法或許算不上好,但卻是最名正言順的。
只要林奈答應下來,自己就有了給錢的機會。
出乎預料的是,林奈卻一下子警惕了起來,目光朝著昨天石墨置辦的那堆東西,有些懷疑的道:
“你小子有什么壞心思,你這不是買了衣服了嗎?”
石墨心中一跳,卻見林奈突然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自言自語。
“唔,做衣服就要量身材,你想要嫂子我跟你親密接觸,看能不能吃點豆腐之類的壞事情,是不是???”
看得出來,林奈在開玩笑,說完之后就自己笑了起來。
石墨面帶苦笑,無奈搖頭,但還是認真的道:
“外面買的衣服方便是方便,但沒嫂子做的暖和,我喜歡嫂子做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個冬天都不會冷!”
聽著石墨的話,林奈一震,眼神有剎那的恍惚。似乎,這句話讓她心中有什么觸動似的。
但隨即,林奈莞爾一笑:“沒問題,過年前肯定給你做好!”
得了林奈的同意,石墨從懷里拿出了五千塊錢遞了過去,眼看林奈要拒絕,石墨卻直接開口:
“嫂子,外面一套衣服都三百多了,我想要嫂子給我用最好的面料做,錢不是問題,但一定要做好,這是定金,將來多退少補!”
事實上,若不是怕林奈懷疑,他都打算拿一萬出去了。
雖然不知道林奈到底欠了多少錢,但一路上稍微捋一捋也能夠猜測出來,林奈怕是欠了不少。
畢竟,林奈現(xiàn)在雖說是給附近鄉(xiāng)里人做衣服,價錢不貴,但量卻很大,能夠讓她連利息都還不清楚,恐怕欠的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五千塊錢對于石墨來說雖然是一筆巨款,但恐怕對于林奈還遠遠不夠。
現(xiàn)在給錢,至少能夠讓林奈先應付過去。
至于將來,怕是只能夠指望自己再多賺一些。
不過石墨也不怕,畢竟有了煉器傳承,他對賺錢充滿了信心。
貧窮,讓石墨明白錢的重要性,但即使是如此,石墨卻依舊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比錢還要重要。比如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比如自家鐵匠鋪的名聲。
這種心態(tài),是來自于從小村里鄰居的照顧。
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石墨自然希望幫助自己這些善人。
好說歹說之下,終于讓林奈收下錢,石墨提起東西飛奔而走,完全不給林奈再拒絕的機會。而林奈,看著石墨的背影,眼圈卻有些微微泛紅。她明白,這個少年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攥緊了手中的五千塊錢,林奈擦了擦即將涌現(xiàn)出來的淚水,再次綻放起如花的笑容,轉身推著三輪車就往院子里去。
無論如何,她必須要讓自己公公婆婆看到自己的笑容……
而至于石墨,把東西送回家,在石靈滿臉小星星的目光中,隨口解釋了兩句,之后又匆匆出門而去。
既然接了李主任的訂單,那自己必然是要好好給他打造的。
不過出門之后的石墨,卻沒有直接朝著鐵匠鋪去,而是朝著西口的另外一家鐵匠鋪而去。
無論打造什么農具,材料都是必需品,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得了煉器師傳承,總不能指望用空氣打造。
出云村人不算多,但村子的跨度不小。
村子里面有兩家鐵匠鋪,第一家自然就是村東口石墨家的老石鐵匠鋪,也是村子最早的一家鐵匠鋪。
而另外一家,便是西口的老鐵鐵匠鋪,這個鐵匠名叫鐵漢,是在十多年前別的村子入贅過來的,據(jù)說當年跟了一個鐵匠師傅。
手藝和當年老石家自然沒得比,但在農忙時節(jié)的時候,也算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更加重要的是,他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來村子不久,就和送材料的商人搞好了關系,在石墨父親死后,石墨也一直找他幫忙聯(lián)系材料商。
說起材料商,上次給石墨送材料的那個商人,到是差點把石墨一家推向深淵,這事情他可一直沒有忘記,只是之后一直在忙,也沒有顧得上,這一次自然打算和鐵漢好好說說,讓他小心一些。
自己是有煉器手段,到是不怕毛坯料,但鐵漢不一樣,要是他也被坑了,可就真的慘了。
至于上次是不是鐵漢和材料商勾結,石墨雖然懷疑過,但最后卻還是覺得不可能。這鐵漢和自己家之前就有些往來,為人也算厚道,何況自己父親死后,他們家的生意可比之前好了不少,犯不著對自己趕盡殺絕。
少年人的心里,終究還是沒有那么多的陰謀論。
但在來到村西口鐵匠鋪的時候,石墨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鐵漢家的鐵匠鋪就在房子前面,此時鐵匠鋪空空如也,門口停著一輛面包車,這輛面包車石墨認識,就是上次坑自己那個材料商人的面包車!
眼見于此,石墨心中一沉。
他終究沒有直接開始吆喝,而是壓低聲音朝著鐵漢吸,視為紋。
將天地的呼吸限制并且利用起來,便可成為陣紋。
陣紋的能力很強,多用于法器上面,能夠達到更加強大的效果,石墨第一次搗鼓陣紋,自然不容易。
不過好在,他并不是打算刻繪在陣紋法器上面,而是將其刻繪在鐵匠鋪里面,這就顯得簡單了不少。
當天色徹底暗淡的時候,石墨終于完成,擦了擦汗鎖上鐵匠鋪的大門,嘴角帶起幾分笑意:
“你們要探,就盡管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