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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千里終須歸

第五十八章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受到什么打擊了

雁行千里終須歸 風(fēng)纖素 4108 2019-06-16 11:00:00

  “到底給什么禮物好呢?”黃芳芳想了想,回頭瞥見劉玉鋒的眼睛落在她的手包上,她不由哀嘆,真是出門就怕識貨的,她才把那個東西帶出來,就被“賊人”盯上了。

  “見面禮是吧?”黃芳芳頗有些無奈道,“我此次回國,真的沒有想過要收徒弟,不過機緣巧合,機會不能錯過,今天見著這個小伙子,也算是我們倆有緣,作為老師,我身上貴重的東西,也只有這么幾件?!?p>  說到這,她揚揚左手,那里是一排滿滿五個戒指,有紅寶石,藍寶石,鉑金的,黃金的,珍珠的,她說道:“這些戒指都不能送,因為這都是我的親人送給我的,包括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奶奶,我的爺爺,還有我的丈夫。所以,只能送這個了?!?p>  她拿起手包,將上面一個銀色狐貍的吊墜取下來,道:“這個吊墜是我的一個好朋友送我的,我就把這個送給我新招收的弟子吧?!?p>  劉玉鋒推了一下那個少年,少年忙走上前去,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那份貴重的見面禮。

  其實,黃芳芳有些話沒有說,這個吊墜是她的一個好朋友送的,這話沒錯,但是送這銀狐貍吊墜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多年后當(dāng)張小杰歸國,重又拜在劉玉鋒門下,并將這個吊墜當(dāng)作禮物送給師母的時候,納蘭看到這個吊墜,說出真/相,原來她就是當(dāng)年送給黃芳芳吊墜的那個特別的人。

  于是師兄弟們紛紛起哄,看哪,師父多年前是多有心機啊,一眼就瞥見師母(雖然那個時候還不是師母)送給別人的東西,心里不高興了,怎么樣都得給拿回來……

  不過這真是冤枉了劉玉鋒,他當(dāng)時是一點都不知道那是納蘭送出去的東西,他當(dāng)時就是一心一意的為他強子哥的弟子著想,怕黃芳芳言而不信,前一天說收徒弟,后一天又變卦了,所以得拿她一件貴重的東西,讓她回國之后,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就想到她還有個徒弟在國內(nèi)呢,既然都“損失慘重”了,不管怎么樣,都得把徒弟撿回來吧?

  后來,黃芳芳知道這個事情之后,只能慨嘆這天下的緣份真是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強求都是強求不來的。就好比這個銀狐貍吊墜,系出自世界珠寶世家“甄美”家族的世界頂級珠寶設(shè)計師的作品,維麗婭送予她,最終這個吊墜還是回到了維麗婭的手里頭。

  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總之,那天晚上,每個人都十分的盡興。

  大胖現(xiàn)在是劉玉鋒家鄉(xiāng)所在的那個縣委的人,致力于鄉(xiāng)村建設(shè),他向張子強發(fā)出邀請,邀請他擔(dān)任他們村子的老人活動中心的管理。張子強的兒子張小杰拜了一個好師父,黃芳芳收了一個極具天賦的高徒,好像一頓飯下來,大家都有所收獲。

  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了,這酒喝到最后,場面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劉玉鋒拿著酒壺,四下勸酒,當(dāng)然,每個人他都主動敬酒,與每個人對喝他都主動先飲為敬,結(jié)果,眾人略有三分醉意,他已經(jīng)是七八分醉了。

  散場的時候,趙閃閃叫了代駕,他負責(zé)送張子強父子回賓館。黃芳芳則打電話給她的弟子,讓她的弟子林婷婷過來接她。大胖也叫了朋友過來接他。至于劉玉鋒,本來大胖是想一并接他回去的,他拒絕了,說自己先在附近待一會,先醒醒酒。主要是自己現(xiàn)在住在他的恩師殷玲教授的家里,殷玲老師可是有嚴訓(xùn)的,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喝酒的。他這樣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回去,還不被老師訓(xùn)死啊?此外,他也不想讓自己的恩師擔(dān)心自己。

  林婷婷開車過來接她的師父黃芳芳,接了師父上車,遠遠的看到外面的亭子里站著一個人,好像倚著欄桿看外面的夜景,她眼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她打小就祟拜的偶像劉玉鋒嗎?

