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經過深思熟慮,還是婉言謝絕了云墨的好意,“抱歉,我只想做閑云野鶴,不想加入朝廷?!?p> 云墨嘆了一口氣,“自古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氵@番打算,可是為了她?”
沈風心中一驚,“你說誰?”
云墨微微一笑,“殷州寧家大小姐,寧玉兒?!?p> 沈風臉色一變,渾身殺氣頓時籠罩住了云墨。
云墨淡然一笑,“沈兄不必過慮,曇州城的消息通天下,幾乎沒有我們不知道的消息。另外,我們不會害你。在你和寧玉兒在一起后,很多人都盯上了寧玉兒,若不是我們從中阻撓,只怕寧玉兒在去見你的路上早就被人擄走了。”
沈風仔細想了想,覺得云墨所說,不無道理,自己一個被追殺的人,其接觸過的人,必定會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而寧玉兒自從認識自己以后,一直以來和自己見面,從未發(fā)生過任何意外。
云墨又道:“我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你主動來曇州城的機會。我們知道,若是貿然去找你,肯定是被殺的下場。如今,總算是等到你來曇州城了?!?p> 沈風沖云墨抱拳,“首先,還是要多謝城主,在暗地里護得寧玉兒周全。然而,在下已厭倦一切,只想和寧玉兒遠走天涯?!?p> 云墨嘆了一口氣,“既然沈兄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強求。我看沈兄尚有傷在身,不妨再次歇息幾天,待到傷好再走,如何?”
沈風很是感動,卻道:“豈敢叨擾?”
云墨嘆道:“六王爺向來愛才,卻也從不勉強別人。”
兩人正把酒言歡,卻見外面進來一男子,口中罵罵咧咧,“真是晦氣!怎么會碰到這么個人?”
男子走到云墨身前,沖云墨抱拳行禮,“爹!”
男子見到沈風,震驚萬分,“是你?”
該男子,正是被沈風在城外扒掉衣服的男子。
沈風也沒想到會再遇見他,一時竟尷尬起來,沒想到他是曇州城城主云墨的兒子。
云墨看了看沈風和剛來的男子,奇怪的問道:“你們認識?”
男子一聲冷哼,“豈止認識?他還扒了我的衣服,還好我找同行的林毅換了衣服,不然,我可真是丟人現(xiàn)眼了?!?p> 云墨冷哼一聲,“誰叫你學藝不精?再說了,你遇到的,是沈風。他沒殺了你都不錯了。”
男子瞠目結舌,“他,他是沈,沈風?”
沈風沖男子抱拳行禮,“對不住,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
男子最開始的驚訝之后,隨即雙眼放光,“你是沈風?我可算是見到真人了。江湖上盛傳,你的劍法出神入化,可否使出來看看?”
沈風一愣。
云墨一聲斷喝,“云影,不得無禮?!?p> 云墨對沈風說道:“抱歉,犬子無禮,恕鄙人管教不嚴?!?p> 沈風倒沒放在心上,隨口道:“城主太過客氣了。”
云墨道:“云影,我與沈兄稱兄道弟,你該如何稱呼他?”
云影一愣,只好向年齡比他還小的沈風抱拳行禮,“沈叔好!”
沈風哭笑不得,連連說道:“不可不可,我與你一般年紀,你怎可叫我叔?”
云墨道:“禮數(shù)不可亂!雖說你年紀不大,但在這江湖中,你也算是經歷了數(shù)番生死了。不像犬子,一天到晚宅在家里,武功沒練好也就罷了,想當個文人墨客也只是半吊子。真不知他以后該如何立足!”
云影苦笑,“爹,外人在場,能不能別說我了?”
云墨朝云影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家丑不外揚???”
云影一愣,低下了頭。
沈風則哭笑不得。
云墨看了看云影,又看了看沈風,抱拳道:“在下有一請求,不知沈兄可否答應?”
沈風連忙回禮,“城主但說無妨。”
云墨嘆了一口氣,“犬子天資聰穎,但總是做事毛毛躁躁,而且也看不上祖?zhèn)鞯奈鋵W,學了一半便半途而廢。如果沈兄能教犬子一招半式,鄙人當感激不盡。當然,此番話乃是請求,并非強求,沈兄若是不允,鄙人也不會強求?!?p> 沈風再次打量了一番云影,道:“不知令郎品行如何?家?guī)焸魑椅渌嚂r,曾說將武功傳給懂得感恩之人。在下雖然不才,也過多劣跡,但自問還算懂得感恩?!?p> 云墨望向了云影,“你聽到了嗎?品行不端,學武只會害人。”
云影苦笑,“爹,孩兒不曾欺壓百姓,又不曾調.戲良家婦女,雖不知如何才算感恩,但自問還算對得起天地良心?!?p> 沈風道:“只要你品行端正即可。唉~家?guī)焸髟谙挛涔?,不曾想在下竟落得個被追殺的下場。若是將武功重新傳給正道,也不枉費家?guī)熞环嘈?。在下在貴地調養(yǎng)療傷,正愁無法報答,如今甚好?!?p> 當下,沈風便在曇州城住了下來。
療傷之余,便教云影武功。
通過接觸,沈風發(fā)現(xiàn),云影此人,除了孩子氣了一些,品行倒是極為端正。
兩日后,柳無師騎馬趕到曇州城城門口,便下馬進了城。
柳無師早聽說沈風進了這曇州城,此番前來,就是特意前來找城主問明情況。
柳無師來到城主府,卻被人擋在了門外,“何人來城主府?若要主持公道,可去斷案堂。自有人前來通報,城主必會為你討回公道?!?p> 柳無師雙手抱拳,“勞煩通報城主,柳無師來訪!”
