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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連

27、軍事會議

明月出祁連 準噶爾刀王 2597 2019-05-15 01:00:00

  李峴把他的陜西六路都統(tǒng)制節(jié)堂設在了長安城外萬年縣,只是出于禮節(jié)而去長安皇宮和東岳萬壽道宮里分別例行拜見了太子和太上皇后,就基本上不怎么理會這在長安城里的小朝廷事務。

  宋代東宮式微,基本上不設署衙,也沒有什么屬官。但根據(jù)謝克家的建議,長安的皇宮開始按照唐代的規(guī)制,重新恢復起了東宮機構。因為官家在前往金營前,曾明詔以天子監(jiān)國,由太子代理國政,所以恢復東宮制度和機構,動用東宮官員來處理國政,這也合情合理。

  東宮機構中最重要的官員就是太子六師,一番平衡下來,李峴最看不上的范致虛成了太子太師,張叔夜為太子太傅,吳革因為護衛(wèi)和擁戴有功,為太子太保。另外加姚古為太子少師,謝克家為太子少傅,為了拉攏西軍,進李峴為太子少保。

  李峴本來就因功被晉升為光化節(jié)度使,這次掛上東宮屬官的職銜雖然沒有升級,但卻算是實官比原來的經(jīng)略招撫使算是升了三級。由于有太子少保這個頭銜,他這個陜西六路都統(tǒng)制轉制使司的職權就堪比原來童貫伐遼時的宣撫使司了。

  太子府最重要屬官除了六師和太子賓客外,就是詹事府了,由于是太子監(jiān)國,詹事府的職掌就相當于是原來的內(nèi)閣。其外還有左右春坊,職權相當于是原來的門下和中書兩省。另外東宮三寺為家令寺、率更寺和仆寺。家令寺是比光祿、司農(nóng)、太府三寺;率更寺制比宗正、太常、大理三寺及司天臺;仆寺則相當于原太仆寺、衛(wèi)尉和鴻臚寺部分職掌。率府則為東宮護衛(wèi)機構,主管太子府侍衛(wèi)禁軍。

  長安太子府的恢復和設立也是為了管理西北和西南川峽四路的軍政,另外更主要的是為了制衡康王主導的南面朝廷。

  與此相對,住在萬壽宮的太上皇就被限制和提防的很厲害,雖然太上皇趙佶到現(xiàn)在都還不到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但他在宣和七年退位后,趙桓對他原來的老臣是百般提防和打壓,死的死、貶的貶,弄得太上皇是眾叛親離,誰湊近他誰倒霉,現(xiàn)在反而是找不到可以信賴的可用之人。

  這事也怨不得別人,若不是他自己棄位而逃,換成了年青而毫無經(jīng)驗的太子趙桓替他背黑鍋,這大宋國雖然疲弱,但也不一定能惹出靖康年這般的慘事出來?,F(xiàn)在大家雖然明里不好指責太上皇,但大都認定了他才是靖康之恥的罪魁禍首。

  而且李峴派自己的親軍大將李岌負責萬壽宮的護衛(wèi),長安城內(nèi)的一眾官員也不好與太上皇走動得過于親近。

  太上皇趙佶在經(jīng)歷了在東京城內(nèi)被太子軟禁,又被范瓊帶人拿著刀子逼迫他出宮前往金營等事件后,早已經(jīng)消磨了雄心壯志,只求能安度余人,做個平凡的富家翁,雖然有時也會郁悶,但卻沒有什么異動。

  除了做皇帝是差了點,太上皇還是蠻有用的,至少他的書畫流傳到后世都很值錢。

  李峴帶著隴右西軍精銳在長安城外駐扎了一個多月,又沒了任何動靜,讓太子府還有陜西路的一眾官員都是一頭霧水,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這是在做什么?數(shù)萬大軍駐扎在長安城外,只是為了向我們示威?!