  為了確定清楚,她還故意問她的師父:“老師,您看那個亭子,怎么有個人呢?這大黑夜的,他站在那里做什么呀?”

  黃芳芳當(dāng)然沒有去想她的學(xué)生問這話的目的,朝外面看了一眼,隨口答道:“哦那個人啊,劉玉鋒啊,今天晚上就是他請我們吃的飯,還喝了好多的酒哪。唉,這么多年沒見了,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林婷婷沒空去揣度師父喃喃自語下的深意,她現(xiàn)在全副心思都撲在那個站在亭子里的人的身上了。她想,今天是他請的飯局啊,還喝酒了,那他在亭子里待著不走,是在醒酒嗎?他喝醉了嗎?

  她頓時有了主意。

  劉玉鋒在亭子里待了一會,不僅沒有覺得清醒了一些,反而覺得腦袋愈發(fā)昏沉得厲害。他記得,有人說,別看這葡萄酒度數(shù)不高,好喝,但卻是后勁最足的,沒想到果然如此,看來是自己輕視了。

  他想了想,還是沿著河岸走走吧,讓山風(fēng)吹散了一下這滿身的酒氣。說實在的,自己這樣一身酒氣的,還真不敢回到殷玲老師家里去。

  觀景閣這里,雖說地屬城郊,但一路上燈火通明,一片連著一片都是食肆,來來往往吃飯的人也多,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他沿著河岸一路走著,不經(jīng)想,被山風(fēng)這一吹,酒氣上沖得愈發(fā)厲害,頭暈?zāi)垦V?,胃里卻是翻江倒海,他再也忍不住,扶著欄桿,狂吐起來。

  他不知道吐了多久,反正他今天晚上也沒有吃什么東西,盡喝酒了,吐出來的都是紅酒。一直吐得黃膽汁都出來了,這才止住。他扶著欄桿慢慢站起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喝醉了是如此的辛苦。

  這時,他的身后,明晃晃的車燈照射過來,照射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悅地回頭,誰這么無聊,打開車的大燈來照他呀?

  前方小車的大燈電力實在太足了,明晃晃的,照得人連眼睛都難以睜開。他只好將手掌擋在眼睛前方,努力去看那車的主人究竟是誰。在刺目的光影中,一個穿著白衣身形窕窈的身影朝他走了過來。

  “納蘭!”他心頭微震,“是你嗎?”

  他記得,納蘭一直都喜歡白色,連衣服裝飾都不例外,她也是穿白色穿得最好看的女子。

  林婷婷微微愣了一下,腳步便稍微有些遲滯下來。

  他在叫誰,是在叫她嗎?

  盡管知道對方不可能是叫她,但是她還是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奔了過去。

  直至走到跟前,她才看清楚他的偶像醉成了什么樣子。

  此時此刻的劉玉鋒,已經(jīng)醉得站不太穩(wěn)了。他倚著欄桿,幾乎整個人都貼在欄桿上,借助欄桿的力量,他才不致于滑到地上去。燈光輝映下,他的臉色潮/紅,眼睛幾乎睜不開,看來已經(jīng)是深醉了,但他似乎仍尚存一絲意識,強迫自己站起來,仿佛來的人對他非常的重要,他要站直才不會失禮。

  林婷婷很是驚訝。

  穿白色衣服是她送老師回去之后,臨時做出的決定。要知道像她這種皮膚不算白的女孩子來說,白色無異于是她的克星,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非但不穿白色的衣服,甚至連瞅一下都不會去瞅的。但是沒辦法,在來中國之前,她特地在網(wǎng)上查了一些資料,這其中就有關(guān)于她的偶像喜歡什么。那些粉絲紛紛留言,說偶像喜歡白色。她迫于無奈,只好平生第一次買了件白色的衣裙,并將這件衣裙帶到中國來,期待在與偶像相遇之前,穿上它。

  正因為存了這樣的心思,所以她才會把老師送回去之后,馬上回房換了這件白色的衣裙,她期待一個浪漫邂逅。

  當(dāng)然,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好像計算錯誤了,她千算萬算,卻不曾算到現(xiàn)在她見到的她的偶像,居然變成一個醉意醺醺的酒鬼,誰都不認得的酒鬼。

  這讓她計劃好的“邂逅”如何進行得下去?