那人驚訝萬分,“你是天下第一神捕柳無師?”
柳無師抬頭挺胸,“不錯!”
那人雙手抱拳,“不管你是否真假,也需在此等候,我去通報城主?!?p> 柳無師道:“多謝!”
府內。
沈風正在教云影天塵劍法,而坐在一旁的云墨則暗自咋舌,這便是天塵劍法嗎?果真是千變萬化,詭異莫測!
方才接待了柳無師之人迅速趕到云墨身旁,沖云墨耳語了幾句。
云墨臉色一變,“什么?他來了?”
沈風聽到云墨語氣變了,便問,“城主,是誰來了?”
云墨沖沈風笑了笑,“沒事,一個故人而已。你且在此,我去去就來。”
云墨跟著前來之人迅速離去。
沈風心里清楚,能讓云墨變了臉色的人,必不好惹。而自己住在這里,云墨卻顯然有些顧忌。也就是說,前來城主府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追捕自己的柳無師!
沈風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云墨來到門口,連忙沖柳無師抱拳,“天下第一神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柳無師見城主親自前來相接,心中感動,連忙抱拳回禮,“豈敢豈敢,怎勞煩城主親自出來相接呢?”
云墨比了個請的手勢,“里面請?!?p> 柳無師道:“城主太過客氣了。我來此只想問一句,沈風可在府中?”
云墨臉色一變,“不錯!柳大人找他何事?”
柳無師抱拳向天,“奉朝廷之命,前來捉拿他!”
云墨一聲冷笑,“朝廷怎會管江湖事?是秦大人要抓他吧?”
柳無師皺眉道:“沈風草芥人命,我當捉他回去,自有律法制裁。”
云墨嘆了一口氣,“江湖中的事,誰能說得清錯與對?那秦大人與高大人乃是一丘之貉,其目的,顯然不單純。你在秦大人麾下,無非是為虎作倀而已?!?p> 柳無師臉色一變,“我受人之命不可違,望城主體諒。此外,還請城主不要詆毀秦大人?!?p> 云墨搖了搖頭,“你啊,空有一身武藝,可惜跟錯了人?!?p> 柳無師眉頭一皺,“云墨,萬不可詆毀秦大人,否則,你這曇州城,怕是不保!”
云墨臉色一變,道:“柳大人,朝廷中的事,你并不了解。若你知曉秦大人為人,你還會跟著他嗎?他秦桂,殘殺了多少英雄好漢?你可曾了解?你整日里在外抓人,卻怎知他為人如何?”
柳無師臉色大變,心中卻動搖了,之前在江湖中行走之時,確實聽很多百姓都說過秦大人的劣行,柳無師只當是中傷之言,可悠悠眾口,很多事也未必是空穴來風。
云墨又道:“沈風確實在我府中,但也并不會待得太久,若你執(zhí)意找他,可在他離城之后再找他?!?p> 柳無師拔刀向前一步,“若我執(zhí)意要找他,又當如何?”
云墨抱拳向天,“曇州城直屬于六王爺,你若直闖我這城主府,便是和六王爺為敵。你可要考慮清楚了?!?p> 柳無師臉色一變,六王爺?
柳無師自然知道六王爺?shù)臋鄤葜?,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是得罪了六王爺,只怕秦大人也保不住他。
云墨道:“柳大人,你也是明事理之人,自會分辨是非。秦大人為虎作倀,你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嗎?我也不多言,你且回去考慮一下,若是加入六王爺麾下,我曇州城夾道歡迎,甚至天下百姓都會為之稱快,而你若執(zhí)意為虎作倀,你的好名聲,都會毀于一旦。當然,一切都需你自己考慮。萬千百姓,絕不會欺騙自己的內心。孰是孰非,你自會斟酌。”
柳無師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收刀入鞘,轉身離去。
云墨望著柳無師離去的背影,嘆道:“如此人才,可惜跟錯了人。”
角落里,沈風暗自皺眉,原來這個柳無師,卻是幫了一個昏官。
秦桂的事情,沈風聽說過,他和高如斯同流合污,不知殘害了多少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