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季節(jié),寒風刮骨??墒窃诶礻枃奸Z京城里,無論是皇宮內(nèi)院,還是大街小巷,民舍官邸,皆是一派歡欣鼓舞的熱鬧景象。
這是因為,大將軍徐虓擊敗了西蜀最后一支可戰(zhàn)之軍,由西蜀劍王楊忠所率的八萬西蜀悍卒和一萬巨靈軍,無一生還。
從多年前大將軍徐虓執(zhí)掌錦州邊軍開始,漓陽的軍隊便逢戰(zhàn)必勝。這一次出征西蜀之前,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有些人還覺得大將軍徐虓是久勝而驕,不應該選在入秋之時,征伐西蜀。
結(jié)果,那些所謂的有識之士,再一次被大將軍徐虓給打臉了。
天氣雖然一天比一天寒冷,可北涼軍在西蜀攻城掠地的速度,不但沒有受到寒風的影響,反而以勢如破竹之勢,一舉攻破了那座由西蜀劍王楊忠率西蜀最后,也是最強之軍所駐守的西蜀第一雄關——壁壘城。
整個閆京城里,酒飯茶肆、琴樓秀館、五行八坊、三市七街,一律降價三成迎客?;实郾菹旅嗽跂|南西北,四座外城的廣場上,搭彩棚、粥棚、暖棚,為京中百姓,演鼓樂大戲、施粥贈藥、暖身留宿。
在這普天同慶,君民共喜的日子里,有一戶人家卻不見笑語,只聞悲聲。這戶人家便是漓陽老牌武勛世家中的秦家。
秦家在整個漓陽歡慶國戰(zhàn)大勝之時,表現(xiàn)的如此反常,是因為秦家的定海神針——秦家老祖,翼國公秦業(yè),病逝了。
秦孝達是秦家的家主,也是大將軍徐虓麾下大將,左武衛(wèi)將軍秦虎臣的父親。
秦家老祖病逝下葬之后,他便搬進了秦家老祖所居住的那進小院兒。
在秦家老祖的書房內(nèi),有一張保養(yǎng)得很好的虎皮,鋪掛在書房的西墻上。秦家老祖病逝之前,一直用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他臥房內(nèi)的西墻。
旁人不明白秦家老祖的意思。秦孝達卻知道自己的父親想說些什么。
與虎謀皮,秦家老祖是想告訴秦孝達,不要與神域走得太近,那樣無異于與虎謀皮。
“父親啊,我怎么會與神域走得近呢。”秦孝達喃喃自語道。
“你本就是神域之人,又何來遠近一說。”有一人推門而入。
“妹夫你說得對,我本就是神域之人,又何來遠近一說?!?p> 秦孝達回身看了一眼進來的這個人,其實他只聽聲音就知道進來的是他的妹夫,也是與自己的兒子秦虎臣,一起在徐虓麾下任職的左武衛(wèi)軍師‘李玄’的父親——李善長。
“你既然沒有傳承過那兩族的本源神通,為什么非要做神域人族,不試試做神州中原的人族呢?”
李善長明知道于事無補,可還是想盡人事,聽天命的勸一勸這位妻兄。
“神域,神州,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都是由少數(shù)的強者來掌控多數(shù)的弱者嘛。你以為皇帝陛下,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一直以來,秦家當家做主的人,都是秦家老祖。秦孝達這個名義上的家主,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充當翼國公秦業(yè)的傳聲筒。
曾經(jīng),在秦家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翼國公秦業(yè)的聲音?,F(xiàn)在,在秦家也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秦孝達的聲音。
這位已經(jīng)被皇帝陛下恩升為紫金光祿大夫、太常卿的秦家家主,如今在秦家,只有別人聽他的吩咐,沒有他聽別人的道理。
“那些三千年前的叛神者們,在九百年前,被困在了九天之上,不能再踏入人間一步。從那時開始,我們神域和神州中原這片祖地上的人妖鬼三族,便不再是生死之敵了?!?p> “以前神州中原這張桌子上,坐的人太多了。沒有我們神域的位置。所以,神域和神州之間才會有千年之戰(zhàn)。”
“現(xiàn)在,這張桌子上,已經(jīng)多出來不止一個空位了,神域和神州,與其想著如何開戰(zhàn),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各取所需。”
“要知道,既使在上古之時,這神州祖地上,以神域之強,也做不到一統(tǒng)天下。漓陽再強,還能強得過上古之時的神域嗎?漓陽的皇帝陛下,心里明白著呢?!?p> “比起我們神域來,那位領軍在外的北涼軍總帥,大將軍徐虓,才是他的心腹之患啊。”
“妹夫啊,你知道皇帝陛下向我們神域提的第一個議和條件是什么嗎?”