  至少今晚的碰面,對方得認出她才行啊,如果對方?jīng)]有認出她來,把她當(dāng)成路人,那她還能期望一個酒鬼在醒酒之后,神奇地記起她來么?

  總而言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今晚自己的計劃可能要落空了。

  劉玉鋒努力站直身子,他知道納蘭素來端莊嚴肅,看不慣別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KX得頭痛欲裂,眼皮沉重得不管怎么用力都打不開,只模模糊糊的看到她的身影,朝他走來越走越近。

  由于車燈角度的問題,她是背光朝自己走來的,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喝酒了,還喝得酩酊大醉的樣子,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但她還是來了,不是嗎?

  他好像沒有去想,她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納蘭來了,親自來接他回去了。

  “納蘭。”待光影中的女子走到跟前,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人家,他把下巴抵在對方的肩上,在她的耳邊喃喃叫道:“納蘭,納蘭?!?p>  他感到對方的身體似乎震了一下,然后,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嗆入鼻腔。

  他對香水異常的敏感,此時在香水味的刺激之后,再被山風(fēng)吹了一下,他清醒了幾分。

  他猛地推開她,指著她,問道:“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他似乎發(fā)怒了,力度十分的大,林婷婷穿著高跟鞋,被他這用力一推,腳后跟支撐不住,一連后退了兩步,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也不由有些氣了。

  是他主動抱她的,然后在她的耳邊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什么,然后又一把推開她,這算什么嘛。

  但是,對方可是一個醉鬼啊,她怎么能跟一個酒鬼計較呢?她只好忍氣吞聲道:“劉老師,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林婷婷啊,我們前幾天才見過面的?!?p>  “我們見過?”他指指她,再指指自己,“有嗎?我怎么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一時語塞。

  看來電梯那場相遇,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不過再回頭想想那天的情景,好像也不能全怪他。誰讓自己涂著厚厚的粉底,濃妝艷抹的,如此的尊容,他哪里會認得出來呀。

  看來是可惡的妝容把自己給害了。

  “認不出來沒關(guān)系?!彼蠖鹊?,“今天我們算是重新認識吧,我叫林婷婷,從大馬來的林婷婷?!?p>  “哦,我知道了,你叫林婷婷。”他重復(fù)著她的話,很不客氣道,“快回去吧,天都這么晚了,一個小女孩還跑出來四處瞎逛,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嗎?不知道你家里人會很擔(dān)心你的嗎?快回去,快回去吧?!?p>  他吐字還算清晰的說完一大番話之后,也不管她的反應(yīng),轉(zhuǎn)過身,沿著河岸徑自走了。

  林婷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把自己當(dāng)成他的那些中學(xué)生大學(xué)生粉絲了呀。她還想追上去解釋一下,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xiàn)在這個醉醺醺的樣子,即便她解釋了,他也不可能記得住,算了,還是等他清醒之后再尋機會跟他解釋吧。哦不對,是等他清醒之后再尋機會讓他記住自己。

  吐過之后,再“遭遇”錯認人事件,經(jīng)過山風(fēng)這一吹,劉玉鋒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哪有什么納蘭?她根本就不可能來!

  他的性子又上來了,他都醉成這個樣子了,為什么她就不能來看看自己呢?看一眼也好啊。

  他越想心里越悲苦,越想心里越悲傷,越想心里越委屈,++拿出手機,他撥出那個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背出來的一串手機號碼。

  半分鐘過后,電話那邊傳來她的聲音,慵懶,微微帶點軟糯,她好像應(yīng)該睡了。

  “劉玉鋒,有事嗎?”

  “納蘭,你為什么不能來看看我?我都這樣了,你為什么就不能過來看看我呢?”他以一種質(zhì)問的語氣,對著電話氣憤地說道。

  她一下子自床/上坐了起來,擰亮了床頭燈。墻上的掛鐘清晰的指向午夜零時。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嗎?他一向自持自重,不做過份的事情,像今天晚上這樣突然打電話過來“騷擾”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只能說,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受到什么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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