  說有這種心思就是有點冤枉李峴了,這主要是因為李峴弄錯了金軍大舉南侵,打到江南的年份。在看到宗澤一份關于請?zhí)匣屎吞右岂{回鑾的奏折之后,李峴才想到這汴梁城是在宗澤去逝后才又丟掉的,也就是說,金軍大舉入侵江南的時間是建炎三年,在建炎二年金軍就根本沒有渡過黃河??磥砀鞯亓x軍的破壞騷擾和宗澤的積極抵抗策略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本來李峴的計劃是趁著宗弼和宗翰大軍大舉南下,搜山檢海捕捉趙構之機,伺機反攻河東,現(xiàn)在看來由于自己對于時間估計上的偏差,這個計劃要延后執(zhí)行。這就有點尷尬了,數(shù)萬大軍氣勢洶洶從隴右調(diào)往關中,現(xiàn)在一時找不到戰(zhàn)略目標,就只能暫時這么干耗下去。至于制訂戰(zhàn)略方面的失誤,李峴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這么推算下來,宗翰、宗弼大舉南侵,攻入江南的時間應該是建炎三年,同時,完顏婁室統(tǒng)帥一支大約三萬人左右的偏師侵入關中。雖然以《金史》的記載完顏婁室以不足三萬大軍連破數(shù)十萬宋軍,但鑒于女真人吹牛的習慣,加之到了建炎四年張浚在指揮富平之戰(zhàn)時仍然能夠集中將近二十萬宋軍,可以看到除了范致虛在澠池大敗損失了一些部隊外,陜西各軍并沒有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若不是因為朝廷派了一堆不知兵事的文官來主持陜西防務,李峴并不認為宋軍就一定守不住關中。南宋也正是由于淮河和陜西兩地在軍事上遭受到重大的挫折后,這才改弦更張,由武將統(tǒng)兵作戰(zhàn),這才開始涌現(xiàn)出象是韓世忠、劉光世、張俊、岳飛、劉锜、吳玠等一批所謂的“中興名將”出來。

  只不過在局勢穩(wěn)定下來之后,一心想與金國求和的趙構又開始極力大壓武臣,致使岳飛身死、一眾武將的軍事指揮權被剝奪,又重新葬送掉了對金國得之不易的優(yōu)勢局面。

  夜空下的長安城燈火闌珊,這個時代可沒有后世那種燈紅酒綠,車水馬龍般的景色,頭頂上月朗星稀,月光照耀在這一片黑暗中的城市里,顯得格外清冷。

  應李峴的要求臨時召開的一次軍事會議是連夜在永興軍路經(jīng)略署衙的節(jié)堂里舉行的。

  會議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因為李峴的會議一開始便宣布,他準備帶著主力騎兵去京西路“剿匪”。

  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你不是說這次率軍入關中是準備應對接下來金人和西夏人有可能對關中的入侵么?

  “抵御金夏入侵,確保關中不失,是我們既定的戰(zhàn)略,這并沒有任何改變。”李峴見眾人不說話,于是擺了擺手,又繼續(xù)說道:“但是臨陣用兵,卻要靈活處置。根據(jù)最新的情報判斷,由于兩河地區(qū)義軍蜂擁而起,金軍疲以應付,明年他們的戰(zhàn)略當以安定兩河地區(qū)為主,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會大舉發(fā)動進攻。也就是說,我們在明年需要面臨的軍事壓力要輕得多,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集中那么多主力駐守在關中,就顯得有些浪費。現(xiàn)在國事艱難,各地官府逃亡、投降大半,以致地方糜爛混亂異常,各地盜匪橫行。這陜西、隴右之地有賴各位的努力,尚算安定,但是京畿周邊乃至河北、河東、京東各地,卻是山寨林立,平不聊生。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nèi),這內(nèi)患不除,將來在抵御金人南侵時就會麻煩不斷,某雖不才,卻也愿先訓練場軍前往,平息各地匪患,以解生民倒懸,另外也是要消彌一些今后的隱患。”

  “這……這種事不是可遣幾名稗將前往,就能解決的么?”張叔夜老覺得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又一時搞不明白,于是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李峴巴不得現(xiàn)在有人頂他兩句,于是立刻回應道:“這陜西、京西戰(zhàn)場自成一體,這關中保衛(wèi)戰(zhàn)的成敗,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取決于京西,甚至是荊襄一線的戰(zhàn)況。某做為陜西六路各軍都統(tǒng)制,統(tǒng)轄各地軍務,自然需要親自出面,對于京西一帶的防御情況,及早作出安排!”他這話說得咄咄逼人,等于是宣布將京西路也納入了他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

  他這番話出來理直氣壯,一時竟讓人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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