“節(jié)制北涼。”李善長一語中的。
“妹夫大才,一語中的。白祖曾言,黃龍五爪之中,唯你李善長,可青出于藍。”
秦孝達是秦家除了翼國公秦業(yè)之外,唯一與李善長這個上門女婿真正親近之人。
“陛下和大將軍之間,畢竟是共過生死患難的。他對大將軍的信任,不是你們神域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妹夫,不管你信與不信,神域從來沒有在漓陽皇帝面前進過徐虓的一句讒言?!?p> “你們的皇帝信徐虓,可他不信北涼。正如徐虓信皇帝,北涼卻不信皇帝,是一個道理?!?p> “是啊,北涼軍數(shù)十萬帶甲之士,李羲山、趙常陵,這兩大軍師,都非漓陽出身?!?p> “再加上薺家、騰家等數(shù)十家,曾被漓陽皇室棄如敝履,如今卻在北涼執(zhí)掌重兵的復起將門?!?p> “還有像東鄉(xiāng)王家、湖州文家、淮州陳家,這些在北涼投下重注的漓陽世家?!?p> “以及武當、苗家劍圃、吳家劍陵這樣與徐虓淵源極深的武林圣地?!?p> “有這些隱患在,還需要我們神域給徐虓進讒言嗎?”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天下平定之時,就是徐虓與皇帝之間的情義耗盡之日。”
對于秦孝達說的這些,李善長又何嘗不明白。天下平定之時,大將軍徐虓必將迎來兩大難關。一是面對大部份想要扶龍反正的北涼眾將,他反還是不反。二是,無論他反或者不反,漓陽皇帝都會給他設一個必死之局。
“妹夫,我不勉強你留下,你也別勸我收手,可好?”
秦孝達走書房的西墻前,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張已掛了半個正元之年的虎皮。
他幾次抬手,想要摘下那張虎皮,又幾次在中途便放棄了。
這一日,李善長帶著妻子秦薇,輕車簡從,離開了漓陽國都閆京城,返回李家定州祖宅隱居,從此脫離秦家,不問世事。
秦孝達被漓陽皇帝封為紫金光祿大夫、太常卿的半個月后,遠在西蜀境內(nèi)的北涼軍左武衛(wèi)將軍秦虎臣便被漓陽皇帝下旨加封為鎮(zhèn)遠候、兼領陣前督軍一職,有先斬后奏、臨機自署之權。
同日,北涼軍左武衛(wèi),改旗易幟為鎮(zhèn)遠軍。有九萬左武衛(wèi)將士,帶著左武衛(wèi)的軍旗幡麾,憤而卸甲離營。大將軍徐虓將這九萬將士,重新編入北涼軍中,并準其繼續(xù)沿用左武衛(wèi)的番號。
自此開始,徐虓與秦虎臣,這一雙共同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惡戰(zhàn)的袍澤兄弟,分道揚鑣,形同陌路。
原左武衛(wèi)軍師李玄,拒領漓陽皇帝策封其的撫遠候和撫遠將軍一職,并于陣前辭官。
北涼虓騎軍師趙常陵欲挽留李玄,被大將軍徐虓所阻。
因為,徐虓知道李玄雖心向北涼,但也不想與表弟秦虎臣為敵,與其讓他留下來,身處兩難之境,不如任其離去。也算成全了這位為北涼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過江虎。
李玄掛印辭官,回定州和其父李善長一起為秦家老祖守孝。
秦虎臣單人獨騎,一路相送出五十里,兄弟倆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在分別之際,秦虎臣本想與李玄說些什么,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天榜十殺中的南宋一刀,打斷了他準備說出口的話。
李玄為秦虎臣擋下了南宋一刀的必殺一刀。并以斷掉右臂為代價,將這個與秦虎臣,有殺父之仇的南宋一刀,斬于刀下。
秦虎臣虎目含淚,拾起李玄的斷臂,要與他一起返營,找北涼軍中的神醫(yī)藥口福,為其接續(xù)斷臂。
“表弟,從你叛出北涼那一刻起。你我之間,便如這條斷臂一樣了。”
已經(jīng)用真元自封經(jīng)脈,止住了血的李玄,將自己的斷臂,用真元氣勁炸成了粉碎之后,便轉(zhuǎn)身上馬,揚鞭而去。
那猶自滴落在他衣衫上的鮮血,便是這個平日里,總是面帶溫和笑容男子的心中血淚。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3-21/5c92b69034fc1.jpg)
北涼老人
老漢已經(jīng)把情緒調(diào)整過來了,從此以后,不理那些蠅營狗茍,老漢自己寫自己的書,和大家沒事兒聊聊《北涼王前傳》聊聊生活、工作、感情、家庭,以書交友,以字結(jié)緣。等《北涼王前傳》寫到50萬字時,老漢會申請第2次簽約,要是繼續(xù)被拒,那老漢就不申請了。自娛自樂的寫下去,雖說沒有錢掙,但也沒說沒管,清靜自在。斷了兩天的更新,老漢在這里和大說聲抱歉。感謝各位對老漢的支持和遷就,老漢斷更兩次,沒有一個人罵我,謝謝大家了,你們是最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